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清晨。
大地已升起了浓稠的雾霾,朦朦胧胧的迷雾依旧遮挡了那光天化日之下的阳光。
陈云早已醒来。
他们在江边进行最后的告别。
“你我互为过客,无需相互道出姓名,我只知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陈云眼神黯淡,昨晚他们借酒消愁,可是愁更愁,忧愁依旧在。他对那酒客洒然一笑。
那孤独酒客洒脱不羁,他的目光温润儒雅又不失纵横捭阖之感,对着陈云叹息道:“此时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逢,真希望来日方长,能在如昨日般,一壶浊酒喜相逢,你我二人说尽人世间的忧愁。寂寞、孤独、忧愁,这一切都在浊酒和谈笑之中。”
陈云也是摇头叹息,他与那酒客惺惺相惜,但若此时知道对方姓甚名谁,他反而无法对那酒客直诉衷肠。
那种黯然萧索的意境,反而会逐渐消散。
二人因酒相逢,似乎同样皆是浪迹天涯的游子。昨日他们在简陋的店铺中相聚,大口吞咽着粗制的粮食酒,借杯中物消去心中的忧愁。
江边,雾朦。
寒意袭人,晨风拂过江畔湖水,荡起层层涟漪,宛如推动着孤舟在江面上独自漂游。舟上一位身披蓑笠的白发老者,稳稳握着木舵,努力挥动,划破江水。独自一人,如远离尘世的道者,漂泊在江上。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陈云早已转过身去,与那孤独酒客相隔甚远,背对着酒客,微微的回头,轻轻的摆了摆手说道。
此时,三位身袭绫罗绸缎的长袍修士风度翩翩的飘浮于空中,潇洒地施展凌云步,出现在那酒客的背后
两为酒客相惺别,情深友谊倍珍贵。
别离时刻泪交流,共饮美酒怀别离。
江山依旧路漫漫,红颜薄命难长留。
祝君前程万里远,惺惺相惜永相扶。
陈云已回校,他的身材高挺笔直,猿背峰腰。如一把绝世宝剑。
朝阳如血,洒下的光辉,将他的剪影衬托的长又细,微风缓慢地吹着陈云的黑发,如波光粼粼的江水荡漾起了波澜。
他大步迈着脚步走向仙云皇家学院中级教师办公室。
陈云已和南宫绝见面,两人嘘寒问暖之后,便带着陈云接见了即将奔赴黑暗森林的光明会成员,这是一个临时团队,主要目的是在黑暗森林中相互照应。
光明会成员拥挤的占满了走廊,有数十人,都是身袭绫罗绸缎的少年、少女、还有一些中年人。
身材高大的南宫绝,在一一的给陈云介绍团队的成员,其中一个是身袭青色衣袍的女孩,她身材高挑消瘦,满头青丝随意的用红绳扎了起来。
她五官精致,面如白玉,唇红齿白,落落大方。目光略带一股凌厉,身后背负一把青铜古剑,刻在青铜剑鞘上的铭文似乎是古老的象形文字。给人一种古朴的气息。
“凌江仙女侠,亭亭玉立,英姿飒爽,真乃女中豪杰!”陈云目中带着赞叹,对着凌江仙说道。
凌江仙听闻陈云的话,美眸中略有得意,目不转睛的盯着陈云打量道:“陈云少侠不仅长得一表人才,嘴巴还如此的能言会道,真不亏是仙云王朝里的风流人物。如此卓然风采定是俘获了万千少女的芳心。”她客套的道,而后转过身去,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望着空无一人的远方,凌厉的眼神不在看陈云。
此时。
一阵阵爽朗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
众人纷纷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陈云兄弟,我早就听闻你四毒俱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为人也豪放洒脱,平常又挥金如土,总是用大把的钱来贿赂教师,你的种种行为作风,实在是令我仰慕已久,你真不愧是灵谷城中难得一见的风流才子。我心中真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相逢恨晚的感慨啊!”一位年轻男子犀利讽刺道,他的额骨高耸,鼻梁高挺,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陈云,略微一怔,仔细打量年轻男子。
见他的身材挺拔,猿背峰腰,举止潇洒,但言辞却十分的恶毒。
陈云神色礼貌的点头道:“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身材挺拔的男子听闻陈云的询问后,捋了捋自己长发。
“在下陈氏家族陈枫,与你同族。”陈枫洒脱不羁,微微一笑道。
“哦,原来是陈枫啊!我早就听闻过你的风流绯闻往事。兄台,我还记得你曾在岳阳楼的赌场中豪气冲天,虽输的倾家荡产,但气势上却丝毫不输,不但没有在岳阳楼赌场中赖账,还从容不迫的抵押自己未过门的未婚妻。事后三声洒脱的大笑,然后拂衣离去。早知仁兄气度超尘、潇洒落寞、挥金如土,没想到今日一见,心中却不禁感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陈云略微思索有关陈枫的记忆,并赞美的叹道,他言辞谈吐风度翩翩,使得陈枫脸色阴沉如水,白皙的脸颊都涨红了起来,犀利的目光中透露出阴狠毒辣。
陈云话音刚落。
周遭的空气顿时就宁静了起来,宁静到只能听见林中的鸟鸣声,这不仅没有显得喧嚣,反而弥漫着更加宁静的氛围。
宁静了良久后
凌江仙见此情形,美眸中夹杂着鄙夷,嗤之一声,怒骂道:“呸,两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真是浪荡而不堪入目!”她现在对两个人都失去了仅存的一点好感,二人曾经的种种行为都令她感到不齿。
南宫绝与一众团队成员在听闻陈云的言辞之后,都在憋笑不止,这早已是传遍仙云王朝的绯闻,但为了给陈枫面子,他们也只敢私下谈谈。
一众人没想到陈云竟然敢将陈枫的丑闻烂事,在大庭广众之下侃侃而谈。
但是陈云也非如此的尖酸刻薄,并不是因为他是陈家子弟就刻意针对。
平常的陈家嫡系子弟都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存在,不会因为区区一万两就为陈雍华之流死心塌地,当然陈雍华可能财大气粗、毫不吝啬的一掷万金,将钱交给陈沧海,而他对陈雍华欺上瞒下,贪得无厌的从其中克扣这不义之财,被威逼利诱的陈家子弟接过这件差事后,只能每月拿到一万两银票,所以绝大多数陈家子弟只是对密切监视陈云的工作敷衍了事。
但此人不同,生性嗜赌如命,而且还是豪赌!
十赌必有九输,陈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去赌场中体验这输赢之间的快感。
每次输钱后,陈枫想要报复赌场的心态就愈显浓烈,总是在想着如何能够本赢回来。
他从此就进入了这难以摆脱的泥潭之中。
陈枫的父亲见他死性不改,于是就给了他一千万两银票,遂后逐出家门,并大怒斥责道:“你要是不把赌戒掉,就别回我这家门。”
被逐出家门的陈枫并不热衷于修炼,反而一副玩世不恭的做派。赌场、青楼、酒馆几乎都有他的身影,妥妥的纨绔子弟。
不久后他就将父亲给他的一千万两银票输的精光,还将自己的未婚妻抵押了出去,并欠下了巨额赌债。此时陈沧海找到陈枫,对他淡淡说道:“我每个月都能源源不断的给你银票,你只需要帮家族长者密切监视陈云,当然如果有机会解决掉陈云,那是最好不过了。”
欠下巨额赌债的陈枫听闻还有这等好事,就豪爽的接下了这担子。
但陈沧海给他的一万两还不够还债,所以陈枫加入了光明会这个临时团体,希望能进入黑暗森林斩杀妖兽,收取妖核和尸体拿到市场上去卖钱。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在前往黑暗森林的路上,遇到了陈云,而且还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羞辱。
陈枫高耸的额头紧皱着眉头,双手握拳,咬牙切齿道:“陈云,你找死!”欣长的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气息。
“练气六层修为!”有团队成员惊呼。
陈枫体内的法力汹涌澎拜正欲要对陈云动手,却听到南宫绝怒吼一声,声音之大吓得飞鸟在林中乱窜。
“够了!还去不去黑暗森林了?”南宫绝对着陈枫嘶吼道。
“你他妈的一出来就找事,你在如此乱搞事情就不用去黑暗森林了。”南宫绝接着对陈枫道,他闻言神色一变,敢怒不敢言,心里咒骂道:“老匹夫,这么护着陈云,肯定是收了他的黑钱!他奶奶的,最好不要让我逮到你的把柄。”
但他还是控制了情绪,神色突然变得自然起来,并爽朗大笑道:“刚才我一时情急,未能控制住情绪,这是我的过错,还望南宫匹哦不,南宫老师不要继续深究。”说完,陈枫含笑掌嘴自罚。
听闻陈枫发言,南宫绝顿时脸色阴沉如水,眉头锁紧,眼神充满了不悦,他自然知道陈枫的话中讥讽,但妨于没有证据,他只能够忍耐下来。
陈枫此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暗道:“南宫匹夫,陈云,咱们来日方长,我以后有的是时间整你们。”
陈云见到陈枫能够忍辱负重,还能含笑掌嘴自罚,心里略微思索道:“看来此人不但心狠手辣、口腹蜜剑,心思还如此的深沉,我必须要万分小心此人,要不然哪天就在阴沟翻了船,那真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