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律者的天赋分为十个等级，一到三级为下等资质，四到六级为中等资质，七到九级为高等资质，而十级则是绝佳资质，是最适合成为越律者的天赋。

    百左记得那时候百月被测试出十级资质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那一刻起，再没有人敢看不起她，再没有人敢嘲笑和侮辱她，所有身居高位的人无不卑躬屈膝，所有侮辱过这个小孩的人无不胆战心惊。

    虽然百左知道，他们敬畏的不是这个孩子，而是她越律者的身份和无可比拟的资质，但是这又如何呢？至少那一刻，没人敢小瞧她。

    脑海中回忆起百月资质测试那一天的场景，再想想她逝世时那绝望的眼睛，百左突然感觉心中一阵悲痛。

    命运将这个孩子高高举起，又将她重重摔下，她所拥有的一切，她得到的一切，宛如一个玩笑，终究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悲伤的情绪肆意蔓延，百左想要落泪。

    百月生前的每个眼神和动作，他都记忆犹新，现在回忆起来，心中就像刀绞一般痛苦。

    为什么她去世的时候自己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突然回想的时候，却会那么痛苦？那么愤怒？

    百左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忍住了那即将落下的眼泪。

    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百左眼圈微红地看向溟湟，说道：“那么，溟湟，要想成为越律者，接下来要做什么？”

    “别急，我需要先测试一下你的资质。”

    测试资质，这是了解一个普通人能不能成为越律者的最好方式，两年前百月测试资质时百左也参与了测试。

    那时他被测出只有四级资质，这意味着，他即使成为了越律者，以后也不会有多高的成就。

    这就注定了不会有人愿意在他身上花费资源，自然也就不会有学校接纳他，所以他毫无疑问地被放弃了。

    回想起往事，百左略微有些失神。

    这时候，一阵黑色雾气从溟湟身上剥离出去，这黑气宛如一条有着生命的黑蛇。

    黑蛇绕着百左的手臂爬行一圈，迅速钻进了他的眉心。

    冰冷的感觉袭遍全身，百左感觉自己全身僵硬，仿佛要冻结了一般。

    但是这感觉仅仅持续了片刻，片刻之后，那缕黑色的雾气缓缓消散，身上的冰冷感觉也消退下去。

    溟湟语气平淡，说道：“四级的天赋，中等偏下的资质。”

    百左感觉有些失落，即使是过了这么久，再次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他还是会有一些失落。

    “四级天赋可以成为越律者吗？”他忐忑地询问道。

    “当然可以，只不过，修行会比同龄人慢很多而已。”

    百左心里的阴霾稍稍消散了一些，悬着的心也放下大半。

    “能够修炼，就好。”

    天赋不及他人，背景不及他人，那自己就只有通过努力去为自己争夺一块生存的空间，虽然努力不一定会让自己得到更多的东西，但是至少，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不会被夺走。

    紧握着双拳，百左沉默着。

    “接下来觉醒你的灵魂属性。”

    溟湟语气平淡，对于百左那普通的资质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安静地做着下一件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你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我会觉醒你的灵魂属性。过一会儿你会感觉到头部刺痛，这是正常的，别反抗，等到刺痛消失之后再睁眼。”

    百左闻言照做。

    双手攥拳，合眼，腰背笔直地站立在原地。

    片刻之后，自己的额头处突然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轻微的刺痛让百左不禁全身一颤，不过由于牢记着溟湟的话，他没有睁眼。

    刺痛感持续时间很短，就像是雷雨天一闪而过的雷光，仅仅只是一瞬间，这感觉就消退了。

    百左的眼前依旧一片黑暗，短暂几分钟之后，他已经感觉不到刺痛了。

    应该可以睁眼了，他这样想着。

    但是此时百左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异样的感觉传遍全身，恐惧迅速蔓延至全身各处。

    他想要大喊和怒吼，但是自己的身体却接受不到自己的命令，宛如被斩断了神经一般，毫无动静。

    怀疑和不安，愤怒和恐惧，各种各样的情绪杂糅交错，各种各样的想法碰撞爆炸，百左的内心被各种情绪统治，他的思绪被各种想法填满。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在某一瞬间，他突然平静下来了，就像困兽一般，无用的挣扎和嘶吼终于费尽了他的力量，让他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眼前的黑暗依旧存在，但是这样的黑暗反而在自己平静下来的时候逐渐消退，待黑暗褪去，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轻微弯曲手指，费力地睁开眼皮，眼前的一切才又恢复了真实。

    刚刚清醒过来，百左就听见了溟湟的声音。

    “结束了，是双属性，水与暗。”

    平和而冷静地说出这句话，溟湟看向百左。

    百左呆愣在原地，刚刚的那无形的黑暗和压力让他感觉现在精神疲惫，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从刚刚那种奇异的感觉中脱身。

    听见了溟湟的声音，他声音不住有些发颤地问道：“刚刚过去了多久？”

    “……多久？不足十秒。”溟湟如实回答，从属性觉醒开始到刚刚结束，确实只过了不足十秒，虽然自己已经死去多年，但是对时间的感知可还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问题。

    不足十秒？听到这个回答百左震惊了，他感觉像是过去了好几天，而且刚刚那种该死的束缚感甚至让他一度以为自己被控制住了。

    回想了一下刚刚的那种感觉，百左不可控制地感觉心有余悸，他呼吸几次，压制住狂躁和混乱的思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自己的灵魂属性身上：“水属性和暗属性？除了这些还有其他哪些属性？”

    “这个世界的灵魂力量混乱无序而且无处不在，根据人类已有的认知，灵魂力量主要可以分成八大主要属性，至于混合，衍生出来的其他杂类属性，归根结底还是这八大属性演变而来的。”

    “这八大属性分别是：光、火、气、雷、水、木、土、暗。”

    “而像冰术士，炼金术士，毒师等等都是八大属性延伸和混合后造就的越律者，本质上他们和其他越律者没区别，只是他们的属性略微有些不同。”

    “除此之外，双属性的越律者都很少见，一般来说都只会出现在那些资质极佳的越律者身上。不过我没想到，你这样资质一般的人也会出现双属性。”

    溟湟的话非常直接，没有任何的修饰。

    这是夸赞吗？百左却感觉这话是一种嘲讽。

    不过他不太在意这些，夸赞也好，嘲讽也好，这些对自己而言都不重要。

    百左将这些信息默默记在自己的脑子里，问道：“双属性会比一般的越律者更强大吗？”

    “当然，如果说，十级天赋是千百人中才会有一人，那么双属性几乎可以说是万中无一，两种属性同时积聚于一位越律者身上，这相当于给了一个人两种战斗的方式，战斗方法多变，实力自然也会倍增。”

    百左放下心来，虽然自己的资质不够，不过能有双属性，实在也算得上是一件值得他庆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