——昏暗的房间——
“接下来该怎么做,老大?”
“嗯?当然是用雨神之心,彻底掌控整片席欧丝城……安布尔,你去最高的那座塔上,帮我看看“猎手”在干什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是……”
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报告,第三小队全灭!”
“……有发现什么痕迹吗?”
“是“战车”。”
“嗯……我知道了。安布尔,你先去那里就位,如果有必要,帮助“猎手”撤退——不过我觉得他不至于会败给“战车”。”
“收到!”
——席欧丝城,高塔附近——
安布尔在暴雨中穿行,很快到达了高塔旁的屋檐上。
然而,当他转过头,一个幼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似乎只是站在那里,背对着他,然而那一刻爆发出来的恐惧感,却让他后退了好几步。
“你是什么……啊!——”
雨水切断了他的脖子。
少女缓缓地转过身来,她拿着一沓厚厚的纸张——有趣的是,那些纸并没有被雨水所打湿,反而还在不断被书写。
“为什么,要来打扰我?”
她的余光瞥见了一个奔跑的身影,转动了手上的笔,纸面上就多了一句话。
她不去看身旁的那具尸体,一甩衣袖,让纸张托着她飞上塔顶,俯瞰整座席欧丝城。
“这可是,吾的杰作啊。”
——席欧丝城,高塔之下——
无名氏躲避着后方射来的箭矢。
距离晶石的距离越来越近,可尔必思的成员却越来越多。
乌鸦飞过无名氏的身侧,在雨中凄厉地鸣叫。弓箭手听到声音,无视已经奄奄一息的克里斯缇娜,释放技能之后便离开了现场。
无名氏在一分钟后赶到了现场。
“克里斯缇娜!”
他用暗元素将自己和克里斯缇娜相连接,把生命力传输给她,才堪堪挽回她的性命。
克里斯缇娜睁开眼,无名氏看到了她眼中不断流出的泪水。
黑色的晶石掉在旁边,立刻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席欧丝城,街道——
“都让开!”
士兵封锁街道,劳伦斯夫人和郡长骑着马匹冲向暴雨区。斯特利茜卡紧随其后,瘦小的身躯在狂风暴雨中仿佛一棵弱草,却爆发出顽强的生命力。
她从没有骑过马,但是却用尽全力驾驭身下的庞然大物。
这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
“卫队找到了剧本中雨神之心的具体位置,我们将提前结束慕斯大剧院的这一场戏剧。不然可尔必思一定会在这期间胡作为非的!”
冒险家协会的会长作为护卫也跟随着三人,他看着天空的颜色,否认了郡长的言语。
“这份剧本……似乎并不打算让我们提前结束。”
“为何这样说?”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等到第七天,也就是暴雨区的最后一天,我们才能拿下雨神之心吧?”
“温妮莎女士那边怎么说?”
“她告诉我们,整个“消失的雨神之心”的剧本是名为忆雨的吟游诗人给予的。”
“荒谬!她怎么知道那个忆雨不会把剧本告知可尔必思!更重要的是,他们居然将被绑架的人关押在雨神之心的旁边!”
“看来这一次,可尔必思是真的要与整个赫溪作对了。”
“他们到底想要索求什么?”
风雨扰乱着斯特利茜卡的听觉,她只想见到无名氏。只有站在他的身边,自己才不像是风中的野草一般。
——席欧丝城,高塔之上——
少女看着兵分两路的可尔必思组织,对暴雨区逐渐形成包围之势的士兵,还有无数探索着雨神之心位置的演员们朝暴雨区靠拢,她身边的纸张在风中尖锐地嘶鸣着。
剧本的高潮,很快就要到来了。值此之际,不如再添一笔。
她轻声吟唱,周围的那些纸张立刻停止了响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的声音了。
雷声从天空传来,随着电光的闪过,暴雨更加猛烈地倾泻而下。
“让我看看,你们是否准备好迎接新的时代了?”
——西部森林——
“你们,不得再踏入此地半步!”狂风吹打着绿衣老头的衣袍,洗刷着如同艺术品一样漂亮的水元素魔法护盾。
雨水持续下了七天,将魔狼平原上的魔狼悉数逼向了这座森林。而森林中积起的雨水和潮湿的空气将它们引向了城镇。
阿德瓦并不知道,这里的雨水比暴雨区还要猛烈。
——席欧丝城,零雨区——
“终于活过来了。”
“我说,这雨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啊!以前从没有这种现象,不仅城内有暴雨区,城外的暴雨甚至比城内更大!”
“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上街抗议了。”
“省省吧,你没听说暴雨区失踪的事情吗?”
“连“星·绘”都离奇失踪了,我还怎么活啊!”
““星·绘”失踪了?我今天早上还在附近看到她来着。”
“真的?”
“千真万确,不信我把眼珠子抠出来给你看!”
“那就好那就好。”
——席欧丝城,灵族办事处——
爱克拉拉正和灵族的几名学者争吵着。
“你也看到了,缪斯卡音乐社到底有多受欢迎,为什么还要坚持赫溪传统的那一套规矩呢?这次慕斯大剧院办的沉浸式戏剧真是一塌糊涂!”
“那我问你,你亲身体验过“消失的雨水之心”吗?”
“我没有,但是你听别人……”
“爱默海兹,你什么时候已经遗忘了用自己的双眼去看到事实的重要性?这么多年人们一直听着所谓神明的话语,他们看到真相了吗?”
“我……”
“爱克拉拉,不要逃避问题。”一名长者敲了敲手上的拐杖,“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席欧丝城作为赫溪最有艺术氛围的城市,而赫溪又是整片古大陆演艺事业的发源……连这样一座城市都接受了外来的文化,你又为何不肯直面这个问题?”
“但是我们真的要放弃……”
“爱克拉拉!”长者摇了摇头,极其严厉地批评道,“什么是人文主义?人文主义便是由人来选择,由人来判断,由人来创造!那个黑暗的时代已然结束,你为何还要守着传统的那些东西?你为何因为你自己的固执左右你的研究!”
爱克拉拉紧咬着嘴唇,良久,他摔门而去,一头扎入暴雨之中。
——齐尔其斯,贵族议堂——
“来自席欧丝城的报道称,可尔必思极有可能对赫溪带来巨大的威胁,关于这件事情诸位怎么看待?”
“斯特利少爷,您为何要对这样一个小组织担惊受怕?还是说,你和你弟一样,想要为了那可笑的人文主义废除我们延续了千百年的制度,让我们衰落吗?”
“西尔兰公爵,我认为克里洛斯一定是遭遇了某种……”
“那让他自己来说不就好了?”博登公爵看着安多里恩侯爵,嘴角微微勾起,“而且,您真准备放弃与可尔必思的奴隶交易,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吗?”
“并不如此。”安多里恩侯爵站了起身。
“如果我们只是纵容他们的行径,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您有了解过可尔必思这个奴隶组织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吗?”
“十六亿金币。”
一直没有说话的乌玛斯·黎博利特突然开口,在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这位赫溪帝国的王位继承人。
与他的父亲不一样,这个孩子会参加每一场会议。
他继续开口道:“赫溪一年的财政收入为三十六亿金币,除去在研究方面,也就是我父亲掌管的那一部分,以及基础建设上投入的经费,正好剩下十六亿金币——而这一部分的经费,被全部用来增强赫溪的军事实力,我想几位大公爵应该是清楚的。
所以,可尔必思很可能在背后开展军事行动,我们必须要重新评估它的危险程度了。”
“殿下所言甚是……”
“卡罗特,请你派遣一部分军队帮助席欧丝城,调度费用我后面会与你详细结算。”
“是。”
“西尔兰公爵,我希望您能和可尔必思的首领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