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冯员外跪了下来,口中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冯世乔更是不堪,一道尿液冲开伤口,喷涌而出。下体的疼痛加上心中的惊吓,“砰”的一声,他是双眼一翻往后直挺挺的摔倒而去。
一道娇小的身影闪身而上,右手一挥,一只手掌从冯世乔身上掉了下来。
“啊~!”断掌的痛苦让他活生生的痛醒了过来。
“这一刀是为了我的夫君~”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冯世乔的另外一只手掌也齐腕而断。
“这一刀是为了我~”
李青芽砍掉冯世乔两个手掌后仍不停歇,刀子在冯世乔身上一刀一刀的割着。
“这都是为了那些被你害死的冤魂。”李青芽手中不停,语气平静而森然。
三百五十刀,刀刀不致命。
冯员外本来跪地求饶就是想拖延时间,这么大的动静指望官府会来人救援,方典吏每年都从他这拿走上千两银子,肯定会派人前来。
但是看到小儿子在被眼前被活剐,喉头一甜,一口老血喷出两尺,摇摇晃晃想要爬起来冲向李青芽。
薛守拙手中铁棍挥动,两声脆响,冯员外的膝盖全被敲碎,一声闷哼,冯老爷晕死了过去。
薛锋这时提着一个人的脖子从一间屋子里出来,那人贼头鼠目,四处乱瞄。被提到院子里后看到满地的尸体后也是吓得大小便失禁,一股骚臭味从裆下传来。
“把冯家做的恶事全都写下来,少一笔我就剁了你一根指头!”把这个男子往地上一扔,另一只手抛给他纸笔。
那贼头鼠目的男子慌忙捡起纸笔,连连点头答应着,可是发现没有墨水无法书写,就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薛锋,刚准备出声就被薛锋打断。
“去那边沾着写。”
那男子顺着薛锋的目光看去,只见正是一个被割开喉咙的护院,脖子间现在还汩汩的往外冒血。
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强忍着要晕死过去的冲动,哆哆嗦嗦地往尸体那挪去。
“搞快点,再慢腾腾的一刀结果了你!”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那男子猛的一哆嗦,连忙加快了速度,挪到尸体近前,用笔沾着血液写了起来,只是写字的手不停地抖着……
留下李青芽在院子里,薛锋和薛守拙又进入了各个房间之中。
一顿饭的功夫,二十多个人被赶到了院子里,有五六十岁的老妇人,也有几岁的孩童。其中有一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半岁的婴儿。
“看看你们身边的人,把他们曾经做过的坏事告诉我,如果有隐瞒或者欺骗的,地上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二十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女子,看衣着打扮,丫鬟仆役居多。
看到满地的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爷,还有旁边正在受刑的二少爷,这些人一个个的都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
薛锋看着人群,防止他们交头接耳。薛守拙则是一个个的拉到旁边审问。
不问不知道,一问受不了。
这冯员外家里,坏的不仅仅是男人。
冯老夫人,被她责令打死的丫鬟就有五个,原因仅仅是这些丫鬟有点姿色,冯员外对她们有些想法与行动,就以茶水烫了、茶水凉了等原因下令活活打死,都是或买或抓来十四五岁的女娃子。而那些没被老爷看中的丫鬟,平时稍有不顺眼就是掌掴、罚跪、鞭打等处罚。
冯家大夫人因为丈夫不在家,对家里的下人倒还不甚苛刻,但对自己的孩子那是宠溺异常,人群中有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就是她的儿子,这孩子也是作恶多端,以前有几个下人被他不是戳瞎了眼睛就是打断了手指,甚至还有一个下人陪他练功被他生生的踢爆了睾丸,没有任何补偿的就赶出来冯家。
还有个管家婆子,是老夫人嫁过来时的贴身丫鬟,折磨起下人来也是花样百出,直接或间接死在她手上的下人已超双手之数。
那贼头鼠目的男子是冯家的账房、此时也写的差不多了,薛守拙接过本子看完,心中的怒意遏制不住,直冲天灵盖。
强买强卖、逼良为娼、丰年压低粮价、灾年哄抬粮价来逼迫农民卖田、卖儿卖女已经是小儿科了,看中的田地或者哪家儿女,直接让家丁装做强人打断户主的腿脚,或者打成重伤,让他们全家被高昂的医药费拖垮,他冯员外此时就以救苦的善人出现,买了他家的田地或者女儿,再等他伤好以后雇为长工,救他家于水火之中。
开设赌坊、放高利贷、垄断食盐、往出售的食盐里面掺沙子、镇子上交易必须缴纳的例钱……
从库房里搬出来的借据就有一箱,都是九出十三归的印子钱。
各种手段强取豪夺来的地契也装了满满一箱。
那个抱着婴儿的女子也是冯世乔强抢而来,因为有几分姿色并且怀了他的孩子才能在冯家生活下来。冯世乔为了避免她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威胁她如果敢有任何不轨,就灭她家满门。
从冯世乔出来的房间里解救下来一个仆人,身上衣服被脱光吊在房梁上,下体一片血肉模糊。
经过询问,这个老实的下人只是多看了一眼二少爷受伤的位置。
一桩桩……
一件件……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既然从那里跑出来了被我们抓到,那就再把你们送回去吧。
从搜出来的银钱之中分给了一些没有恶迹的人,让他们离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对薛锋他们磕头拜谢后,直接走到还没有断气的冯世乔面前,眼中的泪水洒落而下,当着他的面手提双腿把孩子活活摔死。
“俺爹被你们打断双腿、俺娘被你们活活气死了,哥哥也被你们弄去了矿上,活该,这是你们的报应!”
看着亲手摔死自己孩子的女子,院子里一阵沉默、还有些意识的冯世乔双眼猛的一瞪,喉咙一阵嗬嗬之声,然后头一歪,竟是断了气。
薛锋又给了那女子一把银钱,让她回家好好给父亲看看,并询问了矿场的位置,答应她以后会把矿场里的人都救出来。
这个黑矿场也是冯员外名下的产业,镇子西边的山里,里面的矿工绝大部分都是冯员外勾结官府掳掠的农民在里面干活。
放走了那些下人,薛锋们把剩下的人赶到一间屋子里,腿都打断,再把院内的尸体都堆积在房间门口。
三人找来了引火之物,一把大火熊熊燃起。
冯家的惨叫声并没有吸引什么人来,可能是他家经常有这样的声音吧,但是冲天的火光还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爹,那边走水了,我们去救火吧!”
“那是冯扒皮的房子,走什么水,啥事都没有,给我滚回去睡觉。”
打更的更夫瞧着梆子四处叫嚷,但是救火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