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龙王阁下,你好……”
面对索尔,秦沐显得有些格外紧张,他用左手遮住了自己右手背上的痕迹,老实说他没想到索尔会突然找到他。
要不要和龙王阁下说紫瞳的事呢?
他有些纠结
“啊,好久不见了孩子,不用那么生分,叫我索尔就好。”
“这,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你就当我们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虽然你的冒险我没有陪同,但是我一直在星空中关注你,你做的很不错了,孩子。”
“对不起,龙王阁下,都是我的错……我没能拯救艾希,她对于瓦罗兰大陆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物,我,我无能为力……”
“这不怪你,孩子,你已经竭尽所能,做到了最好了。”
索尔出声安慰,反而使秦沐更感到愧疚。
龙王阁下待我不薄,我却想着骗他,秦沐啊秦沐,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另一边,龙王伸出了手,托起了那个蓝色的时钟。
“龙王阁下,你这是?”
“叫我索尔就好了,孩子,这是基兰给你的东西吧?为什么不拿起它呢?”
“我……我做不到,龙,额,索尔。”
“做不到,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因为基兰法师告诉我,我非常危险,如果在没有彻底掌握时间之力的时候拿起它的话,会威胁到整个大陆。”
“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孩子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再微小谨慎,时间的力量依旧不以你的意志为转移,它一直就在那里罢了,只不过基兰是想看看你没有与之匹配的勇气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
索尔的虚影笑了笑
“从来就没有什么完全的准备,孩子,这世上可没有那么能让你准备好一切再去迎接的挑战。不是么?”
秦沐又想起了突如其来的虚空兽潮,不由得沉默了,确实,这世上又有什么机会是等你一直准备的呢。
“那,索尔,我现在就拿起它!”
说罢便要伸手,可索尔却拒绝了他。
“不,孩子,勇敢和鲁莽是两回事,基兰说的其实没错,现在的你,哪怕掌握了时间之力,也依旧拯救不了这片大陆。”
“我缺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秦沐有些急切,索尔则在天上绕着他转了几圈,一边点头一边啧啧称奇
“却了什么?呵呵,孩子,这种问题我可不能回答你,你应该问问你自己。”
“我自己?”
“你觉得你缺少了什么呢?直面虚空的勇气?运筹帷幄的智谋?还是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些东西你真的不曾拥有么?问问你的心,你觉得缺少了什么?”
“我……我不知道……”
索尔双爪挥舞,星辰在他手中诞生溟灭,尽管只是虚影,可秦沐依旧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撼。
“那我换个问法吧孩子,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目标么?”
“我想复活艾希!我想让弗雷尔卓德的人民们不再饱受苦难!我想让瑟庄妮……”
说到这里,他脑海中又闪过了瑟庄妮含泪送别钢鬃,面无表情杀死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场景。
每每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一阵阵抽痛。
“嗯,很现实的目标,那我再问问你,在穿越之前呢?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目标?”
“穿越之前?”
“对,就是上一世的时候,你想要什么呢?”
“这……买个大房子,娶一个温柔贤惠的漂亮老婆,吃喝不愁,幸福的过完下半生?”
“那真的是你想要的么?”
“我不明白,这和我能不能掌握时空之力有什么关系么?”
秦沐有些疑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龙王过来和他说这些。
索尔眯了眯眼睛,思索了一番
“我见过很多生物,也有很多特别的人类,他们身上总是有一种,我无法形容的特质,让其他人想要追随着他们,我一度以为那是一种魔法,直到我开始观察人类,我才发现,那种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类并没有那样的魔力,于是我开始好奇,为什么人类脆弱的身体中能有那么强大的能量呢?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孩子?”
“是因为……他们具有高贵的品格?”
“也不尽然,他们当中有些人说话粗鄙,有些人不拘一格但是他们身上总是有种领袖的魅力,让其他人想要追随他们,你说是为什么呢?”
索尔看向秦沐,后者沉默不语。
“那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有着非常坚定的信仰,孩子,这才是我选中你的原因,你的身上有那种才能。”
“我?搞错了吧……我连一个部族都保护不了……”
“孩子,哪怕是我,也做不到拯救所有人,那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你也未必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索尔把目光移向了桌上的时钟
“机会就摆在你的眼前,现在你只是差一点点决心而已。”
“决心?”
“拯救世界的决心,孩子,似乎因为一场意外就让你变得迷茫了。”
秦沐不愿意面对索尔的目光,他的语气有些颤抖
“我……是因为我的错……艾希……阿瓦罗萨部族才……是我害死了他们……”
“就那么自责么,孩子?”
索尔叹了口气
“这样吧孩子,我给你个机会吧,如果你觉得实在背负不了这种沉重的责任,趁现在放弃吧,我会把你送回到你原来的世界,然后忘掉这一切,回归你普通而又平凡的生活,如何?”
说完双眼紧盯着秦沐,他想看看,他所看中的人,会如何抉择。
听完索尔这话,秦沐满脸震惊的看向龙王,从对方的眼神中,他看不出玩笑的意味。
“……如果我放弃的话,艾希和阿瓦罗萨部族的那些族人能够复活么?”
他犹豫了再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很遗憾,并不能,于我而言,重置某个世界的时间并非我所愿,我创造了无数星辰,我不会过多的干涉他们的运作。”
“也就是说,如果我放弃了的话,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既定事实,再也无法更改了是吗?”
秦沐抬起头,眼神开始逐渐变化
“是的孩子,当然,与你而言,他们也只不过是游戏中的人物而已,你会忘却在这片大陆上所发生的一切。回归你所期望的平凡生活,如何?”
群星在虚影周身环绕,此时的索尔显得有些神圣,他饶有兴致的看向秦沐,期待着他的选择。
秦沐低下了头,整张脸都埋在了阴影中,他闭上了双眼,脑海中浮现的是来到这个世界中所发生过的一切。
“还有气就行,把他带回去吧,多个男人能干些活总归是好的。”
“喂,炉哈尔,我们来给你送东西来了。”
“来,小兄弟,干了这杯,炉家村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和秦沐同学聊天真的非常有意思。”
“您好,远道而来的外乡客人,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战母大人身体不适……您请回吧。”
“你怎么了?钢鬃?”
“拜托了…姐妹…让我以…阿瓦罗萨…战母的身份…以人类的身份……”
“身为她的姐妹,那就由我来送她最后一程”
……
在索尔的视角中,有一些说不清的东西在秦沐身上汇聚,他就如同突然平静下来的海面一般,谁也不知道那之下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索尔笑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起作用了。
“我小时候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家看动画片,那时候母亲晚上很忙,要出门应酬,我就一边写作业,一边守在电视旁。”
秦沐突然开始自言自语,索尔并没有出声打断,因为随着他开口,他身上的那股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那时候的日子,现在想来都很美好,从小到大我就特别喜欢看那些英雄动画,什么奥特曼啊,假面骑士啊,神龙斗士,还有好多好多……”
“小时候的时候我觉得英雄好帅啊,去拯救世界,去保护其他人,我小时候一直都想成为那样的英雄。”
“直到我慢慢长大,我开始知道,英雄的帅气背后藏着全是心酸,哪怕是现实里的英雄也都伴随着牺牲,伴随着伤痛,同时也伴随着责任,我想成为英雄,我又害怕成为英雄,我知道成为英雄的代价是什么……”
“我以为随着我长大,我就会和那些普通人一样,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普普通通的过完一生。”
“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冲出去救那个小女孩,但是我想,在那一刻,我是不是就成为了英雄呢?”
秦沐抬起头,看向索尔,眼中迷茫散尽,只剩坚决
“我还什么都没开始做呢,拯救世界的英雄,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索尔欣慰的笑了,将手中的时钟抛向他,虚影逐渐消散。
“它是你的了,记住你这一刻的决心,带上它去拯救这片大陆吧。”
秦沐单手接住了时钟,基兰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秦小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测试,时钟之中蕴藏着我对时间的理解,拿起它,你就能学习时间的力量,很抱歉欺骗了你,但是我想,你配得上这份力量。”
他扬起了嘴角
“我会的,基兰法师,我一定能做到!”
随着时钟落入秦沐之手,整个村庄开始坍塌,一阵蓝色的光芒将秦沐包围,缓缓融入他的身体。
在他体内,第四颗行星散发着蔚蓝的光芒。
时光:在恒古流淌的时间之河中,只有少数的宠儿才能窥得时间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