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练习场的中间空地，祥子发觉这里的环境确实与优优所说的一样，呼吸毫无障碍，唯有一点，就是从楼宇之间的缝隙中，可以看见深邃的星空，让祥子很不适应。他完全没有直视星空的勇气，撇了几眼之后，目光一直回避朝着缝隙中看。

    乘坐代步器前来的路上，祥子通过查询，才知道星舰上面，生活着各种各样的生命体。有厌氧的、也有像自己这样喜氧的、还有定族、值族那类不需要呼吸、需要呼吸其他气体的生命类型。各种族的生活环境，都由智能辅助中心根据各类型生命体所处的位置，随时调整该地点周边的环境，使之符合该类型生命体生存需求。因此，祥子能够正常呼吸氧气，正常站立行走根本不足为奇。

    祥子站立的中间空地很大，1平方米的正方形，到处都是规整的几何形状，祥子对待这一点已经熟视无睹了。周围有四座一模一样的建筑物，沿着正方形的四条边排列，每座有42米高，6米宽，房屋纵深为6米，又是一个正方形！当祥子刚刚考虑关于这方面的问题时，这些答案就直接反馈在祥子心里，祥子越来越熟练使用辅脑的技能，目前已经接近能够无意识使用，才有这样的效果。

    这时候，武装侦察舰风光号已经飞过3光年距离，到达指定的最远端。哪些被侦察舰沿途释放出的1架侦查艇，正在飞向各自的任务标点的同时，在各自的航行轨迹上不断均匀布撒着自动扫描器。球状的自动扫描器，漂浮在星空中，张开的外壳像风车一样，远远的伸出，默默的接收着星空中传递的各种信号。

    每座大楼的功能作用都是一样的，能够提供基础动作训练、器械基础使用训练以及基础团队合作训练。在此基础上，还提供虚拟探险、虚拟星域战争、虚拟古代战争以及混合模式的训练。当然，祥子今天的目的，是完成各项基础训练，以通过探查者西多的检验。

    祥子走进正对着的那栋楼，门一开，就是一个3平方米的大厅，里面同样空空荡荡，没有暴露在地面的设施，也没有桌椅仪器，更加没有值守人员。在智能辅助中心管理下，普通场合是不需要浪费人力物力派人管理。祥子一到来，经过智能辅助中心验证后，所有设施都自动对他敞开。

    虽然通过辅脑，已经知道自己需要哪些训练，但从哪一项开始，祥子反倒有些迟疑。还好，优优的作用体现出来。祥子积极采纳了优优的建议，搭乘大门旁边的升降梯，下到位于舰体内部的射击训练场。

    站在射击位置上，祥子自然是要先熟悉k8的使用操作。随着祥子用思维控制，悬挂在左上臂的老东西，快速启动，抬直了枪管，先是单发。祥子没有听见子弹发射的声音，15外的悬挂着的巨大方形靶，晃动了一下，“叮”，靶子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然后是连发，3发、5发、1发，随即是无限连发，远处的方靶开始晃动起来，越晃越厉害，耳边也传来的叮叮叮的声音。起初是连绵不绝，最后根本听不到间隔，已经变成一声长音。祥子足足发射了3秒，才发出停止射击的命令。

    “祥子，在绝望的帮助下，老东西的准确性、稳定性、连续射击能力都是最优的，完全可以实现指哪打哪，想打多久打多久。只要绝望不出现故障，这些就不会出现变化。你要训练的内容，是各种姿态下使用老东西的能力，和熟悉如何改变实体弹威力、性能，然后到虚拟场景中训练改变这些的时机。”优优一直等到祥子停止射击，才在一旁提醒道。

    祥子闻言，迅速查询了一下优优提到的事情。原来，老东西的威力是可以改变的，默认的最低出膛威力是18焦，最大是1万焦。在2焦的标准威力时，也就是祥子现在使用的威力，普通弹的单次连续发射时间，使用自带能源时是1小时，在使用绝望供能的时候，弹仓未损耗时，可以不间断射击1小时，打空一个弹仓后才停止。祥子这才释然，难怪在查看老东西的备件时，就发觉只有2个备用弹仓，却有19个备用能源仓，由来如此。

    “嘿嘿嘿嘿，我试试手，我试试手。”祥子赫然一笑。

    “对的，祥子，试试手也是很重要的。”优优迎合道。

    优优的迎合，让祥子更加不自在，连忙将注意力转到继续查找与老东西相关的资料。

    老东西的母型，诞生在星域战争后期。间质子炮和老东西是其中的两种分型，分别属于威力最大的型号和威力最小的型号。此外，还有各种中间威力的型号，装备在大大小小的载具上。各类分型一经研发装备，就在所有战争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将以往绵延了5年的漫长战争，迅速缩短到十年就结束了。

    这类武器，之所以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不但在于威力可调，更重要的两点是可编程，和实体弹弹体形状可以根据需要预设，在发射前，根据实时命令加载及更换。弹体塑形室位于老东西的后部，虚拟智能负责控制发射过程，预装载了常用的1种程序和5种弹体形状。目前常用的预设弹型有普通实心弹、电浆弹、各型特种弹、定深定距内爆弹，弹体形状有箭型、圆形、杆形、积木形和粉末形。预设的程序和弹形相互搭配，具有千变万化的效果。

    祥子现在需要训练的内容，就是掌握编程与弹形之间的搭配，至于更进阶的，使用时机选择，那就要到虚拟战场上去培养。

    查到这些内容之后，祥子傻了眼。这可能也许有点难吧！

    “优优，有没有记忆灌输之类的机器？可以帮我省掉这些训练呢？”

    “这个真没有，祥子。肌肉组织可以通过强化电信号，去形成肌肉记忆，大脑不行，大脑会被外来电信号毁掉。而且你的自卫技巧一直没有练习，现在还储存在辅脑中，也需要你通过练习，释放出电信号来强化肌肉。这些都只要按照标准练习一遍就可以的哦！”优优的话语到最后，带着一丝丝诱导的语气。

    祥子查询了一番，发现确实没有捷径可走。只能打起精神，站在射击位置上，开始练习。先练习调整动能，从18焦耳一直调整到十万焦耳，当祥子把动能从2万焦耳升到1万焦耳，老东西发射出的实体弹，在方形靶上发出咚的一声，靶子中心立即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凹陷，凹陷的边缘一直延伸到靶边，然后靶子才开始晃动起来。

    祥子对老东西的威力，这才有了一个清醒的认识。一米见方的靶子，据资料显示，是由舰体骨架材料制成，也是按照相同尺寸制作的。这样一种专用于星空航行的材料，居然被一把小小的个人自卫武器打出一个大窝，而且这个武器，以这样的动能，还能连续发射上十万次。祥子除了惊叹老东西的威力之外，再无其他任何想法。

    惊叹完之后，祥子换了另外一种材质的靶，开始逐个实验实体弹的弹形和弹型。圆形弹，是近距离时，以寡敌众时的最优选择，虽然穿透力被减弱，但击退效果被加强。箭型弹，飞行最稳定，配合各种弹型使用，可以延长火力投射距离。杆形是为穿甲设计的，配合各种弹型，能够在穿甲的同时，附加种种效果。而特种弹搭配积木形状和粉末形状弹，可以扰乱目标的力场、磁场，这干扰敌方侦察。

    祥子一开始还有点畏难情绪，但随着练习的增加，对各种弹型掌握的越来越熟练，慢慢的就全身心投入进去，练完弹型搭配就开始训练身法，起初还要时不时停顿，从记忆储存芯片中调取自卫技巧的内容，但随着训练的加深，祥子的停顿越来越少，最终都消失了，整个身形看起来无比流畅，反应快捷灵敏。祥子上一次这么废寝忘食地锻炼身体，应该还是在新兵连的那几个月。

    当他正玩的起劲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滋滋滋！三声。当他正感到奇怪的时候，优优再次发出了提示：“这是提示自带能源已耗尽，如果子弹耗尽，就会发出得得得的声音。”

    祥子本能地查询了一下，果然如此。他这次来练习场没有携带备用能源和备用弹仓。就随口提问道：“那么，只能让绝望负责供能？”

    “祥子，优优认为，已经没有继续练习射击的必要。祥子在刚才的六个小时内，已经按教程完成所有状态下使用老东西的练习课程，自卫技巧的练习进度已经达到78%，辅脑和储存增强芯片能够帮助你加强肌肉记忆，没有进行练习的自卫技巧还剩余22%，可以在虚拟战场上完成。”

    哦，祥子还是觉得意犹未尽，但现在时间紧迫，也只能如此了。

    重新回到地面的一楼，大门旁边就是战场选择区。随着祥子对使用辅脑越发熟练，刚刚踏出升降梯，选择区的三维投影就已经开始播放，巨大的画面上，满屏都是文字目录。祥子确定这些文字不是中文，按道理应该一个都不认识才对。但托辅脑的熟练应用之福，他现在就是知道这些文字的含义。

    站在满满是文字的立体屏幕面前，看着上面的三大选项，祥子思考了一会，随即放弃了。转而问优优，“优优，我应该怎样选择才能够最快完成自卫技巧的学习进度？”

    “祥子，每个战场的效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为了帮助辅脑更容易纠正肌肉记忆出现的错误，一般都是从对战术动作要求简单，战场环境变化较少的战场开始。”

    “哦，那我就选古代战场。”祥子认为古代战场没有那么多高科技，应该属于优优提到的类型。

    “祥子，古代战场是最复杂的战场，那个…”优优欲言还止的话，让祥子知道自己理解错了。

    “为什么星域战场反而是最简单的？”没等优优回答，答案就已经跳到祥子的脑海里。

    其中的道理说穿了很简单。一个词概括就是战争迷雾，或者说战场迷雾。越是原始战场，侦查能力越差，战场上的不确定性就越多。参战的各方，为了掌握战场态势，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作为参战的成员，自然需要更好的，更高的战斗技巧。而星域战争时期，比拼的是科技水平。久恩星系，在这方面从来都是占据优势的，经常依靠战场信息的单向透明，碾压敌手。而虚拟战场一般都是选择自己这一方，很少有选择敌方去找虐的。

    重新确定选择星域战场之后，祥子获得了提示，要求他等待一分钟，需要根据祥子的体型重新准备模拟传感器。等待期间，祥子随意的查询了一下老东西用的电磁推进技术，结果脑海里却跳进来一股巨大的数据流，害得他脑子有点隐隐作痛。随即，他就感觉到优优将那股数据流全部引走，这时候头痛的感觉也随即消失。

    “怎么回事？优优。”

    “瞬间数据量太大，祥子。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把数据引入增强存储芯片中就可以解决。”优优稍微停了停：“也可以启动优优，优优随时可以为你分忧。”

    “哈，哈哈！谢谢优优！我只是好奇老东西用的电磁器推进技术，怎么与我所知道的不一样？”

    “这个问题优优知道最简略的答案。祥子知道的是外电磁推进技术，老东西用的是内电磁推进技术。回答完毕。”优优用开玩笑的口气，回答道。

    “那比较不简略的答案是什么？”祥子也顺着优优的口气开着玩笑。

    “内电磁推进技术是让受力物质的分子原子直接获得电磁力，而且力是直接施加在原子分子内部；外电磁推进技术正好相反，只能从受力物质的外部施加力量，受力物质的原子和分子内部获得的力是零。因此需要众多的…”优优还没说完，原本空荡的大厅，从左边地下无声无息地升起了一座外表鲜红色、胶囊状的的小仓。

    祥子摆摆手，阻止优优继续说话。自己赶紧查询胶囊的情况，确认了这个胶囊就是给自己特制的虚拟战场模拟传感器。这个胶囊高5米，直径三米，内部填满了胶体。这种胶体不是伴生菌落，而是能够传递电信号的混合物质。有一个奇怪的名字叫做“缠绵”。通过缠绵，祥子在虚拟战场模拟传感器里面的动作，与虚拟战场的虚拟环境能够发生交互，从而实现实时演绎。

    “不说笑了。优优。我先去体验一下模拟传感器的效果。”

    随着舱门关闭，钻进模拟传感器的祥子，刚刚感到失去视觉，眼前黑了一下，瞬间就站在了一个明亮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辨认周围的情况，就听见一个威严的声音：“预备战士爱慕普拉斯，训练任务开始。”

    祥子跟随着口令，检查武器，检查侦测装备，检查防具。刚刚检查完这些，祥子还没有回过神来，命令又再次下达。

    “前方15米有敌指挥所一座，敌部署有突进装甲车一部，车载直射火力三具，动能量分别为3、8以及15焦耳；有隐蔽火力点五座，动能量155-4焦耳；防御塔11座，动能量5焦耳；进攻型机械六台，动能量12焦耳。面杀伤武器，无，干扰武器，无。曲射武器，无。任务要求，第一，敌全灭。第二，自身遭受到的攻击数量不得超过3，总能量不得超过1焦耳。第三，3分钟内完成战斗。执行！倒计时现在开始。”

    祥子有点晕了。怎么一上来就来这么狠呢？自己只有一个人，对方有4567，哦豁，23个火力点，最小动能12焦耳，被打中7、8下，就算任务失败。这叫我怎么玩儿？

    祥子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祥子向前一步，就踏上了战场。还没来得及观察周围的情况，耳边就听着不清的嗖嗖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已中弹，已中弹，卧倒！迅速卧倒！”这次说话的不是那个威严的声音，显得很机械呆板。

    祥子赶紧把自己砸在了地上，耳边还听见机械声，在耳边喋喋不休。“共被击中四次，承受攻击能量23焦耳。”

    咦，祥子倒觉得有些诧异。被连续击中四次，承受的动能才23焦耳，这好像有点不对啊！

    祥子作为一个退役士兵，没有上过战场，虽然平时闲聊关于武器的话题时，总能够说的头头是道。但真正的身临战场，即使是虚拟战场，战场感受也与真实的战场相差甚远，祥子毫无经验的缺陷马上就暴露出来。

    就这么短短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祥子所犯的错误，已经足够他在真实战场上死十次还不止。还是知道战场形式的前提下。

    作为预备士兵的训练模式，全程都是有指导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