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克图在卫队的保护下,终于来到了踏宁郡,此时的索尔木,早就在城门恭敬迎接。
库克图身下的战马停都未停,直接往城内而去,城门等待的索尔木,也是快步跟上。
就库克图的举止,城内的手下,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善之意,果不其然,库克图一路直冲,从城内到了郡府。
就待在郡府的内置中堂,静静站立,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就连卫兵都是在房外等候。
谁也不敢上前,也只有索尔木缓缓走了进去,随着脚步响起,库克图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索尔木,你的胆子不小啊,本王都被你给蒙骗了,我看一个踏宁郡可容不得你,就你的本事,本王这个位置都能给你做了。”
此言一出,索尔木立马变色,连忙半跪在地,开口道。
“殿下何意,属下冤枉啊,属下真不知殿下在说什么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还请殿下明示。”
“误会?哼哼,索尔木,说吧,你是什么做的大凉的内应?”
库克图没有转身,依旧冷冷质问。
这一下把索尔木给问愣了,他连忙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库克图,朗声道。
“殿下,属下不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但属下绝对没有和凉人有任何牵扯,更不可能是凉人的内奸。”
“如果殿下此次前来,认定了属下是内奸,非要替军队大帅讨个说法,属下认了,要杀要剐,殿下一句话的事,属下绝无怨言。”
“哦,听你意思,你倒还委屈上了?觉得自己冤枉啊。”库克图转身,露出玩味神色,盯着索尔木道。
索尔木不卑不亢,出声道,“殿下想怎么处置属下,想安抚军队的怒气,属下都认了,但唯独无法接受,属下是荣国的叛徒,凉人的内应。”
“属下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但始终以荣国子民身份感到骄傲,如果没有殿下,属下也不可能坐上第八郡郡守的位置,对殿下,属下只有无尽的感激。”
“殿下想如何处置,属下都没有怨言,唯独不能接受属下是荣国叛徒,没做的事就是没做,哪怕是死,属下也不认。”
库克图眉头一挑,看着一副不低头的索尔木,他的目光闪动,脸色一变,大笑着。
“哈哈哈,本王就说了,索尔木怎能是我荣国的叛徒,今日一试,本王算是看明白了。”
“索尔木,起身吧,本王可没有怪你的意思。”
看着大笑的库克图,索尔德眼中带着疑惑,缓缓起身,不等他开口,库克图继续道。
“在本王来之前,除了收到你们的传信,同时还有木奎的私人信件,在信上,他十分怀疑你是凉人的内应。”
“对木奎,本王还是了解的,他敢说这样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本王这次前来,对你自然有试探的意思,现在看来,是本王多虑了。”
“抱歉,索尔木让你受惊了,如果你觉得不快,本王可以向你道歉。”
“殿下严重了,属下当然能理解殿下,也能理解木奎大帅的心情,毕竟,事情的起因是由我而起,木奎大帅对我怀疑,也能理解。”
“既然木奎大帅都说这话,如果殿下愿意,属下想要对这问题探讨一下。”
“好啊,说说你的看法。”库克图点头道。
“木奎大帅,对我起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告知他在踏宁郡发现了反抗军的身影,可他率领大军前来,非但没有发现半点踪迹,最终还导致邹吾和东部军丢了燕州城。”
“那自然会怀疑我给他下了套,来了个调虎离山,但如果属下真是凉人内应,接下来不应该是继续把他留在踏宁郡,而后给敌军传信,让反抗军出兵交战,引诱他出兵,最后在途中设伏,将其一网打尽,这才是上策。”
“可结果,木奎大帅在与反抗军交战后,发发现北部郡城被东南二州军团给围攻,为了保证不丢北部郡城,这才及时撤兵。”
“现在虽说没能打胜这一战,但北部郡城起码没有丢啊,如果我是凉人的内应,说句不客气的,木奎大帅哪还有回撤的机会。”
索尔木的一番讲解,让库克图目光闪动,在来之前,他也想到过这个问题,正是对这问题有疑虑,所以,他对木奎的怀疑,还是不大认同。
当然,不认同归不认同,但总要试探一试,看能否在他的这般试探下,炸出索尔木的一些不对,可结果却是他想多了。
索尔木非但没有炸出不对,反而一番诚挚的坦诚,让他觉得二人之间肯定有误会。
在了解了索尔木后,库克图接下来要去北部郡城,调和木奎和索尔木的矛盾关系。
不说二人是他手中的信任的文官武将,眼下燕州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地盘,要是二人还因为这点矛盾,而不团结,就算他来了燕州,怕也改变不了局势。
看着库克图没有停留,立马就要离去的样子,索尔木连忙道。
“殿下,为了你的安全,这次要不属下和你一同前去,正好也能面对面的和木奎大帅化解恩怨矛盾。”
索尔木提出的护送,库克图原本想答应,但话到嘴边,脑子一转,立马变了意思,开口道。
“索尔木,你有这心,本王心领了,但眼下你还是守好踏宁郡,至于与木奎的恩怨,这点小事就不用你去了。”
“等本王解决了北部郡城的事,后面关于收复燕州一事,还的需要你的帮助呢,踏宁郡可不能有失。”
库克图的叮嘱,索尔德郑重点头,连忙保证。
库克图之所以不让索尔木随行,就是基于踏宁郡的考虑。
如今的踏宁郡可不像当初的小小边城,自从升级为第八郡,无论是发展还是人口,都有显著的提升。
和青幽十四郡相比,不逞多让,而能让一个边城发展到一郡的规模,这一切索尔木功不可没的。
这也是他看中索尔木的原因,荣国不缺能征善战的将军,缺的反而是能够促进郡县的发展安定的内政官员。
而索尔木就是其中的翘楚,如果这时候让他随同前去,不说会不会影响郡内百姓有什么想法,一旦和木奎再度起了冲突,就凭这二人强硬的性子,怕是很难调和。
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这次去北部郡城,还是由他先行,而且此次前去,一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
毕竟,北部郡城就在踏宁郡的前方,木奎守住了北部郡城,基本上通往双方的路,不会有什么问题。
除非,东南二州军团又来个埋伏啥的,但即便有埋伏,库克图也不惧,反而这是他期待的,到时以北部郡城还是踏宁郡,随便出兵,就能将伏击的人给灭了。
所以,路上是否有危险,库克图丝毫不担心,在和索尔木再度叮嘱一番后,他没有过多停留,再度马不停蹄的准备上路。
而索尔木则是一路护送库克图出了城门,直到库克图离去,还站在原地,久久瞩目。
待库克图离去后,原地的索尔康目光收回,他什么也没说,偏过头,与城门的兵士对视一眼,兵士瞬间明了。
不一会,踏宁城内,一批早就等待多时的人马,悄然尾随出城。
……
西州城、议政殿。
虽然是晚上,但殿内灯火通明,一眼看去,十分亮堂,而殿内也是聚集了无数的人。
这些人都是新凉的大臣,他们分站两侧,睡眼惺忪,能够看出脸上的疲惫。
别说他们,就连上方的苏闲,也是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子,毕竟,谁能想到,这半夜宫城的尽言鼓竟然会被敲响。
而且敲响之人,还是黄国公黄子澄。
朝堂大臣,连同苏闲齐聚议政殿,他们想要知道,这大半夜的,这位黄国公究竟想搞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黄子澄迈步走到中间,对着苏闲行礼后,随即朗声道。
“老臣今晚敲响尽言鼓,多少有些叨唠陛下和一些同僚,在这里,老臣像诸位说一句抱歉,但老臣却有很重大的事,不得不半夜叫醒诸位,还请诸位谅解。”
“黄国公一心为朝堂,朕和朝臣都能理解,那就请黄老说说,这半夜叫醒朕和朝臣,究竟所谓何事。”
“陛下,老臣只有一事,就是关于迁都,此事必须要决定,不可在拖延下去,在拖下去,只会对我新凉有巨大危害啊。”
此话一出,殿内睡醒惺忪的众人,立马清醒过来,率先开口的是陈之言,他朗声道。
“黄老,关于迁都一事,不是已经议论了好几日,一直定不下来,陛下不是说了,此事后议,怎么你今晚让我们前来,还要讨论这事,可你无法说服我等,继续讨论有什么意义?”
陈之言的开口,自然得到了身后同僚的肯定,迁都一事,兹事体大,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定下来,他们何必争执不休。
哪怕吵到一些朝臣身体不适,回府休息,最终也没有结果,他们不信,今晚的聚集,就凭黄子澄的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
要是他有这本事,前几日的朝堂议论,也不至于唾沫横飞,被说的自己体力不支,提前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