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险者之证是由赫溪石英做成的卡片,因此有很好的魔导率。
在无名氏走出冒险者协会的一瞬间,门口几个大汉堵在了他的前面。
无名氏的手抖了一下,卡片上的光芒急速退去。
“什么事?”
“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d级……”
“可以让开吗?我不想加入什么队伍。”
无名氏不理不顾想往前走。
“喂!”
其中一名拿着酒瓶的大汉用瓶子拍了拍自己的手,他一脸痴迷样地看着无名氏身上的布袋,“把它交出来,新人。”
冒险家协会旁的酒馆出来了很多人围观,无名氏把大衣的帽子往下压了一些。
“别惹我。”
见众人掏出各自武器的一瞬间,无名氏便掷出自己手上的冒险者之证,深深插入面前一人的右肩甲。由于交战的距离很短,左右两边人的武器都已经近在眼前。
他双脚发力,身体向后跳去,用右手将位置偏后那个人的手往前推去,两名大汉险些伤着对方,等他们整顿完毕,无名氏已站在冒险家协会里,将刀鞘斜立在身前,一副即将拔刀的样子。
“差不多了,几位。”
先前的招待员此时已经举起手上的法杖,她清脆的声音在工会大厅中响起,那些大汉立刻收起了手上的武器。
“你们是d级,在我来之前是没人愿意管你们,但是你们也只是d级了。”
无名氏这才注意到她与其他接待员不一样的地方。
在她的胸前挂着一张冒险者之证,上面赫然印着金色的“b”。b级冒险者能够单独猎杀火焰麋鹿,大抵是和自己一样水平的存在。
“怎么可能……”
“所以,你们听懂我意思了嘛,来自d级小队西风的各位?这个队伍的名字也有很多新人冒险者的队伍想要呢~而能够获取这个名字的手段正好就是让原先队伍的名字失效。”她将纤细的手指抵在自己下嘴唇上,用一种看可怜虫的眼神盯着那名身上插着冒险者之证的队员,“说起来,你是不是需要一些帮助?”
她往前走了几步,把手放在了无名氏的冒险者之证上。
“要拔出来咯?”
她微笑着,手指发力,将冒险者之证拔出来。
“啊!——”惨叫声响起,但是无人在乎。
接待员转过身来,把卡片递给无名氏,卡片上有术式的残留,显然是用了某些清洁的魔法。
“呐,不管你是什么来历,在席欧丝城,玩得开心。”
无名氏将刀鞘插回背后,接下卡片,将它放进口袋中。
“谢谢。”
“嗯,天色不早了,新人建议找那些有冒险者之证优惠的店铺哦~安全又便宜,好事一加一——诶,好咧,我一会就来。”招待员刚说完就被谁呼喊去了,半赶不赶地上楼。
无名氏走了出去,周围的视线没有多少落在自己身上。
“你身上似乎有一种降低存在感的诅咒……可能是一件好事也可能是一件坏事。”布鲁夫在他醒来后和他聊了一部分魔痕相关的内容,其中提到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想来,倒也不坏。
夜晚的席欧丝城,灯火通明。
因为城市内严禁一切代步工具,路上的行人远比想象中多,街边的店铺也洋溢着节庆的气氛。
快立春了。
小孩穿着各种英雄人物的同款服装、或是戴着动物和怪物的面具,在夜市中奔跑着,他们的父母则微笑着跟在身后,手上拿着棉花糖之类的事物。
“荒原狼肉串,一银币五根,一银币五根!”
“老板,来两串可以吗?”
“诶,那可不行,除非你给大家伙唱首歌,我才给你单卖。”
“那我唱咯?”
“你还真当真啊?”
吟游诗人唱起诗歌来,有行人和着拍子,有人停下来跳着舞,有人喝彩,也有人从一旁悄悄经过。
一日的奔波,有些疲惫。
“小兄弟,来喝一杯?”
“不了,我对酒精有点过敏。”
“嘿?怎么还有这种?”
得找一家旅舍休息一晚了,明天接一份委托,正式成为冒险者,这样通向下一个城市就轻松多了。是的,我的目的是……复仇。无名氏提醒自己,手中的魔痕开始发亮,但是被皮革手套盖住了。
热闹和谐的街头,真容易让人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相中了一家门口挂着火焰麋鹿脑袋的旅店,他朝前台走去。
“又被忽视了……”
无名氏在前台站了两分多钟,老板娘一直在给别的客人端菜和聊天,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该怎么样开口呢……”
“诶你也在这啊。”冒险者协会的招待员走到他的右边,虽然矮了一个头,但是并没有让无名氏觉得她和自己有身高差距。
“嗯。”
“嗯……你不会是一直一个人在森林里游猎,偶尔和旅行商人有一些来往吧?”
无名氏忘记了许多人世间的规则,即使是小时候他也不过是在那见不到天空的漆黑小屋中生活,几乎所有的常识,包括应该怎么样去称呼一个人,都是在魔王军的时候同伴们告诉他的。
“差不多。”无名氏叹了口气,“为人处世,好难。”
“那我先给你上一课吧?看好了。”
招待员朝和别人谈笑中的老板娘挥了挥手,大声喊:“老板娘!来份芒果慕斯!糖多来点!”
“好咧。”老板娘小跑过来,指着旁边的桌子说,“您请坐这。这位先生……?”
“哦他是来办理住房的,虽然长得很阴沉但不是什么坏人。”招待员出示自己的冒险者之证,说道,“请问有没有优惠呢,用我的卡。”
老板娘眨了眨眼,然后露出严肃的表情。
“小姑娘,骗人是不好的。”
“真的,我就是b级冒险者啦。”
有几位客人的目光移了过来。
她丝毫没有在意,还说着:“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会长亲自确认哦。”
“好……这就给您准备芒果慕斯!”
老板娘匆匆跑到后厨去,无名氏依然留在原地。
“之前就感觉你存在感很低了,是装备什么的原因吗?”招待员示意无名氏在自己对面坐下,喝了一口茶水后问道,“虽然我得承认如果一直当猎人能锻炼出来不被野兽发觉的能力,但是这种低存在感有一些诅咒的感觉。”
“诅咒吗……”
无名氏陷入了沉思。
“无名氏”。
谁都看不到自己冒险者之证上面的这个名字,大家都会用他们认为是他名字的名字来称呼他,就连那位曾经的a级冒险者都连续说了好几个不同的名字却毫无知觉。
“嗯~那位a级冒险者是谁呀?”
无名氏的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好快!
“你在,读心。”
他的瞳孔一瞬间变红,火焰熊熊燃烧。
“诶……”
招待员用纤细的手指想要推开刀,无名氏仍然身体前倾举着。
“你都知道了什么。”
“看你在沉思才读的啦……对不起!”
应该是没听到什么,不然也不是这反应。
无名氏把刀收回来,坐在椅子上。
“读心的时候别把自己的思绪带入进去,会失败的。”
无名氏也借此机会了解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在思考的时候要有意识地去避免别人的窥探,也要注意不要把重要的事情挂在心上。
“对对,这样就很好。”
“你又在读心是吧?”
“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