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还是那么自信啊,战事还未结束,就提前下定了,是不是有些太狂妄了。”
苏祁安笑着道,哪怕如今兵临城下,局势朝着他不利的情况发展,苏祁安始终都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能让大将军如此有底气所在,算算时间,应该是汉中郡城,乃至西州城被你的人马给拿下了,对吧。”
“失去了后方两座最重要的城池,对本王来讲,的确是致命的,而拿不拿下甘州城,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了,本王说的可对。”
“永川王既然明白,还执意不肯投降,莫非要等到亲眼看到几位家眷,被押送到眼前,永川王,才选择投降吗,真要到那时,苏祁安你再也没有商量的本钱了。”萨尔德轻声道。
苏祁安微微点头,若有所思,道,“嗯,按照大将军的意思,还真是这个理,但本王想和大将军打个赌,看看尽在你掌控之中的汉中郡城,是否真如你所愿被拿下呢。”
“说不定,这一仗,败的可是大将军啊,这时候如果及时撤退,说不定还能留一命,要是在不走,时间一到,怕是迟了。”
苏祁安这话,让萨尔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这已经不是什么嘴硬了,而是愚蠢了。
在三州军队悉数被牵制下,凭借几千人的守军,不仅守得住郡城,甚至还击溃图森的军队,这不是做梦?
萨尔德双臂抱胸,冷笑道,“好啊,既然永川王想赌,本帅就陪你赌上一赌。”
对萨尔德来说,时间拖的越久,对他愈发有利,这样的事,他还求之不得呢。
“好啊,既然大将军有这兴趣,那就拭目以待吧,不过在等待期间,本王还是想给大将军看一看戏,在看完一出戏后,希望大将军还能保持这般淡定,那本王可是颇为佩服呢。”
说完,苏祁安没有理会萨尔德,目光收回,声音在整个城楼上响起。
“来人,传本王之令,将城楼守军悉数拿下。”
这命令下达,让谢苍、宋彪五人都愣住了,眼睛睁的大大的,生怕自己听错了一样。
直接将城楼的兵士,全部拿下,这和自断一臂有什么区别?
不等五人反应,几队兵士,沿着城墙两侧的台阶冲了上来,在刘易礼的带领下,立刻将城楼守军悉数控制。
城楼守军满脸疑惑的看着,将他们控制的兄弟,看着苏祁安,忍不住道。
“王爷,我们做错了什么,需要被拿下?”
这疑惑,不止是城楼兵士,在场众人皆是如此,也就除了林苑之、罗清远二人,颇为淡定,就像早就知晓一般。
二人像似授意,上前几步,开口道,“你们之中,大部分人没有做错什么,只是除了少数几个外,至于做了什么,某些人心里应该清楚。”
“没错,别以为隐藏极深,就查不出来,实话说了吧,你们当中有细作,专门给萨尔德通风报信。”
“啊?这怎么可能!”
一瞬间,城楼守军顿时哗然,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他们怎么都想不到,自家兄弟中,会藏着细作?
毕竟,平日里他们可是朝夕相处的,对每个人都算很熟悉,现在被传有细作,一时间的确很难让他们接受。
众人的情绪,苏祁安不用回头,就大概知晓,老实说,对军中藏着细作,苏祁安起初也是不愿相信的。
可随着战事的一次次开打,军令一次次下达,忽然苏祁安发现,貌似萨尔德总能猜到他心中之想,提前做了应对安排。
如果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后面几乎每一次行动,不出多久,都会发生在萨尔德调整军队作战之上。
一时间,不得不让苏祁安有理由怀疑。
当然,怀疑消息走漏,真要查到具体的某个人,就眼下来说,难度很大,但苏祁安并没有派人来一出大海捞针。
而是将怀疑的规模不断缩小,从刚开始的军机司所有人,到后面他的随行人员,最后直到与他处在同一战线的兵士。
这种一次次的缩小排查,很快让苏祁安将嫌弃确定在这些城楼兵士上。
为了确定属实,后面要求谢苍、宋彪等人回撤甘州城,以及禁止五人出兵增援,甚至告知五人交州守军不会增援的消息,或多或少都透露了城楼兵士。
在这种默默等待下,在战场上,萨尔德施展的战术打法,基本上都按照苏祁安泄露的消息,一一做的针对。
这样一来,更让苏祁安确定城楼兵士中,有隐藏的细作。
将规模缩小确定,苏祁安并未着急,第一时间将细作找出来,反而来一出将计就计,故意将自己的作战安排,通过细作暗中传递出去,从而懵逼萨尔德。
而现在,萨尔德一步步的走入了苏祁安设置好的陷阱中,现在只等着最后的收网就行。
至于城楼守军,在战事结束前,暂时委屈他们一下,将人员控制住,等战事结束后,由碟政司派人,用他们的手段慢慢审查。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查出隐藏的细作,当然苏祁安的这种筛选,会显得有些粗糙,一些高深的细作。很可能会因为保命,暂停了传递消息的动作,一直把自己隐藏起来,这不是没可能。
只是这些,对苏祁安来说,并不算什么,他要的不是将人全部揪出来,而是通过细作,将他的部署传出去,好让萨尔德上钩。
而结果苏祁安很满足,萨尔德确实带着他的大军,直接兵临城下不说,甚至暴露了他隐藏偷袭的荣兵军队。
这次的收网,算是钓上了几条大鱼。
只要反击成了,将萨尔德击溃,至于军中是否有隐藏极深的细作,苏祁安丝毫不在乎,有谍政司在,哪怕隐藏在深的细作,都能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眼下只需要把他们控制起来就行,毕竟,细作们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
听着苏祁安的解释,原本不理解的城楼兵士,瞬间明了,眼中从刚开始的不解,瞬间浮现深深的佩服,同时相当配合着。
也只有他们这位王爷,才能想出如此绝妙的计谋,所做之事,竟然全是早就安排,布局,直接来个将计就计,打入内部的细作,甚至都为己所用。
就这种聪明才智,谁能想得出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很佩服,城楼兵士中,少部分几人,他们的眼神深处,有着些许的愤怒。
没想到自己隐藏极深,最后被苏祁安摆了一道,即便这样,但他们始终克制着,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苏祁安说的好听,但谁能保证,这不是他的一言之词,图森的荣兵军队,可是实打实的在攻打汉中郡城。
就算苏祁安利用他们传递消息,但汉中郡城遭受攻击是事实,他们能够确定,苏祁安并未调动任何一支军队,支援汉中郡城。
唯一被调动的,只有西州城守军,这点他们是知道的。
所以,在冷静过后,这些隐藏的细作,瞬间平复下来,在他们看来,苏祁安之言,就是故意诓骗,就是想骗他们动手,好一举将其拿下。
既然识破了苏祁安的想法,细作们就更不可能暴露自己,同样乖乖配合着。
城楼上发生的一切,自然被萨尔德看的清楚,不仅如此,就连城楼上的对话,也是听的明白,仿佛就是说给萨尔德听的。
刚开始萨尔德他的脸色同样崇拜着震惊,但后面很快冷静下来,和细作的想法如出一辙。
苏祁安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可事实结果就是,图森依旧在攻打汉中郡城,西州城守军不得已出兵。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任凭苏祁安怎么能编,三州都没有可调动的大规模军队支援。
说到底,苏祁安的说辞,很可能就是为了鼓舞士气,给的一种欺骗。
至于发现的细作,很可能就是他故意蒙的,好在他安排的细作,没有上他的当,否则搞不好,凭着苏祁安的三言两语,便直接自爆了。
战争考验的不止是排兵布阵,各种战术安排,同样的,无论是敌军,还是己方,攻心为上。
在这方面,萨尔德知道苏祁安是个高手,如果不是他足够沉得住气,怕还真的会被苏祁安发现什么。
萨尔德迅速调整情绪,大笑道,“早就听闻永川王,在攻心上,也是一把好手,现在看来,本帅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一番三言两语,竟然能编造出所谓细作,啧啧啧,就连本帅都差点信了,永川王真是名不虚传啊。”
“只可惜,无论你如何能编,如何攻心,这一战你还是输了,既然你执意不肯投降,也就别怪本帅无情了,传本帅军令,全军…”
“大将军何必这么着急呢,你怎么知道本王说的只是蒙骗呢,大将军觉得并未有什么细作,本王不在这个话题多说什么。”
“只是大将军,真的觉得本王没有安排的后手援军嘛?三州的军队,真的全部被钳制了吗?大将军可还记得与中州激战的西州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