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们一定会有这一天，大概是明年的今天，或者提前一两天、推迟一两天。”

    慕正光还是没说话，徐白树也静默不语。两人站在图书楼的左前方，看着楼前的台阶上走过一个又一个班的人。

    众人按照身高排列次序，按照交情挪动位置。快要拍照了，有人踮起脚，有人摘下眼镜，有人又在整理发型，其实那人的发型堪称一丝不苟，根本不用多作调整。

    有人把手搭在其他人的肩上，有人摆出“耶”的手势，有人满面春风，有人目不转睛，有人看向好朋友，有人看向比好朋友更亲近的朋友。

    人们的容颜、表情、姿势被刻在同一张图里，他们颇费心思地展现出自认为最美好的模样，似乎只要照片不褪色、不磨损，照片里的人也都不曾变过。

    慕正光终于想到了关于毕业的答案：“我们童颜永驻，永不更改。别人毕业，我们也毕业，别人成长，我们也成长。别人衰老，我们不衰老，别人沉沦，我们不沉沦。”

    “如你所愿。毕业好像也不是太可怕嘛。”

    “毕业本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我们的同学朋友们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把最后一面给见了呢？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吧，同学？”

    徐白树心中蓦然划过一丝没有来由的悸动。为时尚早？你这话说的真轻松啊。要说毕业，那还有一年，着实为时尚早，但最后一面要早得多。我通过监考得到了我的情报网，他们传回的消息堪称惊悚。

    不过，你我是何人？随着时间推移，人世间能阻碍我们的难关只会越来越少。先不跟你讲了，这些事我自己解决就行。

    她拿出手机拍下了图书馆前面的人群：“昂，就当是我想多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

    夜里上课前，卢浩向他打听比赛成绩。

    慕正光避而不答：“我有好几百的辅助加分，你需要多少？”

    卢浩在心里算了算分，我的分数约是75，李心悦要差一些，把我的辅助加分全给她还是不能拉平。

    “我的分数够了，如果你有多的，能不能分3分给李心悦？让她也到7分。”

    慕正光陷入了沉思。你只要3分，这份心很难得。只是，在这个时代，7分不算高分。

    我记得李心悦在第一届建模大赛里是四连胜，假如第二届大赛还是四连胜，那她的加分就是3。

    即便她能考6，加上3分就是63。你十一连胜，自身加分12，辅助加分6，你的辅助加分全部给他，我再给3分也补不上你们之间的差距。

    事实还要再差一些，她考不到6分，考58都悬。有了我的3分，她的分数到7了。但和你的75相比，是不是差太远了？我的初步计划是给你31分，你只要3，我都不好意思扣你的分数了。

    我拿出8分，让你们两个都到75，然后再加2分，都到85？85分算是高分，但要去水木大学、千年大学，远远不够。15分是把绝大多数特殊情况都考虑进去了的极端分数，分数“稍微”少点也能进水木大学，但没那么稳，“稍微”是指多少呢？

    假如水木大学每年的招生名额是496，这个数字和第二届大赛的决赛参赛者是等同的。

    进决赛的至少有十四连胜，自身加分195，辅助加分975。但是，高二学生的竞争对手也是高二学生，决赛参赛者覆盖十个年级，所以只需考虑排名前496的人就行。

    此外，水木大学和千年大学常年为第一的虚名争得你死我活，这两所大学在人们眼中区别不大，都是最佳选项，因此，496再乘二。经过这两次扩增，由十四连胜者群体扩增到了十连胜群体。

    十连胜，自身加分99，辅助加分495，加在一起就是1485。在公平交换的情况下，你给别人多少分，别人也给你多少分，所以辅助加分几乎可以视为自身加分。

    以排名作为基准，在理想情况下，参赛者们在第二届大赛中的连胜次数比第一届大赛多2次。八连胜，加分8，再加上1485，就是2285。

    在过去多年以来，考71分必能进水木大学。71加上2285，四舍五入凑整，94分。不负责任地说，94上水木大学还是比较稳的，毕竟不是每个十连胜参赛者都能考71分。

    但我不能再给你降分了，不仅不降，还要加把你们两个都凑到95分。大家都报考水木大学，至于能不能录取，那就听天由命了，或许明年还有加分，我继续给你们补分，直到让你们能考上为止。

    ………………

    卢浩看他一直没说话，迟疑着说：“3分是不是太多了？2分也行。”

    “不多，一点也不多。根据我的计算，只要有95分就可以赌一把水木大学。给李心悦28分，给你2分，你们两个都去碰碰运气。对了，我能问一下你和她到什么进度了？”

    你和李心悦才刚开始推进度，就把分数全给人家了，商禹一定也是这么做的。而且，商禹喜欢的人，她的分数惨不忍睹，两人相差的远不止8分。说的难听一点，他们在考分上都可能差8分，再加上建模大赛的分差，可谓天渊之别。

    要把他们的分数补平，不容易啊！

    李心悦、彭书颖不是我的朋友，我在算分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他们。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就只能调整分配方式了。我的计划得全部推倒重来，真让人头大。

    卢浩惊呼道：“48？你22连胜？”

    “不要在意这些虚的。我的辅助加分不止483，你要是认为可行，分数就先拿着。”

    “不可行，太多了。”

    慕正光点点头：“我也觉得太多了。”

    “所以我和她拿一半分数就好。”

    “那是不行的。谁让我的辅助加分这么高呢？今天有好多班在拍毕业照，明年我们也会拍毕业照。一段旅程结束，下一段旅程开始，我还想在校园里见到你们。辅助加分对我没用，但对你们有用。这微不足道的分数，要在你们手上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