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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沙漠遇劫
    从洞窟出来, 夜幕上已挂满灿星, 玄月在纱衣般的薄云间若隐若现, 也是一道诗情画意的风景。

    炎和乌斯曼各骑一匹骆驼,沿着来时的山间小道并辔而行。

    “乌斯曼, 你是几岁来的莫阿罗城?”炎问道。

    “八岁。”乌斯曼应道,“代父王向城主表示问候,还有就是收取他们的税金和进贡之物。”

    “你真厉害。”炎想了想, 怪不好意思地说,“我八岁的时候,是在国子学念书,还和皇兄一起戏弄温太师, 把他气得天天想要请辞还乡。”

    “大燕和西凉很不一样,自然不可相提并论。”乌斯曼微笑看着炎,“就比如我的岳父们是如此恩爱, 羡煞旁人。可在西凉这片土地上,不管哪一代都没有这样专情的帝王,他们无一不是妻妾成群, 喜新厌旧的。”

    “喜新厌旧呀……”炎沉吟着。

    “当然本王是不一样的!”乌斯曼赶紧补充,“本王心里只有炎炎一人, 这日月可表,绝容不下他人的。”

    “这儿只有月亮, 哪来的日月可表?”炎故意板起脸, 捉弄乌斯曼, “你这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

    “不不不、不是!”乌斯曼急了, 伸手拉着炎的胳膊肘,“那就改成天地可鉴,总之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炎炎的,你不能不要我。”

    “那……行吧。”炎笑了,“饶你这一次。”

    “炎炎,我刚才提起岳父,是想让自己向岳父们好好学习,当一个人人称赞的好丈夫,好爹爹。”乌斯曼笑着说,“虽然我一直说想要与你生一堆孩子,可我也知道生孩子会累着你,而且孩子不在多,在于精。假若我有一个像炎炎那样完美的孩子,就生一个足矣。”

    这番话,乌斯曼是把淳于煌夜、柯卫卿还有炎都夸了个遍。

    “我算是知道了,”炎若有所悟地点着头,“你能说服我的父王和爹爹,让两国联姻,凭的就是这厚脸皮和三寸不烂之舌。”

    “炎炎,你不用夸我的,讨丈人开心是我应该做的。”乌斯曼一本正经地回话,炎正忍俊不禁,忽地勒一把辔头,骆驼停了下来。

    乌斯曼也察觉到什么,敛起笑容,往前面看着。

    五十步开外的地方是连绵的沙丘,一阵夜风吹过,带起缥缈的浮沙往沙丘高处纷扬。

    “乌斯曼,你退后。”炎目视前方,一手按在剑鞘上。

    隐隐约约的杀气……藏在沙丘的后头,终于来了吗?那该死的乌鸦刺客,只是……炎暗忖,这一次刺客怎么这么轻易就暴露杀气了?

    之前他在坟场屠杀了那么多乌鸦,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泄露。

    “两个人……不对,有十二人。”这敌意如同沼泽的瘴气从四面八方铺盖过来,把这人数都给泄露了。

    “是陷阱吗?”有时候敌人故意露出“马脚”,让人轻敌也是一种战术,而且特别适合诱敌深入。

    “炎,对方人多势众,你小心些。”乌斯曼虽不会武功,但对“来者不善”的气氛可是敏感得很。

    “嗯。”炎点点头。说时迟那时快,沙丘后边的人就骤然跃起,从两边呼喊着围杀过来。

    他们都穿着灰黄色粗布衣衫,拿黑布巾蒙着面,手持弯刀、长斧,就跟发狂的骆驼似的直冲向炎!飞沙走石之间,炎长剑出鞘,从骆驼背上一跃而起,正面迎敌。

    “是沙匪?”看这装束和武器,乌斯曼猜测着。他依然坐在骆驼上,不过往边上让了让,给炎挪腾开地方。

    “砰砰!”

    “啊啊!”

    “砰哐!”

    “嘭!”

    惨叫声此起彼伏,而激烈的打斗声更是在寂静的沙漠里轰响,炎宛如雨燕灵活穿梭在这些身高马大的刺客中间,他手中挥舞而出的银晃晃的剑芒在月色下闪得跟雷电炸裂一般,让匪徒们全无招架之力。

    脚下的砂石被他的剑气碾成齑粉,这些人手里的兵器乒乓折裂,有人连人带斧头被炎一掌震飞到沙丘上,扬起老大的尘土。

    “——饶命啊!”炎还没停手,其中一人突然拉下面罩,噗一下跪在炎面前,仓皇地磕头,“这位大哥!不,大爷!算小的们不长眼,竟在太岁头上动土,坏了您赏月的兴致……”

    大约看到炎是一副异乡人的长相,这秃着脑袋的中年汉子居然操着一口蹩脚的大燕话,对炎说道,“还请大爷放我们一马,让我们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吧!”

    炎握着剑,一脸愕然。

    乌斯曼看着那中年汉子不断磕头,那模样是真的怕了炎。

    与此同时,乌斯曼也留意到一个摔趴在炎身后的沙匪在蠢蠢欲动。他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满面是血,大概鼻梁断了,他想站都站不起,满面的怒气。

    这年轻沙匪见到同伙吸引了炎的注意,就从袖管里偷偷摸出一支吹针,衔在口内。

    这不过尾指粗细的小棍里藏着一支沾满蝮蛇毒液的银针,以气吹出,哪怕针头只轻轻擦过人的表皮,都能让人五脏惧废、流血而亡。

    而炎皱眉盯着那秃顶汉子,毫无察觉。

    乌斯曼眸色蓦然一暗,右手轻抬,五指怒张,一团劲气裹夹着风沙直袭向正欲吹针的年轻沙匪,将他的脑袋整个一扭,脖子生生拧断。

    “大爷,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只是小本经营……”

    乌斯曼眼前的黑暗慢慢散去,他看见了骆驼,看见了炎低头瞅着那满脸是泪的中年汉子,挠着头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有人把打家劫舍说成是小本生意的,你的脸皮子比这沙漠都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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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打劫怎么不要本钱,我有这么多张嘴巴要养呢。”汉子朝边上点着,意思那些人可都得吃饭。

    “废话少说,一个两个的都跟我去见官吧。”炎拿剑抵在那人肩头,尔后回头看了乌斯曼一眼,大约是他太安静了吧。

    乌斯曼对炎浅浅一笑,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他的右手微微颤抖着,就在刚才,不过一瞬之间,他杀了一个人。

    这一次乌斯曼记得清清楚楚,他感觉到指尖风沙流转,那股力道极强,它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猛蹿过去掐住那人的脖子,一把拧断。

    这样的力量来自于自己的身体,乌斯曼是震骇至极。最初,有那么一瞬,他在想是不是跟着炎学武,所以有了点内力,但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炎的武功犀利,但剑法正气凛然,他刚才这一招十分狠辣,堪称妖术!

    绝不会是炎传授给他的。

    不想让炎知道自己的“怪异”,是乌斯曼回神后的第二个想法,事实上,自从踏足鸦灵坟场、去过那座库勒祭祀塔之后,他总是做着噩梦。

    不是梦见乌鸦在自己面前被杀得七零八碎,就是被活埋在沉重的石棺里,而且这画面一天比一天鲜活,要不是有炎在身边,他当真要疯了。

    “赫连乌罗,你怎么了?”尽管乌斯曼掩饰得十分到位,但炎还是察觉到了不对劲,大约是那股玄奇的气息吧。

    有那么一瞬,炎察觉到一股微妙的力量,可是转瞬即逝。

    “我在想,这么多人要怎么带去官府。”乌斯曼真是感谢自己,这一趟出门带着赫连乌罗的装束出来,要不然该怎么瞒过炎呢?冷汗都已经打湿额角和背后了。

    “这简单,让他们解裤腰带下来,把手互相捆住,这样就一个跟着一个走,跑不掉的。”炎用剑轻点着他们。这些沙匪本就是欺软怕硬之流,眼下为保命,自然是炎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我们回去找伊利亚吧。”乌斯曼说道,“然后直接去莫阿罗城。”

    “好!”炎点头。

    这些沙匪无奈地解着裤腰带,还有人小声抱怨:“我就说有鸦灵术士在,打劫不得,你们非说那人不是鸦灵术士。”

    “我怎么知道他是真的鸦灵术士,他们很少离开祭司塔的么。”

    “少啰嗦,快绑好手。”炎催促。

    “哎呀!”忽然,有人惊叫,“小七死了!”

    “怎么回事?”炎刚才下手是不轻,但一过招就知道对方是纸老虎,所以并没有要他们的命。

    可是眼下这人,颈椎粉碎,是……

    “我刚才见他撞在这石头上了,”乌斯曼道,“是他运气太差了。”

    “这样啊。”炎叹一口气道,“没办法,也只能带上他了,都交由官差处置吧。”

    这些沙匪不但要被送去见官,还得抬着一条尸,自然怨气满腹,可又不敢发作,统统被炎领着,这一长串的“手牵手”的沙匪沿着沙丘跌跌撞撞地走着。

    炎在一旁盯着他们,突然,那覆盖尸首的粗布衣被一阵风吹起,露出死者的脸孔。那翻着白眼,面干脸青、脖颈还歪扭着的样子,让炎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没忍住,俯身在骆驼上“哇!”地吐了出来。

    “炎炎。”乌斯曼赶紧拉停他的骆驼,“这是怎么了?”

    炎摇摆着手,连话都说不上,只管埋头呕吐,乌斯曼跨上炎的骆驼上,坐在他背后,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拍抚他的脊背,“炎炎……”

    炎猛吸着气,可算是止住了那恶心感,只是他吐得有些两眼发花,要不是乌斯曼及时抱住他,他可得一头栽下骆驼了。

    一旁的沙匪看得直傻眼,刚还这么厉害的护卫居然是生病的,而那鸦灵术士还抱着他哩。

    “我不碍事……”炎终于直起腰来,这额头冒着冷汗,他感觉把胆汁都给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是在洞窟里着凉了吗?”乌斯曼忧心极了,解下悬在腰间的水壶,递给炎,同时也将自己的那怪力之事暂且搁置。

    “大概是吧。回头喝点酒暖暖身子便好。”炎多次漱口之后,终于恢复了精神,随后看到那些沙匪都瞪着自己瞧呢,便呵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快走,还有,把那脸遮起来。”

    沙匪明白了,把尸体可怕的脸面重新用粗布衫蒙住,这一次,还用腰带给捆好了。

    炎原想让乌斯曼回去他自己的骆驼上,可不得不说,倚靠在乌斯曼的怀里骑着骆驼,就像坐在一张铺满裘皮的贵妃榻里,当真是舒服的很。

    而显然乌斯曼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一手牵缰绳,一手环抱炎的腰,驱策着骆驼前行。

    另外一头骆驼识主,自己跟着队伍走。

    伊利亚一直在着急炎和君上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时,就见到沙丘上来了一队人马,还想着他们怎么这么古怪,走路扭来扭去的,一看原来是被绑在一起。

    炎隔着老远就向伊利亚打招呼,库尔旦本在一旁歇息,便站起身来迎接,结果看到王后和赫连乌罗如此亲昵地共乘一匹骆驼,这脸色当下就青了。

    “炎,这些是……?”伊利亚问炎,“强盗吗?”

    “嗯。”炎点头,打趣道,“这一趟出行,收获颇丰。”

    沙匪们全都拉着脸,大约还在计较他们怎么这么倒霉,会碰到像炎这样的绝世高手吧,而且这人还非要把他们押送去官府。

    又没有多少赏金可拿,一般人都是放了了事的。

    乌斯曼吩咐道:“把营地收拾一下,启程去莫阿罗城。”

    “是。”伊利亚领命,并催促库尔旦赶紧把铺开的吃食、营帐都收起来。

    炎拿起水壶喝了几口甘甜的泉水,又递给乌斯曼。

    乌斯曼拿起就喝,毫不在意库尔旦又惊又诧的眼色。

    两人歇息片刻,行李也都收拾完了,乌斯曼才回去自己的骆驼上,但他一直走在炎的身边,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在太阳初升,热气还未扩散的时候,他们抵达了莫阿罗城的哨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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