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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沈义然喜迎孔家女,沈今竹纵横西洋国
    徐家扯起了孝棚办丧事,乌衣巷沈家却是喜气洋洋,四处都挂着大红灯笼,高朋满座,下人们也都换上新衣,紧张的穿梭忙碌着,拿着双份的月钱,忙些也愿意的,沈家大房的沈义然终于要娶妻了。沈家有的是银子,请了金陵最红的戏班子连唱三日的大戏,客人们在房里有冰盆、在外头有凉棚,渴了有冰镇的瓜果葡萄,红毯铺地,烈火烹油,婚事办的十分排场。

    已经二十六岁的二少爷沈义然算是晚婚中的晚婚,连大侄儿都有了儿子,逗弄侄孙玩耍的他依然是个光棍,原本立志要考取进士功名才娶妻的,不过缘分来了,拦也拦不住,在金陵国子监读书时被恩师孔博士看中了,将闺女托付给他,对方今年已经十九了,不好再等到一年后的春闱——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又不中呢,人家闺女岂不白白耽误了青春。

    孔博士是个鳏夫,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爱若珍宝,闺名就叫做孔珍珠。孔博士是山东曲阜孔家的嫡支,正儿八经写在族谱上的孔家后人,按照家谱记载,孔博士和现在的衍圣公的曾祖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所以孔博士和衍圣公是还没出五服的堂兄弟。

    而大少奶奶王氏的祖母当年是衍圣公府的嫡出大小姐,现在的衍圣公是王老太太的亲侄儿,所以这个孔珍珠和王氏是远房表姐妹的关系,这对妯娌都有孔家的血缘,如今重聚在同一屋檐下,还真是缘分了。

    孔博士将女儿留到十九岁才出嫁,实在是迫不得已——这话说来就长了。且说孔博士的曾祖父当年是跟随元朝的鲁国大长公主孛儿只斤宝塔失里(汉名叫做王佳珍)去高丽国和亲,这位和亲公主是忽必烈的玄孙女,这是一门典型的政治婚姻,公主嫁给了高丽国世子,世子亲自去元朝大都,也就是现在的京城去迎接新娘,并且在京城过了两年才回高丽国,后来世子继位,成了高丽王,鲁国大长公主封了仁德王后。孔博士的曾祖父作为家臣跟着公主去了高丽国,并且定居在那里,和高丽国的贵族通婚。

    很快江山易主,朱元璋改朝换代,大元成了大明。几乎与此同时,高丽国的王氏王朝也被大将李成桂颠覆,成立了朝鲜国,众所周知,孔家是最没有节操气节的家族了,谁在位谁就是大爷,反正不管是谁都要尊重孔家,何况鲁国大长公主死于难产,并没有留下子嗣,无幼主可守。李成桂为了维护统治,大力推行儒学,所以孔家这一嫡支在朝鲜国也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朝鲜两班的贵族争相讨好孔家,和孔家通婚。

    孔博士的妻子就是朝鲜国宰相的女儿,但是人到中年,妻子病逝后,孔博士突然不愿继续呆在朝鲜国了,一心回大明认祖归宗,他放弃了朝鲜优越的生活,毅然带着女儿跋涉千里回国。

    先回曲阜拜了祖宗,续上家谱,认了亲戚,衍圣公帮着孔博士这个远房堂兄弟在金陵国子监找了份老师的差事,教习朝鲜语、日本语和蒙语。从决定朝鲜回国到金陵国子监执教,一共花了三年的时间,孔博士和女儿的日子终于安定下来了,孔珍珠年龄的也大了,到了必须要出嫁的时候,孔博士开始着急了,他扒拉扒拉手里的学生,发现了沈义然这个高富帅,难得是人品不错,已经有了举人的功名,将来春闱金榜题名的可能性也高,于是就安排相看,两人有缘千里来相会,互相都很中意,便速速定了亲事。

    徐家大房正抬着棺材出殡,沈家大房花轿抬进门,沈义然手捧着花球和新娘子拜堂,沈韵竹看着二哥终于成亲了,心下一片欢喜,丈夫钱坤帮着小舅子挡酒,他是金陵锦衣卫指挥使,谁敢灌他?于是乎沈义然过一个很清醒的洞房夜。

    钱坤和沈韵竹已经有了一女,名叫钱宇,是个男孩子的名字,当初沈韵竹有孕,从怀像上看都说是个男孩,钱坤便早早取了这个名字,岂料生出了个大胖闺女,现在两岁了,模样轮廓和父亲很相似,整日上串下跳瞎胡闹,小孩子聚在一起玩,她到手的东西不要,非要争抢别人的玩具吃食,调皮劲和沈今竹小时候有的一比了,沈韵竹很是忧心,钱坤偏心自己闺女,说道:“四妹妹现在封了侯了,熊孩子也能有大出息。”

    沈韵竹说道:“就怕她有四妹妹的脾气,但没有四妹妹的本事。”

    马车里放着冰盆,倒也凉快,钱坤抱着熟睡的女儿无所谓的说道:“那不是还有我嘛。”有亲爹护着,还能捅破天去。

    沈韵竹说道:“你就惯吧,将来够你头疼的了。上房揭瓦,连猫狗见了都躲着走。”

    “女儿还小呢,长大了就懂事了,四妹妹如今不也挺好的么。”钱坤想了想,说道:“回去得空写一封信给四妹妹,就说徐家宗族盯住了徐枫在日月商行一成的股份,去衙门递状纸告她了。白灏是应天府衙门推官,他和义然是好朋友,将状纸压下了,告知了我一声。”

    沈韵竹冷笑道:“这些人想钱想疯了罢,那一成的股份是徐枫的私产,要么交给他的嗣子,要么给徐家长房,和宗族有什么关系。今竹去年冬天命账房将当年的红利送到了长房,是徐家老太太亲手写的收据,她是徐枫的亲娘,交给她有何不对?宗族非要拿银子,也是告徐老太太吧,哦,老太太今日出殡,找不到苦主了,便来胡乱攀咬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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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坤说道:“徐家现在乱的紧,为了争权夺利急红了眼,挑唆来告四妹妹的癞头鼋已经被我料理了,不过以后这种人肯定不少的,要四妹妹小心些。白灏说徐家族人递到应天府的状纸已经有一大摞了,互相揭短打官司,徐家再这么乱下去,自杀自起来,恐怕要走曹国公府李家的老路了。”

    沈韵竹难以置信,问道:“不至于吧,瞻园虽换了新主,倒也还是一副烈火烹油的富贵景象,那个曹国公府早就是空架子,不能比的。”

    钱坤笑道:“这可难说,当年靖海侯府不也是在鼎盛时突然就倒了嘛,这天下毕竟是皇上的,不得圣心者必然会倒,开国至今封了多少公侯?如今还剩下几个?一个巴掌就数的过来了。魏国公封爵已经有半年了,皇上始终没有下领南都总兵官的旨意,这就很有意思了,历代魏国公有谁足足等了半年都没有消息呢?有传闻说魏国公世镇金陵的规矩可能会被废止——你也知道,徐侧妃还在南宫里关着呢,她有两个郡主养在太后那里,皇上可能是忌惮魏国公,一朝天子一朝臣啊,皇上宣布选秀充实后宫,这个魏国公巴巴的把亲闺女送到京城去,以表心意,结果不知怎么落选了,连个嫔妃都没捞到,宗人府最后定下诚意伯府刘家的女儿为后。”

    沈韵竹问道:“你这么一提我倒是记起来了,那个送到京城的徐家女好像一直没有回来。”

    钱坤消息灵通,说道:“魏国公嫌落选丢人,被人耻笑,寻了官媒找了亲事,就在京城发嫁了,嫁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京官当填房,比她亲爹年纪都大,且一屋子继子继女,连孙子都有了,当现成的祖母,魏国公为了富贵,也真够狠心的,将娇花似得孙女嫁给这么一个人。”

    沈韵竹听了,深有感触,当年她成亲三日后和离回家,在家里熬成了老姑娘、宁可孤独终老都拒绝当这些年纪大的填房,是因哥嫂还有祖母在背后撑腰,坚决不逼婚,相比而言她已经很幸运了。沈韵竹不禁想起了徐枫的遗孀陆氏,问道:“那陆氏已经被娘家接走了,据说已经寻好了人家,等着一年后发嫁的,是何等人家?”

    钱坤说道:“这都是外头人的说法,其实陆氏不想顺应家里人的安排再嫁,正闹着要出家呢,陆家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一边遮掩着、一边软硬兼施苦劝,这门婚事未必能成了,且看那陆氏能不能熬过去吧。”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沈韵竹叹道:“唉,也是个被家族操纵的可怜人。”

    钱坤笑道:“当初陆氏去海澄县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韵竹一噎,威胁的瞪了相公一眼,钱坤当即就不说话了,他抱着自家的胖闺女,暗道闺女那股子折腾劲,估摸沈家这彪悍女的性子八成要传到她身上了。

    且说孔氏嫁给了沈义然,沈家大房虽然早就没了爹娘,但是一直没有分家,不过也就两兄弟住在这里,并不显拥挤,何况大少爷沈义斐一直在海澄县当刑名师爷,这几年也就儿子结婚,孙子出世时才回来过。大少奶奶王氏当上了祖母,有孙万事足,再也没有以前争强好胜之心了,在家含饴弄孙,家务都交给了大儿媳料理,和弟媳孔氏相处的很融洽。

    孔氏虽然在朝鲜国出生,但是大明话说的很流利,一应教养都是曲阜过去的老嬷嬷,所以交流起来毫无隔阂,原本朝鲜国用的文字就是汉字,她的母族贵为朝鲜国的两班领军人物,所以心气还是很高的。可是和父亲到大明,她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是井底之蛙了,她以前觉得自家多么豪富、朝鲜王宫是多么的壮丽庄严,可是她住进曲阜衍圣公府祭拜祖先,才发现仅仅一个国公府就是朝鲜王宫的数倍,其雕栏画栋也更甚一筹,自家引以为傲的豪宅居然和大明乡下大地主的院落差不多。

    怪不得父亲宁可抛弃富贵也要回大明认祖归宗!原来差距如此之大啊,孔氏跟随父亲在大明游历了三年,深感震撼,如今嫁给了沈义然,住在诗文当中经常提到的乌衣巷,“乌衣巷口夕阳斜”,这里曾经是旧时王谢贵族住的地方呢。新婚后,孔氏饶有兴致的游着自家的园子,脑中充满着两晋时的幻想。

    这一日王氏带着孔氏早早去了鸡鸣寺上香,鸡鸣寺在城北鸡鸣山,很是遥远,妯娌俩在马车里说体己话,聊着聊着,说到了孔氏父亲是否要续弦的问题。

    孔氏坦言道:“家父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八成不会续娶吧,潜心在国子监做学问,以前听爹爹和衍圣公聊过,有打算在曲阜老家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衍圣公说暂时不急,等到了五十多岁再提过继之事。”

    王氏笑道:“你别怪嫂子手伸的远,实则经常有人来我这里打听,你爹爹四十不到,看起来很年轻,不少人家看中他做女婿。”

    孔氏忙说道:“那里会呢,我出嫁之后,家里就更冷清了,我也希望有个人能陪在他身边,添个一男半女的也好。那时衍圣公也是说爹爹还年轻,这时候过继嗣子,将来若有了自己的儿子,这嗣子地位就尴尬了,开祠堂改族谱挺麻烦的,所以孔家族人一般不愿意把孩子过继给太年轻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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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说道:“这倒也是,这孩子还是自家养的比较亲。所以说子嗣是头等大事,今日带你去鸡鸣寺,就是帮你求子的。鸡鸣寺很灵验,我的大哥儿,还有这个胖孙子,都是去鸡鸣寺烧香之后有的,可见菩萨保佑了。”

    到底是新嫁娘,面皮薄。孔氏双颊一红,低头不语。沈家大房每年都捐不少香火钱给鸡鸣寺,因此知客僧很殷勤的招呼了这对妯娌,在静室稍作休息后,王氏驾轻就熟的拉着孔氏去了观音殿求子,孔氏求得上上签,还得了一本《观音菩萨普门品》回静室焚香抄写,以示虔诚。王氏则逢殿必进、逢佛必拜,为家人祈福。

    午后妯娌俩坐车回乌衣巷,路上孔氏见王氏面有彷徨之色,像是灵魂出窍的样子,便关切问道:“大嫂怎么了?那里不舒服?”

    孔氏连续问了两次,王氏才如梦初醒似的啊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或许是拜佛累的,山路有些颠簸,有些头晕。”

    孔氏说道:“这马车挺宽敞的,大嫂快躺下歇一歇,我坐在旁边就成。”王氏没有推辞,面对车厢雕花板壁躺下,一闭上眼睛,就回想起在寺庙的那一幕:她刚从药王殿出来,走在青石板的路上,从旁边过道走过来一个穿着半旧玄色道袍、脸面无须的香客,她觉得面熟,就是想不起是谁,只是对方是男子,她也不能追过去细看人家,行了几步,这张脸和脑中沉睡多年的一个少年的脸开始重合了。

    王氏如遭雷击,她赶紧回头去看,已经和那个香客足足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了,王氏低声叫道:“戴瑜!”

    香客脚步好像停了一下,而后步伐如常往前走。王氏看着那人的背景,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走到一个拐角,来到十字路口处,蓦地失去了香客的踪迹。王氏不知该走那条路,她失魂落魄的往前走,一直走到了路的尽头,碰到了寺庙高大的黄墙,她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襟湿透,眼睛刺痒难忍,取了荷包里的菱花小镜一照,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都已经是当祖母的人啊,本来看见家乡未婚夫的骨灰和那块定亲的玉佩,一切已经放下了,可是今日一见那个似曾相识的香客,心里砌的高墙就立刻轰然倒塌,原来思恋并不会随着年龄而退化减少、连死亡都不能!那个人恐怕要一辈子镌刻在心里了。

    鸡鸣山上,怀恩看着那辆马车慢慢消失在山道上,轻轻一叹,没想到他从孝陵下山来鸡鸣寺和怀忠见面,就偶遇到了昔日的未婚妻王氏,瞧王氏的样子,似乎还没放下,这个女人怎么有如此强大的执念啊!怀恩感叹着,被一个人如此怀念,他有些欣慰和窃喜,但更多的是担心,远离王氏,王氏才能安全,以后自己决不能来鸡鸣寺了。王氏毕竟是个妇人,她不可能找到孝陵去。

    与此同时,浙江舟山群岛,双屿岛。沈今竹站在一块礁石后面,用望远镜看着一艘渐渐开进港湾的商船。船头甲板上站着一个人,正是葡萄牙东印度公司澳门总督卡洛斯,他刮干净了胡须,头戴黑色方巾,穿着白色的竹布道袍,一副大明商人的打扮。

    双屿岛以前是葡萄牙人抢占的岛屿,这里曾经是亚洲贸易最大的港口,沈今竹船队的大掌柜林凤就是在此地发迹的,大明水师将葡萄牙人赶走,捣毁了所有的城堡和码头,一把火烧尽了这里的植物和庄稼,几十年后,飞鸟和海风带来种子,这里慢慢长出了杂草和荆棘小树,开始有鸟虫走兽以这里为家。

    卡洛斯坐着小船靠岸,沈今竹说道:“你来晚了整整两天。”

    卡洛斯笑道:“我也很像准时和佳人赴约的,可是有西班牙人盯着,我很难脱身,瞒着他们来到双屿岛,这地方太远了太偏僻了,我差点找不到。”

    沈今竹说道:“没办法,只要大明还没收回海南岛,我们就还是敌对方,若是被人发现我私自见你,就是通敌的大罪,我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卡洛斯呵呵笑道:“感谢你救了我那个愚蠢天真的小舅子弗兰迪!他至今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呢。”

    沈今竹笑道:“你真要谢我么?弗兰迪说他很讨厌你,他认为你配不上他妹妹安娜。”

    卡洛斯则无所谓的笑道:“这世上的小舅子都看不上姐夫,姐夫也都觉得小舅子是个不能得罪的蠢货,所以只要让他继续蠢下去啰。”

    沈今竹讽刺一笑,说道:“其实你是害怕老丈人的无敌舰队吧,你敢欺负小舅子,老丈人一个加农炮就轰过来了。”

    卡洛斯脸色一僵,说道:“我只效忠凯瑟琳女王。”

    沈今竹说道:“可是正是这个女王疯狂轻率的举动,几乎将你们葡萄牙东印度公司的生意全部毁掉了。”

    卡洛斯沉默了一会,说道:“可是她是女王,我必须听她的。”

    沈今竹说道:“葡萄牙不需要一个西班牙人当女王,卡洛斯,一个西班牙人是不可能为你们葡萄牙谋福祉的,你们的税收都被西班牙王室贵族挥霍一空,自己的子民却在挨饿。葡萄牙人供养着西班牙王室,却得不到应有的尊严。这次东海之变,无敌舰队把你们葡萄牙舰船编在前面当炮灰,被大明水师炸沉的舰船大部分都是你们的船只,他们西班牙舰队在后面享受胜利。你们葡萄牙人流着血、交着税,现在落到不能和大明通商的困境,还指望凯瑟琳女王帮助你们脱困吗?别做梦了,卡洛斯,还是自己寻找出路吧。”

    卡洛斯噗呲一笑,说道:“你是大明的侯爵,是我们的对手,难道我要指望你帮助我们脱困吗?你比凯瑟琳女王更不值得信任!”

    沈今竹笑道:“我的侯爵只是虚封,你也知道,大明是不容许女人参与朝政的,我本质上是个商人啊。你们联军要抢占我的商行,我当然要反抗了,没有钱的日子比死还可怕。现在我约你出来何谈,也是为了赚钱、多赚钱而已。”

    卡洛斯不信,问道:“你难道不是要收回海南岛,带走你们的顺王吗?”

    沈今竹笑道:“难道你们困在海南岛,把顺王攥在手里不放,对你们葡萄牙人有任何好处吗?我如果可以让你们葡萄牙人和大明重新开始贸易,你愿意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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