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袭家是由她与袭朗当家,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她这样的宗妇,始终是有闲话让人说的。
在意的人,你会希望他因自己过得更好,因自己少一些困扰。可她这情形正相反,不论怎样,很多事情,在她出嫁前便已成了定局,一生不能改。
是的,为了香家的事,她平时没少钻牛角尖,怎么想怎么气闷无奈。
就是因为这些吧,袭朗才在这样的时候仍是执意带她出门踏青。
她初时不肯的,说那怎么行,袭家要是算上西府老夫人,卧病在床的就有三个,你还带我出门游玩,万一被人看见……这是闲弹劾自己的人少么?
袭朗那时就笑,说我们是去给三个人请位名医前来,顺道看看景致。再说了,我家阿芷岂能让别人随随便便看见?你当我养的护卫都是吃闲饭的?
她这才略略心安,说母亲要是答应的话,我才去。
没想到,婆婆是那般体贴,还对他说了那样一番话。
这些感动,加之看到了外面的大好光景,心境便豁然开朗。
这世间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富贵圈里是非最多,两面三刀的人多的是,当着你的面儿谄媚逢迎,转头就去与别人数落你的不是。
说就说吧,谁又不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说三道四——那么傻的人,满京城也没几个。真不需庸人自扰。
用袭朗的话来说,日子不是过给别人看的,自己如意最重要。
可不就是么?落个好名声而自己有苦难言的人也是有的。
想开了,便没了火气,恢复了惯有的冷静。
所以此刻,她由着大太太在面前念经却一直沉默,心里想着别的事。
暮光降临之前,香大奶奶命人唤来了香若松。
香若松急匆匆进门后,香芷旋站起身来,指了指老太太,“大哥,我特意等着你回来才敢走的。你看看祖母,要是也觉着她没事的话,我就走了。要是觉着有事,我多请几位大夫来给她把脉。”
大太太急忙站起身来,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香若松这几日都没能进门,是由母亲服侍着祖母。母亲总是说祖母一看到他就会想到那些不快的事,尽量还是别进门招人烦。
他想想也是,每日只是隔着帘子给祖母请安。
昨日大夫过来了,临走时对他摇头叹气的,说老太太总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情形愈发不好了。
他被吓得不轻,隔着帘子站了半晌,问祖母有没有想吃的想要的东西。
许久,祖母才低声说想见阿芷。
他连忙命人去袭家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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