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琪对自己要做标本，倒没什么抗。

    有了示范，学起来就很容易。不就是立正、稍息外加前后左右转来转去。这件事情难是难在坚持，形成肌肉记忆，所以十虎很快就似模似样。

    踢正步相对麻烦一点，要做到整齐划一，还需要一点时间。老马手头没有鞭子，捡了一根柔软的小树枝，反正打不坏人，但抽上去还是很痛的。见到谁的动作不到位，对着四肢屁股，抽得痛快淋漓。

    从来没有这么爽快的抽打别人。

    他上辈子来自文明世界，儿子也舍不得抽打，这辈子过来两个月，只有被打的份，哪有现在肆意发挥这么舒爽，这会儿觉得奴隶社会也不见得一无是处。

    皮家十虎个个都被抽过，开始还哇哇叫了几声，后来发现越叫抽的越狠，很快就学精了，动作也相对到位。

    十虎刚开始还有些抗击，被抽得满心怨气，但很快内心里也产生一些不同的激动，他们自己也发现，不到半天时间，自己这伙人，俨然已经像一个整体，往地里一站，比起那队军卒还有威慑力。

    监正吏卫氐和他带来的十个军卒也坐在帐门口看热闹。

    卫氐是大概知道皮庸皮献为什么会被君侯重视的。

    这种跨时代的军训法子，对他来说相当新颖，忍不住浮想联翩，内心对君侯那个心照不宣的想法，越发深信不疑，随他来的十个军卒，是君侯的亲兵，已经算是曾国最高端的站力，但看那些人坐无坐样，站无站姿，比起皮庸这训练不到半天的十虎，反而显得毫无神气。

    趁给十虎休息的时候，皮献屁颠屁颠的就跑来和监正吏卫氐搭话：“让监正大人看笑话了，这些人没有规矩，不训训不成样子。”

    “公士，这是哪里学来的训练法子，某家看了竟然觉得神奇。”

    “额，这是上古大洪水之前的士兵训练法子，小人也是无意间学来的。”老马一时也编不来什么故事，随口就胡扯。

    “公士不愿细说也是合理，不知这法子能带多少士兵，是否人人可学？还是需要什么条件？”这个时代不止兵法，什么知识都是私人所有，自家私口相传，所有卫氐对皮献不愿细说，倒没什么多余想法。

    “监正大人，此法练兵练将，多多益善，没有限制。”马文琪倒没有过多的想法。

    “某家这里也有十人军卒，可否一起学习？”卫氐指着随身带来的军卒，他是想着过几天君侯车驾到达，他要把这事私下回报，让军卒学了，到时可以做个例证。

    “只要他们愿学，自无不可。”说到这里，老马发现可以趁机找卫氐帮忙，就说：“监正大人，此练兵之法，非只有队列，还有许多其他科目，只是军营之中，怕引起误会，大人能否帮某说情，和管营将吏分说，容许这些人在营帐外面活动训练？”

    “这有何难，某家即刻找那军将说去。”卫氐说做就做，自己便寻那管营的将吏而去。

    监正吏片刻后回来，就对皮献说：“已经交代了营中管事之人，出了营帐，公士自便即可。”

    有了卫氐的说情，军营疏通了关系，马文琪可以放开手脚，于是在午后，唤了众人出营，卫氐带来的十人军卒，也一同跟了出来。也不知道监正吏是如何说动了军卒，总之这十人，对老马的指挥，也没有什么抗拒。

    马文琪先让十虎站好队列，接着命令军卒也依照十虎的做法，另起一列。

    然后就说：“各位军中兄弟，某承监正大人看重，愿将自家兵法相授。各位早间也见了，练兵之法，无私情可徇。如果不能服从，现在未曾开始，可以先行退出。如果等会训练开始了，再有怨言，某却只好寻监正大人，以军法处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马文琪把丑话说在前头，军卒有了监正吏的命令，自然纷纷说：“只依公士指使。”

    上次问监正吏名字的教训记忆犹新，老马现在不敢随便问别人名字，问了自己也弄不清。于是就说：“我军中自有编号，委屈各位暂丢下原有名姓，各位是君侯亲兵，可名为禁中十卫，依现下队列，分别为卫一、卫二……卫十，能否记清？”

    “记清了。”军卒回应。

    “那好，先与十虎一同，熟悉一下早间队列动作，一会某要做体能测试，队列操练，由大公士皮庸主持。”

    说完，老马回头示意小周接手队列训练。

    其实，所谓体能测试，根本没有多少神奇，不过是通过竞争关系，发现各人的差异，然后在这个过程中，挑选出相对出色的人选，暂时充当队伍的头目。

    老马知道头目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通过指派头目，就可以把常规的训练，交给头目主持，同时把一些得罪人的事情丢给头目去做，有了头目转移矛盾的缓冲，反而能够提高自己的威信。

    一个下午，除了跑步把这些人累成傻狗，其他的比如引体向上、仰卧起坐、跑独木桥，跨越障碍，都没有难住这些人。

    当然，在全能写手小周眼里，需要训练的内容还有很多，但那时长久的事情，对老马来说，下午就一个目的：挑选一个人来当十虎的小队长。

    皮丁，也就是皮猴，因为家庭条件明显比十虎中其他人好，人也跳脱聪明，不管耐力体力，都有一些优势，在皮村就是这些人的隐约头领，在测试中也发挥出色，表现得比别人要出色，被马文琪挑出来做虎头。

    皮丁昨晚出了舔屁股的笑话，本来内心憋屈羞愧，还怕皮庸父子报复。在测试中咬紧牙关奋力争先，想争回一点颜面。没想到皮献不计前嫌，选他来做了虎头，心里面感激涕零，对十虎这个小团体，归属感拉满。

    监正吏弄来的十个军卒，本来就有什长，反正不是老马家的人手，自然顺手就任命什长为卫头。什长排队时就在最前面，新名字是卫一，等于没有区别。

    天色将暗，两队人在各种头目的带领下，齐步走回军营，到了营口，头目都炫耀般喊：“正步走。”

    二十人都没有现代的牛皮靴，全是草布鞋，踢不出唰唰的声音，但相对整齐的步伐，还是很神气。

    虽然没有电视里大阅兵那种威严，但老马和小周也相当有成就感，老马就说：“等条件好了，弄些木底的皮鞋，这步子走起来才够炫。”

    扑街写手小周也没想过，自己有机会实践书里面那种爽文情节，一整天都处在亢奋之中，就说：“要是有个几百几千人，才叫威武。”

    “几千个这样的大头兵，你能自己当皇帝。”老马就取笑他。

    “想想还不行？”

    “行啊，我也这么想的。”

    “别，你知道几千个这样的大头兵，要花多少钱吗？”

    “管他多少钱，我没有，曾侯还没有吗？王女那想想办法，说不定很快就有。”

    “你能不能别老想曾侯、王女？小心凑得太近，死得也快。”小周嘴怕老马提王女这一茬，伴君如伴虎，历史书都不知道写了多少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