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刀架在埃文的脖子上。

    他脑子一片空白，冷汗从身上流淌下来，埃文觉得他应该求饶，但是这把刀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黑色的刀刃割开了他的喉咙和颈动脉。

    鲜血喷涌，溅在了沙发、地毯和粉刷一新的白色墙壁上。

    百左用力捂住了埃文的嘴巴，在他的脖子上切了一刀，之后又连着沙发从背后捅穿了埃文的心脏。

    埃文拼死挣扎，但是百左手臂的力量却大的惊人，他宛如一只猛兽爪下的弱小猎物，根本无法挣脱。

    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沙发和地毯，几分钟后，他的挣扎越来越弱，最后彻底静止。

    百左呼出一口气，内心极为平静。

    手指之间粘上了不少粘稠的血渍，感觉有些不适。

    调用了一部分灵魂力量，百左将手上的血渍用水洗掉，之后使用抹布将手里的玄水擦干净。

    “这是第二个。”

    他自言自语着，眼底的怒火却没有消失。

    百左感觉自己的某些情感正在逐渐地减弱，面无表情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唯一表情，压抑在心底的愤怒也盖过了他自己的悲悯之心。

    百左不会感觉这些人可怜，他们在杀死自己的时候毫不留情，那自己又怎么可能对这些凶手抱有怜悯？

    曾经百左或许会选择容忍和退让，那是因为之前的他没有为自己复仇，为他人复仇的能力。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拥有复仇和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不可能会对杀死过自己一次的人心怀怜悯。

    百左面无表情，看着滴淌的血液，神色淡然。

    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他或许还会感觉反胃和难以忍受，不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就淡化了很多。

    扯了一块布，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而后将沾满鲜血的布条扔在地上，他无声无息地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埃文的妻子回来了，她推门进入房间，一阵浓烈的血腥气瞬间涌入她的鼻腔。

    百左已经离开，屋子里空无一人，安静的有些可怕。

    看着墙面上滴淌和泼洒的血迹，这个女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颤抖着身子，绕到沙发前看了看埃文。

    这个面容扭曲的男人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珠子充血发红，深可见骨的刀口依旧还在往外流血，红色的血液浸湿了沙发，不甘的表情显得狰狞恐怖。

    女人全身无力，手里拿着的尸蝎毒砰的一声掉落在地上，玻璃罐子砸碎，毒药肆意流淌。

    她瘫坐在地上，失神地看着地板，过了许久，她突然无声地笑了。

    ……

    百左连杀两人，灰杉领的卫兵们已经反应过来，开始调查这件事情。

    街道上身穿便服的卫兵明显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会对街道进行巡视。

    为了避嫌，百左回到旅馆后没有出门，这几天一直呆在旅馆里，悄然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这两次杀人，百左都戴着兜帽，披着黑色罩袍，所以周围根本没有人看见他的面容，这也就让搜查变得困难了起来。

    西林城内几十万人，一个一个查找，猴年马月也没法找到。

    百左对此丝毫不担心，只要他不露出脸庞，不暴露身份，基本上就不会被发现。

    安然坐在旅馆的床上，百左再次取出玄水，又一次将灵魂力量灌入到玄水内。

    在灵魂力量的感知下，百左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两条模糊不清的条纹，这些条纹深刻在玄水内部，微小但是又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引导着百左的灵魂力量向着一个固定的方向前进，最后被释放出来。

    其中一条条纹可以成功地引导着百左的灵魂力量进行释放，但是另一条条纹却黯淡无光，看起来就像是装饰。

    百左收回了灵魂力量，疑惑地询问溟湟：“我从玄水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条纹，这些条纹是什么东西？”

    “条纹？那些是玄技卷轴经过转化之后的铭文，铭文可以引导你的灵魂力量以一种稳定的方式汇聚，从而帮助你释放出篆刻在武器里的玄技。而这些引导你的铭文只有少数的铭文师才会使用，他们往往也是锻造师，锻造和修复武器的同时也兼备着其他职业。”

    百左没见过锻造师，也没见过铭文师，但是既然能让武器释放出玄技，这就足以让他对这些人感到敬佩了。

    “不过我看见玄水里面还有一条没办法使用的铭文，我注入到灵魂力量无法被引导，也不能被释放。”百左问出了自己疑惑不解的地方。

    溟湟思考了一会儿，猜测道：“一个玄技对应一条铭文，如果铭文损坏，那可能就会导致一个玄技无法使用，之前你用出了断潮，那可能另外无法使用的玄技就是水狱风暴。”

    百左抚摸着刀身，平整无口的刀刃依旧闪烁着寒光，除了刀尖断裂，形成了平口，这把刀依旧崭新如故。

    “不能修复吗？”

    百左很希望可以修缮这把刀内内部的损伤，如果水狱风暴可以使用，那么他或许又会多出一个强力的玄技。而且玄水的重量和手感也确实很舒适。他很喜欢这把刀。

    “可以修复，不过这就需要去找那些铭文师了，他们一般对于修复和锻造要价很高，甚至有时他们只会收取固定的材料，而不是金币。”

    “但是你现在最好不要把这把铭具暴露在外。玄水在几百年前是一把颇负盛名的铭具，很多强者都想要夺取它。如果不是因为那位八律越律者背后的势力足够强大，他恐怕也难以保住这把武器。所以如果你实力不足，到时候这把武器又被别人看上，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百左闻言，点了点头。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吗？从赤水领到灰杉领，虽然百左已经见识过许许多多的人，也经历过了一些事情。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最基本的规则依旧没有变，实力永远是自我保护，保护他人的唯一手段。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自己手里的一切不属于自己。

    百左沉默半晌，纷乱的思绪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看来只有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才能真正属于他自己。

    玄水只能被当作一个底牌，一旦到了要使用这把铭具的时候，敌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