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觉得本州做错了?”李康眉头一挑。
“属下不敢。”
“州使,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没错,按照你的意思,徐徐图之,缓慢用人员渗透,一点一点施压,的确会有效果,但苏祁安可不是那些可以慢慢缠食的祭司,如果任由其发展,这虫子一定会翻过来,把鸟给吞了。”
“这话没错,可州牧大人,如今逼迫这么狠,我总觉得苏祁安在搞大动作,等候时机直接来上一口。”
“大人你也知道,虽然我们手中有兵四万,但其中一半的兵力,在下仓郡和西南蛮夷作战,剩下的两万州兵,除了五千人马留守州城,其余的都分布在下属各郡,这时候如果逼急了,凭我们这几千人马,可奈何不了苏祁安啊。”,州使在旁苦口婆心道。
就是希望李康在做每个决定时,能够慎重。
毕竟,现在的苏祁安不如往日,手中有地、有人、更有粮,如果没有集结全部人马,想对他动手,不一定能够吃的下。
州使的话,李康虽然有些不悦,但摆在他面前的现实,他还是知道的。
在交州,抛开苏祁安不谈,李康在境内的统治,压力也很大,那方压力并非是祭司联盟,而是远在西边地界,下仓郡外的西南蛮夷。
西南蛮夷并非只存在西州,而是横跨西、交二州。
他们以部落形式聚集,整整有二十七个部落,又被称作蛮夷二十七联盟。
这些蛮夷种族就是黑鲁,也是当地生存上百年的本地人,和土著是一个性质。
只是这些蛮夷黑鲁,战力却比土著高上好几个档次。
人口不是很多,只有五六十万,除了女性,老弱,合适的青壮年起码有七万之多。
这七万之多的蛮夷黑鲁,给西交二州边境带来很大的压力,因此在边境的郡,常年需要重兵维持,下仓郡就是靠近西南蛮夷,最近的一个郡。
也幸亏西南蛮夷横跨两州,本身也是有二十七支部落组成的联盟,因此兵力松散,在下仓郡的蛮夷黑鲁,兵力只有两三万。
凭借城墙优势,两万州兵抵挡,还是没问题的。
也正因为外界蛮夷的持续骚扰,李康手下可用之兵,完全无法彻底集结,有的时候还需要依靠祭司联盟的人,给他打打前站。
因此,李康的风光,权利无上,仅仅只是表象,私底下承担的压力很大,这也是为何对苏祁安来个高压态势的重要原因。
本来西南蛮夷常年对他威胁,他绝对不可能看着,在他眼皮底下,像苏祁安这样一支战力惊人的军队发展起来。
纵使现实无奈,但既然州使敢当面向他提出这个问题,那他一定有解决办法。
这才是李康没有打断州使,继续说下去的原因,他想要听听如果按照他的方法去做,后面如何解决。
州使不紧不慢继续开口,“大人,对外我们可以发令,让祭司联盟的人,派兵去换防下仓郡的州兵,我想他们铁定不愿,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在度出兵,这次不对苏祁安展开大规模围剿,只是借着剿匪名义,在青城郡周边活动就行。”
“对内,给苏祁安修去一封信,让他配合围剿这群来历不明的土匪,身为一郡的掌权者,围剿土匪,是他的责任,他断然不敢拒绝。”
“最后,打开对青城郡的对外联系,最好能够恢复到之前和各郡之间的联系状态,这时候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派人进入。”
“让他们摸摸潜伏,收集青城郡的地形情报,等到时机一到,最后半年,短则三个月,下仓郡的战事应该能结束,再将对外作战的州兵调回,兵力集结完毕,配合内应,最终一举踏平青城郡。”
州使的这计划不错,就是先隐忍,而后等待合适时机,直接发动突袭,和他之前坚持的慢慢缠食有异曲同工之妙。
可以说,对待苏祁安,缓慢缠食一直是州使坚持的理念。
这点,李康也明白,虽然他和州使因为苏祁安的事,之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
可眼下来看,继续坚持他的高压政策,短时间也拿不下苏祁安,反而运用州使的计划,成功不小。
这种慢慢缠食,最大的弊端就是时间太长,但李康一年的时间都等过了,还会在乎后面的三个月到半年时间。
就在李康有些异动,准备按照州使建议去做,忽然一则消息,却是一下子打破了李康的想法。
这则消息是一封信,传信者不是别人,正是苏勇扮演的土匪。
他们假借土匪名义,向李康发来一封勒索绑票信。
信上大意是,他的手中有几百名州兵,要想这些人安然无恙,每人准备的赎金是一千两,几百人的规模,起码要三四十万两。
给李康三天时间筹备赎金,如若不然,这几百名州兵性命不保。
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勒索信,一下子让李康立刻改变了按照州使计划的想法。
他一把将绑票信丢给州使,大骂着,“看看,这些不知死活的土匪,胆子大到敢勒索到本州头上,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要是不给厉害,还真让其他人认为本州是好欺负的。”
“大人先别动怒,这群土匪如此大胆,这背后一定有撑腰的授意人人,哪怕剿灭了这群土匪,恐怕还会有下一波,下下一波。”
“哼,本州当然知道土匪背后有授意人,除了苏祁安还能有谁。”
“本来本州想暂时放过苏祁安一马,现在看来还是本州对他们太好了。”
“哪怕这群土匪割了又来,本州也要带兵剿灭他们,不除掉他们,难消本州心头之恨。”
“同样这次剿灭,也是给苏祁安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在交州到底谁说了算!”
“可是,大人…”州使想要说什么。
却被李康给制止,“州使,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个苏祁安实在是太嚣张了,本州还没有所动作,连土匪都敢不把本州放在眼里。”
“真要是按照州使你的计划,缓慢缠食,下一次,怕是任何人都敢爬到本州头上肆无忌惮了。”
“州使你别说了,本州心意已决,传本州的命令,立刻让大元老出兵,让三元老带兵去下仓镇,准备和那里的州兵换防,立刻命令下属各郡,调兵集结,本州这次要亲自将这群嚣张的土匪给铲了。”.
李康很果断,根本没有任何回旋余地,这次来信,算是触碰到了李康的逆鳞。
他执政交州这么多年,还未有谁胆子这么大,敢勒索威胁他。
这次威胁的还是小小的土匪,如果他没有反应,按照州使命令去做,认了,他的声望在交州怕是一泻千里。
这次,无论这群土匪背后有没有人支持,李康都得以强势态度,彻底铲除这群找死的土匪。
李康的命令下达,州使知道没有任何劝解余地,点了点头,随之转身离去。
只是在离开房间后,州使的脸色却是浮现一丝笑容,他用着仅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道。
“哼哼,不愧是被殿下看中的人,短短几句就能挑动李康的情绪,有意思,接下来就看你如何收场了,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李康命令下达后,执行的速度很快,哪怕是和李康有些小摩擦的大元老、三元老收到信,沉默一会,便传令集结土著,准备开拔。
认识李康这么多年,他们还从未见过李康如此愤怒的时候。
在气头上的李康,还是最好不要得罪,交州的掌权者。可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至于他们当中的二元老,没有受到召唤,也在意料之中。
谁让二元老和苏祁安签订了互不侵犯契约书,这东西对祭司来说,是有很高的约束能力,特别还是经过元老级别签订的,就更不容易反悔。
即便强行撕毁出兵,恐怕在出力上,会大打折扣。
这次行动,看似是剿匪,实际上是对苏祁安来个下马威,同样是一种警示。
让他知道,在交州,得罪了李康下场如何。
对苏祁安这人,大元老、三元老都很有兴趣,能有这样一次接触机会,他们求之不得,正好了解一下。
谁让唯一和苏祁安交手的二元老,回到元老城后,那叫一个嘴严,问什么都是闭口不谈。
这次机会摆在眼前,自然会抓住。
随着命令的下达,只过了不到一日时间,大元老、三元老都到了州城。
三元老的任务,是出兵下仓郡,换防州兵,但这次换防只需要他手下的土著就好,至于他本人,去不去没有多大关系。
这次大元老带的人不多,一万的土著,其中精锐占一半。
等到他们赶到州城时,城内已经有五千的州兵集结。
实际上,一日时间,下属各郡,已经派出五千兵士抵达州城,这次州城都兵力足足一万。
但面对剿匪,出动五千已经是很给面了,看着集结的五千州兵,大元老、三元老对视一眼,他们都能看出李康对这次剿匪的重视。
老实说,说是剿匪,实际上是对苏祁安的一种试探。
毕竟,剿匪区区几百人,哪里轮的上动用州兵,就算要用州兵,几百人就够了。
可这次,不但州兵出动,连他们土著也一并出动,足足一万五千人,别说土匪了,哪怕是面对苏祁安的东山军,也有一战之力。
就看这次借着剿匪名义,苏祁安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