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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皇贵妃薨逝
    皇太后不喜欢许多嫔妃。

    这是这么多年来, 也是她老人家第一次这样明显的做出了自己的态度。

    这说明,她对佟氏不只是不喜欢了。

    郭络罗氏皱了眉,“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真是岂有此理!”皇太后说了一句,往后便是密密匝匝的蒙语,她说的又快又凶, 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学一方语言最好的入门方式就是学骂人的话, 婉绣对蒙语也走了进步, 她只要回思一遍,没听清不明白的全都清楚了。

    郭络罗氏点着头, 她眉宇里尽是快意。

    婉绣听着皇太后骂语, 心里畅快却不像郭络罗氏那样太过露于表面。但她和佟氏自来不和,婉绣挑着眉头的不掩好奇的听着,心想此事怕是春风吹又生, 又要热闹了起来。

    还好这次她插手不多。

    以前的几桩事情都是在康熙默认下做的,毕竟表面上看是她先受了委屈, 自然无需遮掩。可两人这么多年了, 康熙对她的势力和作风早就了如指掌。佟氏这个人有了太多得天独厚的优势,婉绣不想留下纰漏, 做起事来不免束手束脚,但至少她不着急,慢慢的铺张开来总算有了收获。

    此事之后, 她也该关心下给予助力的婉萱。

    听说她嫁人后过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后宅争斗, 喜塔腊氏没有多提, 估摸着是越过越好了。

    事实上, 宫里如新贵人一流每年都有,没了的也不少。哪怕她原来得宠,可她到底底子太薄也没子嗣撑腰,没了也就没了,不足为奇。只是坏在她没的这段日子闹得太热闹了,没得也太突然不说,竟然还是一尸两命!

    新贵人有孕谁都不知道,因为月份太浅想稳固后才告知。她没了,身边的奴才在地上磕出了血,跪在太皇太后跟前哭的气都喘不上了。

    大家都是宫里的女人,心知新贵人若是待这奴才不好,她也不会哭的这样真心。

    众人尽都事后诸葛亮,纷纷指向了佟氏。

    你看佟皇贵妃连一个小贵人都容不下!你说是小人难缠?

    那为什么别的宫没有?独她承乾宫三天两头的闹出事来,堂堂皇贵妃肚量不大,治下不严,心狠手帕却连手尾都收不好又能怪谁?

    太皇太后本就有些不喜,再加上此事一出就更不得了了。

    婉绣看着皇太后去了慈宁宫,她带着孩子坐着车辇回去,路上没有半点耽搁。等回永和宫坐下来歇了口气,慈宁宫也下了懿旨要严查此事。

    佟氏被禁在承乾宫里不能出,让奴才去乾清宫相求也都无功而返。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过了两日被新贵人氏族抱腿大哭的康熙不胜其烦,亲自去了一趟承乾宫。

    “玄烨,你说什么!”佟氏歪在榻上,她仰着头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康熙捏了捏眉骨,神色疲倦,“你好好歇息吧。”

    “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情,新贵人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佟氏摇头她,那张秀气的脸上满是柔弱乞怜。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拉着康熙的衣摆,“我们从小青梅竹马,当年养的兔子没了我都哭了几天,你是知道的?何况我与新贵人并没关联,又怎么会做这种残忍冷血的事情?”

    当年两人还年少,佟氏听闻康熙来了便特意出到院门里守着。不想她养的小兔子脱了手,在马蹄下惨绝人寰,她哭了两天,眼睛都哭成了兔子眼了。

    康熙为此连着两日出宫,就为了慰藉这个善良的青梅表姐,那是两小无猜,年华正好的时候。

    可惜今非昔比。

    康熙俯视着身侧这个与记忆中相差无几的脸,他似乎很久没有打量过了,如今一看小女孩变成了丰润剔透的樱桃,她可口却有些酸苦,像是熟透了一样味道软烂在了嘴里。可能她早就变了,只是他念着的太多,纵的太多,一叶障目才走到了今日。

    哪怕娇软可怜,但她哭得太多,仰脸敬仰的目光只会让他更加的心烦。

    这颗酸苦的樱桃,也该吐出来了。

    “你好自为之吧。”康熙不想连最后情面都弄得难看,不予多说扯了下衣衫要离去。他转身间动作利落,佟氏仓促慌张的去拽,一伸手拽断了香袋。

    两人俱是一怔。

    旁人不知道,可佟氏很清楚康熙右手边的香袋表面上怎么换,可里头却始终放着孝康章皇后送的小香袋。虽然早已没了香气,针线图样也磨损暗淡,可康熙依旧在意。

    佟氏苦笑,眼睁睁地看着康熙离去,他走的时候毫不留情,连最后的温情都没有。

    完了。

    嬷嬷可怜她家小主子,忙上前拿着披风去披在佟氏肩上,“主子莫要着急,这都是那些人的奸计,等过几日皇上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意和清白。”

    佟氏抬眼,她看着天真烂漫的嬷嬷,泪珠子默然的从眼眶里夺了出来,抽噎嘶哑的道,“不会的,活人是越不过死人的。”

    “主子!”

    “孝康章皇后才是佟家之光,我不是。”

    “玄烨的发妻是赫舍里氏,也不是我。”

    “我连钮钴禄氏都挣不过,怎么还有脸面拖累佟家!”

    嬷嬷大惊,她看着佟氏说着话脸上神色却大喜大悲交换,像是中了邪似的紧紧抓着佟氏的手,“格格,你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可不能气急攻心伤了身子!”

    “活人是越不过死人的!哈哈哈……噗!”佟氏落着泪,大笑着咳出了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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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一时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人心惶惶,早就不成样子了。

    “额吉?”

    芽糖歪过头,她坐在毯子上正拿着刚得的人偶,她小手放在婉绣的手心里,“嫦娥仙子不好看吗?”

    婉绣回过神来,她心情大好,伸手将芽糖一把抱在怀里。瞧着芽糖那白嫩可口的脸上猛地亲了亲,“好看,就是没芽糖好看。”

    芽糖听了喜滋滋的,“我也觉得。”

    婉绣眼角扫着她怀里的嫦娥,她原本想亲手画的,可芽糖想要自己画,所以人偶的五官都在,就是模样长得独特了点。

    说芽糖比她好看,真是毫不虚假的真话。

    “姐姐都去玩了,你怎么不去阿?”

    芽糖摇头,她皱着鼻子道,“疼。”

    “怎么会疼?”

    芽糖伸出小手,将她的大拇指掰开露出了虎口处,放在婉绣的眼下,“好疼的。”

    好疼的虎口处皮肤白白嫩嫩的,唯独有一小块是红的,表皮似乎擦伤弄得起了皮。孩子的模样各有肖似,但是皮肤却袭承了婉绣的,更何况她还小,哪怕是这么芝麻大的皮都看着很明显。

    这女儿养的确实娇气。

    婉绣想着,她轻轻地吹了两口气,“吹一吹就不疼了。”

    芽糖吹得嘻嘻笑,像是觉得痒似的还扭了两下,“不疼了!”

    说着话,便抱着婉绣亲了起来。才宝贝的嫦娥人偶也顺势的丢开,扭着身子往婉绣的怀里钻去。

    刘嬷嬷看着七格格这样,只当是孩子稚气天真,笑着守在一侧没有说话。

    婉绣哄着将芽糖带到院子里玩耍,出了屋子眼界阔朗,芽糖也忍不住的往花里跑。近来天气越来越冷,院子里好些家伙都进入了冬眠,换季的花儿也没来得及换开。乍一下进了个小孩子,有几朵老人家倒是悠悠地闲聊八卦。

    最近宫里的事情有点多,真假的消息让人目不暇接,反不如这些老人家说得真材实料。

    婉绣目不转睛的看着芽糖跑,只听刘嬷嬷低语,“娘娘,承乾宫那处身子又不好了。”

    是更不好了才对。

    婉绣没有解释,她语气平淡,“身子不好,自然有御医在。”

    “是这个理,只是奴才担心她届时反咬娘娘一口。”

    “本宫问心无愧,她凭什么反咬?”

    “娘娘冰清玉洁自然不怕,只是她如今处境落魄,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婉绣点头,“嬷嬷说的是,本宫记住了。”

    刘嬷嬷行礼,她说了话便往后退了一步,垂首伫立的守着。

    担心反咬?

    婉绣眼下划过一丝嘲笑,若是她不知情,怕早就对刘嬷嬷百般信任,态度上虽不会说不留心眼但言语也会透露几分。可是她知道,所以才会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又是畅快。

    畅快有人的好日子到头了。

    康熙二十五年冬,佟皇贵妃心疾复发。

    慈宁宫处拨御医后便没了消息,康熙也连着半月不踏足后宫,宫人们惯会踩低捧高,渐渐地有人偷奸耍滑起来。

    婉绣只是做了自己本分的事,并没有上前做好人。负责宫人的郭络罗氏也是眼瞎耳聋,见天的带着孩子往慈宁宫里跑,听说准备给糖包挑一匹马驹练手,显然是甩手掌柜,宫务早就交给了底下的奴才去办。

    前朝新贵人氏族大闹了佟氏一场,众人们冷眼旁观,只看着后事结果。直到一日下了大雪,夜色落幕时佟氏终是断了气。

    康熙听得消息去了承乾宫,很快又到慈宁宫坐聊。

    在慈宁宫停留的时间并不短,康熙回宫时关上门,一个人面无表情地将书房屉子里的一卷圣旨亲手烧掉。

    如今人死得不干净,事情还梗在众人喉咙,她的好坏都在脑子里,几十年在他脑里走了一遍又一遍,再想起这些年的佟氏氏族起起落落,一时思绪良多。

    他蓦然想起当年额吉离去说的话,原来他不明白,但至少此后明白了。

    佟氏女确实不该入宫。

    康熙呵笑,他许久没这样呆坐至半夜,却觉得比他挑灯批奏,案牍劳形更加辛苦疲倦。

    乾清宫处不得消息,婉绣心里牵肠挂肚,自然是辗转反侧睡不好。上夜的知春也只是几次起来给她递水,不敢打扰半分。

    这夜许多人都睡不好。

    直到第二日听到那悲叹冗长的厚葬御旨颁下,婉绣才眸色大亮的更衣出门。

    佟氏最后是想通透了,活人确实越不过死人,尤其是她正值康熙对她印象变差的时候,她死了总比活着更能挽留康熙的心。

    可惜,她死的太晚。

    ※※※※※※※※※※※※※※※※※※※※

    婉绣:终于干掉了第三个皇后,她该找点活儿干了……比如她什么时候当皇后。

    后宫里的后妃天团,格格社团,女子幼儿园,说书社团什么的也慢慢要开始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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