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两个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别人脑子转得没那么快,都愣在了当场。
此事之后,傻子也看出皇上的意思了,弹劾袭朗、蒋修染的人先后噤声,再不提此事,矛头全部指向真正的贪官。
由此,皇上用区区数日光景,从贪官手里收回了几百万两银子,又多了一笔军饷,心情很是愉悦。
为此获益的,还有蒋修染——兵部尚书致仕之后,左侍郎升任补缺,他则坐到了左侍郎那个位置。这样一来,官场上更有盼头了。
这些门外事,香芷旋都是听田卫说的,听完只是一笑置之。
贪赃受贿得来的银子,与做生意得来的银子到底是不同。
要说她有担心,是为蒋修染担心过——他兴许不是官员之中财大气粗的,却没少用军饷假公济私犒劳以前麾下的将领。他倒是混出了好人缘儿,可难保言官不会抓着他这个小辫子不放。
可那担心也只是片刻的事,转念想到袭朗,便放心了。
他们两个在军务、政务上就没意见相同的时候,关系就如兵部和五军都督府,会长久地维持相互牵制的关系。
那正是上位者要的最好局面,她通过兵书及一些史书都能明白这些,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所以哪个都不会动。
抛开这些朝堂的事,香芷旋想到了姚氏,心生笑意。
自从宏哥儿的满月酒之后,姚氏再不似以往事事来东府,听蔷薇说,对二老夫人也是毕恭毕敬的,再没了以前的敷衍。
蔷薇说姚氏是被她吓怕了。
她却想,姚氏被袭朗吓怕了才是真。
不管怎样吧,好好儿地过日子就行了。
便又因此想到了大姐和大姐夫。她问过袭朗,他说缓一段再说,不会让钱学坤吃寻常犯人的苦头,只是要他老老实实反思一段。他的意思是自己踏实勤勉固然可取,可不将家里打理停当,何时出了岔子便是大事。说到底,理不清家事的男子,他看不上。
至于大姐那边,婶婶大抵命人递话去开解过了,大姐这一阵倒是没再四处奔走为钱学坤周旋。
她呢,她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也不觉得见到大姐能够坦然,那就听袭朗的安排,过段日子再说。
她又看了会儿账册,觉得困倦,转去里间歇下。这段日子一直如此,特别嗜睡。
大抵是有喜了吧?
这念头一出,她就忍不住想笑。猜想要是成了事实,不知道袭朗会是个什么反应——自从他回府之后,还是照着以前算着日子亲昵,却如贪吃的猫逮住了味美的鱼一样,太放纵了。要是有喜,是意外之喜,却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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