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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赴蜀寻药
    三人面对面地站了半晌, 赵思尧开口了,“若你交出噬情的解药, 我可以放了你。”

    “赵大头!”傅岩逍急了, 她不是什么死板教条的人,但是这个是什么人, 她听织艳说这人可能是悬赏通缉的当年灭了二品大员满门的凶手,赵思尧也知道,这人一送上去, 就是天大的功劳, 只是傅岩逍允了人家条件,这人只要报上去,不论真伪, 朝庭里肯定是宁肯杀错不肯放过的, 是死定的。但是他没有吭声, 咽下了这份秘密, 放了这到手的功劳。但是, 现在这以采花贼捉进来的, 采花,意图杀人, 没有判死刑,但这样轻易放出去,要是以后再被人逮了去查了出来, 或者被这“采花贼”以私自释放囚犯相要胁, 也是大大的麻烦。

    赵思尧眼角余光都不给她, 只直直盯着那正面露玩味笑容的“犯人”。

    犯人摊手,“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但是我没有解药,这制毒之人从来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研制解药。”

    傅岩逍心里也是直点头,确实,这典型给负心人和小三配的毒,有哪个原配会再费心思去解。

    赵思尧只是盯着那人看了良久,才淡淡地道,“没有就算了。”转身就要拉着傅岩逍出去。只在两人踏出囚室的时候,那人又是喊住了他们,“等等,虽然从来就没有解药,但是曾经有人中了噬情后来解了的。”

    赵思尧满是怀疑神色地转头看了两眼。那人苦笑一下,“我这武功全废了,出去也是任人宰割的份,所以我也不用什么交换条件,只是有人出钱买你命,我收了钱就要替人做事,现在这事也做了,这个线索就当是我因为你信守承诺的而免费赠送的吧。”

    赵思尧做了一个极小的动作,旁人不明了,傅岩逍可是知道的,那是他们之间常玩的猜暗号游戏中噤声的意思,也就保持沉默。赵思尧仍是不痛不痒地代替傅岩逍出声“你想说就说吧。”

    “那人中了噬情之毒后,毒发跌下悬崖,在身受重伤无法行动的时候,无意中吞吃了一个彩色的毒青蛙,在历经了几个日夜的煎熬后活了下来,噬情之毒也解了。只是这里面,究竟是如何解的,也不知道。”

    赵思尧皱了皱眉,这完全是误打误撞的,若是中间还发生过什么其他的事,并非完全是这彩色毒蛙的原因,那么就算是寻了这毒青蛙,傅岩逍吃了不被这噬情毒死也会被那毒青蛙毒死。但是这是唯一的线索了,所以他还是追问了句,“那个人是在哪里遇到这毒蛙的?”

    “蜀中。”

    两人一路沉默直到到了赵思尧的书房,傅岩逍才像是下了决心道,“我要去蜀中。”

    赵思尧沉默了一会,“事不宜迟,尽快启程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里却是沉甸甸的轻快不起来。赵思尧一向是病秧子,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是会比身边所有的人先走一步,现在傅岩逍中了这无解之毒,这毒就算是离了所爱,绝情断念,也不过是多熬得两三年,但若是不离所爱,估计活不过一年。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字,不如赌这一把吧。

    傅岩逍却是没有立刻告辞,只是踌躇着,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赵思尧从沉思中醒觉过来,才发现她一脸古怪神色。“怎么了?”

    “那个,赵大头。”傅岩逍确是有事要交待相托,只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赵思尧见她这副神色,又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洛阳分离告别时的情景,她也是这般的踌躇,思虑良久才和他说那做桌游生意的事,一时之间也是伤感起来,从相识至今,已是近七年了,很有可能,没有第八年了。“你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咱们相交几年,有什么好扭捏的。”

    傅岩逍心一横,“实不相瞒,我是女的。”

    赵思尧嘴张成o型,“女,女,女的?”

    傅岩逍看他那副震惊模样,实在是前所未见,一时忍不住要笑,但是不停地提醒自己,要说正事要说正事。

    “那,那,那你和贝家小姐?”赵思尧觉得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那她和贝家小姐,是作戏还是真情?他心思转得极快,若是作戏,又哪里来这噬情之毒。也不待傅岩逍回答,“我知道了,你是要托我多多关照你家妻女?”

    傅岩逍这下才是真心笑出来,不问原由,不追究前事,只是坦然接受,又瞬间明白她与贝凝嫣的感情,并不多问,这种朋友,实在是难得一见。但是她在今生也拥有了。“你也知道,凝嫣她原本有个未婚夫婿,霍逐阳,我前一阵查得他尚在人世,日后他会回来的,若是我到时不在了,你帮着考查一下他的品行为人。”

    这已经是有点托孤的味道了,赵思尧心下酸软,语气生硬地回绝,“你自个的妻女自个操心,这个忙我不帮!”

    傅岩逍心里也是酸涩难当,若是有个五成把握,她又哪里舍得把贝凝嫣拱手相让,亲自推向霍逐阳怀里。只是这一行结果尚是个未知之数,方才她在短短的时间内转过无数念头,但是实在是九死一生之局,或者是九死未必能有一生,她可以骗着贝凝嫣说这毒能解,但需要点时间,免得贝凝嫣又是觉得自己是不祥之人,但是她不能不考虑若是真的不幸身死,这母女俩如何自处。虽然她之前所作的安排布局,可以让这母女一生衣食无忧不受人欺,但是,让贝凝嫣孤苦一生非她所愿。她听赵思尧虽然是生硬地拒绝,这不过是要激起她的求生意志,若她果真是身死异乡,赵思尧自然会是替她完成这一心愿的。若是她身死未归,而霍逐阳又回来了,中间有赵思尧的穿针引线,凝嫣应该也会是能够自然而然地选择霍逐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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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经敏感地感知到了,因为她的介入,这《红袖招》的故事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道,按书中的发展,她们成亲三年后,也就是在这个时间里,她应该已经从蜀中领着另一个美女回来,而且霍逐阳和刘若谦也应该是到了杭州,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发生,反而是她中了无解之毒。而她与贝凝嫣也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与书中所说只有兄妹之义从来未曾同床共枕一说也是有了出入。所以,她实在是对这次能否生还毫无把握,不能不提前做好安排。

    由于这事情得瞒着贝凝嫣,傅岩逍看着她那忧心情切模样,总是莫名心虚,舍不得那么快离开,想要在活着的时候多陪她们母女一段时日,但每每一近身动情,便会咯血,时日一久,贝凝嫣必定会能够想清楚其中奥妙,到时想要瞒过去,就是难上加难了。所以很快就定下了行程,对贝凝嫣说是为了防止两府知道这一消息,只说是出门赴蜀经商,这中毒之事绝不可外传。这事发突然,傅岩逍走得也急,贝凝嫣纵是心思玲珑,也是窥不清其中哪里不对,只信以为真,这人是要远赴蜀中去求解药,一旦求得便会回来。临行前只来得及去庙里求了平安符,又是连夜赶制了几件贴身衣物让傅岩逍带着。临行之日也是不敢送,怕是会忍不住哭,也怕忍不住会求傅岩逍让她陪着去。

    傅岩逍为了贝凝嫣千般万般的算计,也算准了这何府定是瞒不住是要来闹的,贝凝嫣虽是跟着她经商也是颇有一手,但她对着自家亲人总是过于心慈手软,再因为她本是女子之身却又是不自觉地动了情,这日后交锋起来,在生意上未必会输得了,但面对他们去府里闹,肯定是气短了几分。而她相交的不过几人,除了与织艳颇是相投之外,对其他人不过是场面上的交情罢了也说不上几句心里话。特意求了织艳闲来无事多去贝府走动走动,劝慰一下,也能让她稍松下心神,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只一个人在府里痴守苦熬终日不见欢颜。

    府里的其他事务,安伯已经是告老还乡,对外的萧忠和贺大可帮着,在内有拢春照看着,也出不了什么大差错,若是她真的有去无回,赵思尧那边自然也是替她了了最后一个心愿。实在算是安排得很完满,算无遗策,什么都无须再担心,不用担心她是不是被人欺负,不用担心她会否生活无靠,不用担心她一生孤苦……但是,傅岩逍在渐渐远去的马车上,望着渐渐的杭州城,仍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她自来了唐朝后,从来未曾流过一滴泪,没有为谁哭过,但是,面对这刚刚才得以解开那人心结,得到她的承认与接受,刚刚才拥幸福入怀,却不得不生生分离,这揪心之痛,又有何人能懂。若是果真是身死异乡不得生还,又如何甘心。她替搁在心尖上疼的那人安排再是妥善完满,但又怎抵得过她能亲自带给她幸福,有再多的人陪在她身边,又怎么能抵得过她给的温暖。没有人知道她在天冷的时候,需得蜷缩着在她怀里才能睡得安稳香甜;没有人知道,她只喜欢粉荷;也没有人知道,她喝粥喜欢喝烫一点的,说是要喝得微微出汗才更畅快;没有人知道,她喜欢看她笑;也没有人会知道,她贝凝嫣,深深爱过一个叫傅岩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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