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羡从床上坐起来,周围依旧是那一片死寂,阳光隐隐从窗帘中透露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平静的脸色似乎是因为想起什么突然慌乱起来。
走出房间,他看见了楼下沙发上睡着的沈嗣,于是连忙走下来晃醒了沈嗣。
沈嗣正睡得香甜,他朦胧的睁开眼睛看着他,然后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
“阳阳呢?”贺瑾羡着急的问。
沈嗣看了看时间,有些心虚的看着贺瑾羡,“她昨晚接了徐露白的电话就跑出去了,如微也跟去了。”
她们俩……两个女孩子跑出去一整晚。
贺瑾羡连衣服都没顾得上换一件,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沈嗣见状连忙跟上。
此刻白如微还开着车在路上,她完全不知道孟骄阳去了哪里,手机也打不通。
贺瑾羡给她打来电话,一接通便是他心急如焚的声音,“你们在哪?”
“我没找到她。”白如微这句话刚说完,贺瑾羡的心一震,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点开追踪软件,孟骄阳的定位此刻在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地方,是国金商会的会所,那里……不是个容易去的地方,孟骄阳为什么会在那里?
想到这儿,贺瑾羡猛踩油门加速赶过去。
此刻国金商会会所的顶楼一间华丽的房间内,孟骄阳躺在宽敞的沙发上黑眼圈很重很重,她脸上看不到一点精气神。
医生给她涂好药包扎了一下后离开房间,红色的帘子后面一个成熟的男人看上去很凶,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了,俊朗的面容很有魅力。
他端着一杯水递给孟骄阳,然后神色凝重的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一开口就是一股压迫人的气势,“你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还敢一个人大半夜跑去找别人算账了?”
孟骄阳坐起来捧着那杯水低着头,她倔犟的回答:“可徐露白做的事情是会害死贺瑾羡的。”
男人深吸一口气,压制着内心的火气,“孟骄阳,这是贺瑾羡的事情,他一个大男人用得着你去出头吗?再说了你那是出头吗?你那是想犯罪!”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吗?凭什么?她凭什么随便伤害我的男朋友!”孟骄阳刚平复没一会儿的情绪又再次激动起来。
这一口气,她必须挣回来!
男人皱起眉头抬手给了孟骄阳一巴掌,他下手不重,但显然这一巴掌让孟骄阳冷静下来了。
“如果你的男朋友连他自己的气都出不了,那我看你这个婚也没必要结了!”
他站起来怒视孟骄阳,眼中又心疼又生气。
孟骄阳低着头没说话,僵持之际,门突然被推开了。
二人同时看向门口,贺瑾羡看见孟骄阳时似乎又活过来了一般,脸上的阴鸷瞬间化为柔情。
他连忙朝孟骄阳跑来,蹲在她面前抱住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昨晚你都干什么?”
关心的语气让孟骄阳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她靠在贺瑾羡怀里摇摇头,咬着牙什么都说不出来。
贺瑾羡连声安慰她,目光挪向身后的男人,随后露出很具有危险性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也不如跟孟骄阳说话时的温柔,而是比眼前之人更具压迫力的冰冷凌厉。
“付会长在这儿做什么?”贺瑾羡冷声问道。
付权双手抱臂看着贺瑾羡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以一种教育人的语气开口:“贺总,我一直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怎么会任由自己的未婚妻大半夜跑到方家去打人呢?”
打人?贺瑾羡看向孟骄阳,抿了抿唇后把她抱紧了些,“阳阳,有没有被伤到哪里?”
付权冷笑一声,“你这么纵容她是在害她知道吗?我昨晚去警察局把她接来的时候她还想冲上去打人呢!”
贺瑾羡咬了咬牙根厉声呵斥付权,“用不着你多嘴!”
“贺瑾羡!”付权也不甘示弱的吼了贺瑾羡一声。
孟骄阳抬起头看着付权,“够了舅舅!”
舅舅?贺瑾羡神色松缓了一些。
不对,付权是金江家里唯一一个表妹家的儿子,他是做娱乐行业的,要不然基金会就只能是他这个唯一的表侄子的了。
孟骄阳叫他“舅舅”,那孟骄阳的母亲就是付权的姐姐。
难怪孟临能在金江面前说话,原来是有这层关系。
平静下来后,付权让人给贺瑾羡倒了一杯水,贺瑾羡眼睛都没抬一下整个人恨不得长在孟骄阳身上。
他轻轻碰了碰孟骄阳额头的伤,“疼不疼?”
孟骄阳笑着摇摇头,“不疼。”
“把你衣服袖子和裤腿卷起来让你未婚夫好好看看。”付权看不下去了,既然要关心就多关心一点,也正好刺激一下贺瑾羡。
身在这个位置要是做不到心狠手辣的话,下一次再有这种情况还这么优柔寡断吗?
贺瑾羡柔和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孟骄阳瞪了付权一眼,她的手被贺瑾羡拉起来,手上有许多被抓破的血迹,看上去是处理过的。
再抬起她的腿,腿上有一些被利器割破的伤口,虽然不重,但贺瑾羡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这些伤在他看来触目惊心。
他连拥抱都不敢太用力的人,看她掉一滴眼泪都会心疼的人,被他们弄成这样。
贺瑾羡的手有些颤抖,孟骄阳害怕他发病连忙伸手握住他,“他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徐露白都脑震荡了。”
但贺瑾羡显然听不进去,他才不管徐露白是脑震荡还是脑萎缩,他没有亏欠过方裕,没有对不起过他们任何一人。
一次两次,这次伤害到的是孟骄阳,他忍无可忍。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贺瑾羡抬起头朝孟骄阳说完,眼神微微朝后方瞥去,也是在给付权一个交代。
孟骄阳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随后看向了付权,“舅舅,别生气了,今天是我错了。”
付权冷哼一声,“少来,你有这空闲还是回去看看你爸,我是替你瞒着,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的舆论他早晚也会知道,孟骄阳啊,你让他省省心,都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别还像以前一样一点脑子都没有。”
孟骄阳一听到这个就愧疚的低下头来,“知道了。”
看她这模样,贺瑾羡心中已经快要爆发了,他握着孟骄阳的手所以不敢用力,但眼底的冷意已经快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