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尚且没有完全亮的时候，百左醒了过来。

    篝火已经熄灭，只剩下一些白色的余烬和发红的木炭。

    他向里面扔了几个木头，让火焰重新燃了起来。

    在野外生火很难，虽然自己有好几种办法生火，但是重新生火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和时间，所以保证火焰不会熄灭才是最好的办法。

    北大陆的冬季很漫长，而且现在极寒月刚刚开始，以后的三个月外面的气温会更低，而且会伴随着长时间的暴风雪。要想在这样的低温下活下来就必须要准备好充足的衣服、食物和燃料。

    每一年冬天，北大陆都会冻死很多人，极低的温度和暴风雪会让生活在城镇和聚落里的穷人因为资源匮乏死去，而生活在野外，如果找到了温度适宜的避难所，掌握了一定的生存技巧反而更容易活下来。

    当然，这仅限于极少数人，大多数人要么沦为垩兽的饵食，要么就被冻死在荒野上。

    百左走到了洞口，发现外面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极寒月还是如往年一样，如期而至啊”

    看来在春季到来之前，自己只能待在这里了，等到极寒月过去之后，才能离开这片森林前往赤江。

    赤江两岸分别是乌松领和赤水领，冬季的赤江会结很厚的冰，每一年极寒月来临的时候都会有人踩着冰面从乌松领偷渡到赤水领，以此来熬过漫长的冬季。

    赤水领的气温更高，即使是冬天也能产出一些粮食，这些粮食足够领民生存，所以在四大领地里，每一年饥荒月的时候，赤水领饿死的人都是最少的。

    从洞口抓了几把雪塞在嘴里，等到雪融化为水之后缓慢地流入喉咙，口渴的感觉稍微有一点减弱。

    将埋在雪地里的肉块挖出来一些，放在火堆上烤熟之后囫囵吞下，今天的三餐就算是解决了。

    极寒月长达三个月，这些肉块不省着点吃的话到时候真的会饿死在这个鬼地方。

    随便找了一块石墩子，拂去上面的灰尘，然后盘腿坐上去。

    “你的修炼法已经开始运转，现在已经有了五段的灵魂力量，等到你达到了一律，这附近的大部分垩兽都对你不会再构成威胁。”

    溟湟的身形浮现出来，他的身上披着黑色罩袍，脸上覆盖着很厚的黑色面具，面具上只露出两只眼睛，隐约可以看见一些黑紫色的瞳孔，但是眼神和表情确实根本没法察觉，甚至就连他的手指上都裹着很厚很厚的一层层黑布，每个动作看起来都极其别扭和不真实。

    “我多久可以到达一律呢？”

    “按照这个速度，在极寒月结束之前再吞噬一只一阶垩兽的灵魂应该就可以。”

    百左闻言不禁有些欣喜，这距离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能再次和你完成一个交易。”

    溟湟话锋一转，提及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百左对溟湟有了最基本的信任，这一次的交易他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多的疑虑和犹豫。

    “什么交易？”

    顿了顿，溟湟继续说道：“记得之前我和你说过，所有的属性都是八大属性的延伸和变异？”

    “说过，记得。”

    “那么你知道吗？其实拥有八大原初属性的人类也同样可以掌控自己属性的延伸。”

    “掌握延伸？”百左有点不能理解。

    “举个例子，你的本质属性是水，水凝结的冰、蒸发形成的水汽等等，这些都是水属性的延伸，而很多所谓的双属性越律者，其实他们真正掌握的，并不是两种属性，而是原初属性和原初属性的延伸。比如一位越律者可以同时控制水与冰，这就足以被称之为双属性。一百年前，很多学者已经发现，拥有原初属性的越律者，除了可以控制自己的属性，还能掌控延伸和变异出来的其他属性。”

    百左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同样可以控制冰或者水汽？”

    “差不多。我希望你可以掌握水属性的延伸，也就是冰和水汽。”

    “那么我要怎么做？”

    “这我无法告知你，需要你自己去思考和探索，我只能说，有人曾经做到过。”

    百左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在低头沉思。

    溟湟其实也没有把握能证明这个猜测是对的，虽然说一百年前确实有学者提出这样的猜想，但是一直都没有人能证实。这是他生前想要证实的一个猜想，虽然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他依旧没有放弃。

    其实目前为止，真正可以学会同时控制本属性和延伸属性的人溟湟一个都没有遇见过。

    他曾经也给很多那些所谓的大领主们开出过很高的条件，让他们的子嗣去尝试，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这件事情的成功概率很低。

    百左能不能成功？溟湟不知道，他不抱太大希望。

    他不会去指导百左，要如何做，如何去控制冰和水汽，他只是告诉百左，可以做到，至于如何去做，这与他无关。

    如果要问为什么溟湟会在百左身上寻找希望，那恐怕只能说是百左的言行和违背常理的决定总是让他可以看见一些奇怪的可能性，所以溟湟在思虑良久之后会告诉百左这些。

    “我知道了，我会成功的。”

    百左没有拒绝，回答很平淡，简短有力。他只是觉得自己做到这件事之后实力会进一步得到提升，这就足以让他拼命地去尝试了。

    任何可以提升实力的机会，自己都不会放过。

    溟湟愣了下，从百左的眼睛里，他看不见任何敷衍的成分，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没有说假话，他是认真的。

    其实百左没有想过自己会不会失败。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尝试，无论希望多么渺茫，但凡是有一点点的希望，他都会去追逐，去牢牢抓住。

    将溟湟之前说过的话回忆了几遍，百左开始尝试。

    他明白溟湟的意思，其实之前他运用灵魂力量的时候，那些雪花就转变为了水，被他轻松控制，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他应该可以同时控制冰雪，也就是说，同时控制延伸属性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话是这样说，但是百左却又感觉不可思议。因为在所有人固有的观念里，一位越律者一生所能掌握的属性在出生时就已经确定了，真的有可以通过后天的训练获得其他属性的情况吗？

    思考片刻后，百左又问：“如果成功了，我能够得到什么？”

    “我可以告诉你一处宝藏的详细位置，等到你实力足够了，就可以去取出那些宝藏，作为你前进的助力。”

    百左闻言立刻来了精神，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接受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