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还剩下两个亚人据点没有清理，一个在下水道，一个在森林的一处洞穴。

    司夜打算先去清缴下水道的亚人据点，没什么特殊原因，就是单纯感觉这里比较好清理。

    但实际上这两个据点都没有垃圾场那个好处理，毕竟是比较成熟的据点了，防卫、警戒、撤退都已经做得很完善了，想要完全清缴，比较困难。

    至于为什么先清缴下水道一是在城之内方便，二是比森林这种开阔地形好太多了，至少路线是确定的。

    至于怎么进入下水道，道路上司夜直接找了一个下水道口，打开井盖后就进去了，还顺便关上了井盖。

    下水道昏暗潮湿，两侧的站台湿滑不堪，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空气中还有着一股极其浓郁的腐臭味。

    像是肉类，植物已经排泄物混合发酵后产生的腐臭感，每次呼吸司夜都感觉肺在灼烧一般，嗓子也像是扔进了尖针里一样。

    司夜拿出一个防毒面具戴在头上，这个是出发前，司夜特地去装备分配处拿的，司夜一直怀疑自己可能受不了下水道的气味，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戴上防毒面具后，司夜再次呼吸了一会儿，逐渐适应后，司夜拿出提前准备好的下水道地图看了起来。

    下水道大致呈现“井”字分布的网格路线，要拦截亚人几乎不可能，几乎有太多逃跑路线了，基本不可能一个人抓住所有人。

    但是考虑任务地目标是肃清据点所有亚人，实际可能很简单，但是一但考虑到后续的大臣暗杀，现在司夜能减灭多少敌人，到时候就会有多轻松。

    藏金域是在让司夜选择，在主线任务和刺杀任务里自己选择怎么平衡，一个做得少了，另一个就会极其困难。

    如果可以司夜希望全歼亚人，但是这样又会有一个问题，如何在sat地重重保护下杀死大臣呢？

    换言之就是没有亚人打掩护，司夜怎么解决大臣，要知道司夜只是肉身强度接近亚兽人罢了，中枪还是会死。

    现在司夜才明白主线任务的难点——平衡亚人和sat的实力，只要两者还在剧烈冲突，司夜就能浑水摸鱼。

    司夜不打算活捉过多亚人、亚兽，必要时还会故意放走一些。

    这次司夜也是想先了解敌人和地形的大致情况，好为接下来的任务做准备。

    两侧的站台长满了苔藓，两侧墙壁上的水线看起来似乎也很久没有大规模涨水位的样子，这对于亚人来说似乎是很不错的据点。

    司夜看着地图，大致回忆了下方向和位置后，顺着地图的只是朝疑似亚人据点的位置靠近。

    一路上，下水道七拐八弯的很难辨认清楚，虽然大致呈“井”字排布，但是依旧很绕，有时候一条路的尽头会出现好几条路，排布也和地图有些区别。

    “1年前的地图……难怪差这么多。”司夜一脸无语的在地图上的某一条通道打上红叉，示意这条路根本不存在。

    地图上的错误有很多，似乎是因为佐藤的几次恐怖袭击导致下水道的结构也出现了改变，但是这些差错似乎太多了。

    “多得就好像，发生过战争一样，整个下水道有大量的改变，不是几百米一处改变，而是几十米一次改变。”司夜看着几乎打满叉叉的地图，感觉到不可思议。

    思索了片刻后，司夜将地图翻过来，照着原来的地图，大致画了一张刚才走过路线的地图。

    司夜打算重新画一张地图，原来的地图已经无法使用，它的偏差已经太多了，也只能说幸好司夜来提前侦查了，不然到时候肯定会出大问题。

    司夜开始漫无目的地走，反正也是为了画地图，没必要太过讲究，就这样司夜一直在宛如迷宫的下水道乱走，地图也越来越完善。

    “幸好以前野外生存的时候学过怎么画地图，不然这么复杂的地图根本画不出来。”司夜看着手里杂乱无章的地图，心了很是庆幸。

    但是司夜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下水道的布局改变未免太过分了，如果说原来是比较规则的“井”字，现在就是杂乱无章的蛛网。

    “不管怎么说，下水道这种改变未免太大了，就算毁了重建也不可能这样大刀阔斧地修改，除非，根本不是政府改的。”

    一丝凉意在司夜心底泛起，如果不是sat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

    亚人改变了下水道的结构，但是亚人怎么做到的，它们为什么这么做，还有怎么不让sat发现下水道改变了。

    司夜继续走着，然而他忽然发现，地图出现了差错，一条通道在地图上横穿另一条通道，两条通道理应存在交叉可司夜眼前只有一条路。

    “难不成是下水道有什么不对劲？”

    停下脚步后，司夜继续观察着四周，指尖轻轻划过墙壁，冰凉滑腻的触感告诉这司夜这是真实的墙壁，不是假的。

    司夜现在确实还在下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司夜走的路和地图完全不符合，感觉就像是……

    “空间扭曲……”司夜立刻想到这个可笑至极，但是却能完美解释现在状况的可能，但是空间扭曲这种事，在这个世界真的可能有人做到吗？

    司夜望着幽暗深邃的下水道，面前只有笔直向前的一条路，转过身时，司夜瞬间瞳孔皱缩，惊愕的脸上嘴唇一张一闭。

    “路……呢？”

    身后没有任何道路，只有一道长满苔藓的，满是污泥的墙壁，之前的路完全消失了。

    司夜的心脏开始快速地跳动，这种超出他理解范围的东西让他有些慌乱，但更多的，是从未平常过的刺激感。

    “看起来，是想让我只走这一条路啊，那么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死亡还是惊喜……”司夜看向黑嘘嘘的尽头，向前迈出了一步。

    一步，两步，司夜缓缓地向前走着，路依旧笔直，腐臭的空气却渐渐清澈了起来，肮脏的下水道也渐渐清洁了许多。

    又走了许久，司夜停下来脚步，面前是一面洁白的墙壁，光滑的触感让人不由地怀疑这是否来自天堂，手指仅仅只是触碰就让司夜的心平复下来。

    “也许精神病院的医生会喜欢这东西。”司夜抚摸着墙壁，像是在对什么人说话一样，“所以你找我来做什么……老鼠……先生？”

    司夜转身就看见一直洁白的老鼠站在一块像是白色大理石的台阶上，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司夜在看见那面白色墙壁地时候就已经猜到自己到目的地了，估计和之前回去的路消失一样，司夜身后会突然出现一个崭新的地方。

    司夜猜到有人想见他，也猜到之前下水道结构错误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是没猜到居然是一只小白鼠捣的鬼。

    “你是哪个外域的？”

    司夜依旧微笑着，但是眼神却渐渐冰冷，没有了温度。

    “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司夜双手缓缓向身后伸去，试图拿出契约者空间的武器。

    当契约者空间刚打开的一瞬间，司夜整条右手被猛地扯下，血喷涌而出，比坏了的水龙头喷得还猛。

    “不要轻举妄动，我不想动用过多的暴力，契约者。”小白鼠依旧平静的看着司夜，但是司夜感知到它身上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这股压迫感让他窒息。

    完全不是一个实力层级的。

    “藏金域。”司夜脸色发白，过度的失血让他有些晕眩，体温也在极速地降低。

    “藏金域？不是已经被打到崩坏了吗，难不成它还想自救吗。”小白鼠嘀咕了几句后，忽然小手一挥，司夜断掉的手臂重新接了回去，体温也开始回升。

    “藏金域是不是就你一个人了？”小白鼠接着问道，但似乎意识到什么它再次问道“你的编号是不是？”

    司夜点点头，有些惊讶于眼前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白鼠，似乎有这不小的来头，居然知道司夜不属于这个世界，还说出来司夜的编号。

    “你似乎知道很多东西？”

    “是知道，但我爷不会告诉你，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去探索比较好，要是现在告诉你可能你会绝望到疯癫吧。”

    “……”

    小白鼠脸颊两侧的胡须抖动着，微微眯起来地眼睛似笑非笑，“我很好奇，藏金域选择你的理由是什么，天赋？资历？还是病急乱投医？”

    “不过这些我统统不感兴趣，我现在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我干嘛要帮你？”司夜立马拒绝，他本身事情就多，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事干把自己累的半死不活。

    “哦，那你是不想要世界本源了吗？”小白鼠眼角一挑，微微眯起的眼睛异常狡黠，似乎看穿了司夜所有的想法一般。

    “那还真是……无法拒绝呢……”司夜一边露出微笑，一边心里骂娘，为什么世界本源这东西会出现一只老鼠手里，这太离谱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忙，正好我最近也不需要你帮助，过段时间我还会找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得到这些世界本源。”

    “难得的善解人意，那把我送回下水道，之后再来找我。”

    小白鼠点点头，指了指司夜身后，转过身，一条幽暗的下水道忽然出现在司夜面前，毫无疑问这是回到下水道的路。

    “回去地方就是你下来的地方。”

    司夜点点头，转身离去，虽然他很想问这个老鼠一些事，但是本能告诉他那样做很危险，很有可能会被当场杀死，就和它说的一样。

    “有些事还是你自己去探索比较好……”

    这个小白鼠绝对不会向司夜解释太多，但是它刚才的只言片语也让司夜了解到很关键的几点信息。

    一是藏金域已经崩坏了，它现在在自救，二是司夜是藏金域目前唯一的契约者。

    从这些信息看来，藏金域找他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自救，司夜所有任务都和藏金域的自救行为有关。

    那些极其困难的世界任务估计也是和藏金域的自救有关吧，但是藏金域怎么自救司夜就不得而知了。

    这条笔直的下水道走了不知道多久后司夜终于走了出来，一束光，从上面投射下来，司夜一看，是一个井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进入下水道的口子。

    “估计没有骗我吧。”司夜拿出地图继续走，忽然间发现那张1几年前的地图依旧问题不断，反而是之前手绘的那张，除了那段道路交叉的部分之外，全部正确。

    “原来还以为是那只白鼠扭曲了空间，没想到现实就是这样，亚兽里到底有什么怪物存在。”司夜看向面前漆黑的通道，感觉那是一张吃人的巨口，等待着司夜进入后将其一口吞下。

    司夜没有继续前进，而是看起了手上的地图，看着乱七八糟宛如迷宫的下水道布局，不知道为什么，司夜总感觉这些下水道结构改变得很奇怪。

    “回去之后再仔细看看吧。”

    司夜继续向前摸索过去，渐渐的，地图上的下水道地图越来越完善，但是结构也越来越复杂，下水道也越来越密集。

    就像是蚂蚁巢穴一样，在这座城市下方的下水道网络密集复杂得让人难以置信，也难怪sat抓不住亚人，毕竟这里地环境过于复杂了。

    “还有最后一点点，画完就撤。”司夜收起地图继续向前走。

    还没迈开脚步，司夜忽然拔出枪对着前面拐角处，刚才他听见有什么声音，很细微地悉索声，很轻微很轻微，如果不是司夜身体素质被强化过，根本听不见。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前方的转角口，司夜神经紧绷，双眼凝视着前方，忽然一只淡灰色的老鼠走了出来，它看着司夜，完全不知道有多么可怖地东西正瞄准了它。

    “一只老鼠？”司夜微微放下枪，他看向那只有些呆滞的老鼠，没有开枪，而那只老鼠看了司夜鸡眼后快速地向前走了几步后就停下来。

    小老鼠就这样忽走忽停，渐渐地走向下水道的另一边，可就在它快到了的时候，它忽然感觉一整天旋地转，似乎还见了一具碎烂的尸体。

    “管你是不是亚兽，杀了再说。”司夜为了减小动静特意装上了消音器，他不想打草惊蛇。

    确认那只老鼠死了之后司夜立刻小步快跑到老师身边，等了片刻后老鼠也没复活，毫无疑问这只老鼠屎普通的老鼠。

    “没问题了。”司夜松了口气，继续摸索下水道，可是他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双漆黑的眼睛全程注视着司夜杀死老鼠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