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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白马寺施救赵思尧
    绿竹赶制的是春季男装。所以不到半月,便为自己和何夏墨赶制出了各两套。今天是二月初一,闲来无事,何夏墨便交待管家安排出行,到白马寺礼佛。

    好不容易可以不再穿繁复的女装,何夏墨任由绿竹替自己换上男装,束发,将各式配饰一一佩戴。立时便成一位神采飞扬的文质书生,顾盼之间,神采翩然。只是细腰束上袍带,却显出女子体态。略一皱眉,却又扬眉笑道,“绿竹,将袍带往下移一寸。”

    绿竹不解地往下移一寸,整理好之后,不由眉开眼笑,“小姐真聪明,这样装扮,可就不露破绽了。”

    反正刘府的别院管家对萧府之人不上心,何夏墨在自家管家坚持下,带着小厮萧林和改装的绿竹,上了马车便往白马寺而去。初一上香的人多,不耐烦多等,何夏墨交待萧林和车夫约好回程碰面地点,信步而行。来上香的大多是豪门女眷,大多不会抛头露面,只静静呆在车上等待通行。沿大路走了一会,马嘶扬蹄声,混杂着尘土和马身上的味道,让人颇为不适。

    “萧林,你带路,我们绕小路进寺。”

    萧林略为一怔。赶紧上前,“少爷,这大道便是捷径,若绕小路,要走远路的。”

    原来白马寺香火鼎盛,洛阳大户多有照初一十五进香礼佛,诵读佛经,便集资修了一条笔直大道,直达寺门。而何夏墨三人所在一带,距寺院不过约两三公里,周边却是树林,若是走小路,势必是有五公里远。

    “无妨。带路吧。”转过来对绿竹道“绿竹,你就坐马车过去吧。”何夏墨自己以前常外出旅行,自然明白,一个14岁的小女孩,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要走上半个时辰,大抵是很吃力的。

    小丫头却不乐意。“我要跟着小,少爷。”

    小丫头差点脱口而出“小姐”,被何夏墨瞪她一眼,赶紧改口。

    “你叫错一次,禁足一个月。”

    小丫头扁扁嘴。委屈得不行。

    萧林亦不过十七岁,常跟在管家身边,处事颇为老成。谨言慎行,自出门至今,每次回话,神情自然得仿佛本来自家的就是少爷。

    三人一行,何夏墨本身就是找个借口出门,自然是一路赏玩风景,乐不可支,缓步而行,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寺门。寺院中人潮已散,正是到了用膳时间。

    进香完毕,何夏墨兴致勃勃地下令:爬完山后才可以吃饭。径直往后山而去。

    爬到半山,在让登山人歇脚的亭子里众人乱成一团。一迭声地喊“公子公子”。有人大声吩咐候在亭子下方的家丁,“公子心绞痛犯了,快去请若空大师”,“快拿披风来给公子围上”。何夏墨心里一咯噔,她自小就是个药罐子,整天喝药打针,直到长大后勤于锻炼才有所好转,却造成了极怕苦怕痛的性子,后来积极地参与各种户外活动,也不过是怕久不锻炼又要历史重演。心绞痛这种痛楚对于她来说,简直与凌迟无异。所以一时间,她的脸色简直比病人还要苍白,自然,她这种推己及人的心态,也觉得别人是不堪忍受,而且,心绞痛发作,如果严重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心肌梗塞断送性命。

    “小丫头,你和萧林先沿路上山,找个景致好的地方,等我上去后就吃饭。我在这里歇一会。”何夏墨赶紧把两个小跟班打发走,否则一会施急救之术,萧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懂这些歧黄之术!

    把两人打发走,但她也没法进亭。两个家丁模样的人,在亭外把她拦了下来。“抱歉,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旧疾复发,正在救治,还请行个方便。”

    何夏墨拱手揖礼,“在下何夏墨,恰好知晓心绞痛应急施救之法。你们先替你家公子将衣带松一松,找个认穴准的人,指按至阳穴约一刻钟,可以缓解症状。留一两个人在亭中照料即可,免得人多围着,令公子呼吸困难。”

    “公子还是请回吧,我们已派人去请大夫,劳你挂心了。”拦着她的家丁脸上嘲弄不屑的表情,自家大人是太子肱股之臣,仕途畅达,自任洛阳副使以来,因着独生子身体之事,愁眉难展,所以城中哪一位想要踏上仕途平步青云的人,在大人那找不到门路,就从公子身上打起主意来了。

    何夏墨察颜观色,自然明白对方只不过是客气拒绝,看这一众随护,却少见是一般家仆的低眉顺眼,便知病人肯定是官家子弟。心思一转,正欲回身上山,却看得病发之人脸色已由白转青紫,呼吸短促而虚浮,想起前世中义工急救培训时医生说过若是出现此症状,就是心绞痛诱发心肌梗塞,再不施救,大约半小时后人就不行了。不由厉声喝道,“你家公子再不施救缓解,等到大夫来了也回天乏术,就是不知道你们担不担得起!”

    众人脸色一变,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亭中一左一右扶持在主子身边的人。正在扶着自家公子的两人正急得团团,一听之下一个激灵,面上果真浮上紧张惧怕之意。

    “按压至阳穴不过是可以疏导公子气血,舒缓症状,反正你们也是在等大夫,不如边试边等,也不碍事。再说,你们现在也毫无他法,试了,如果无用,不会对你们和公子有丝毫操作,不试,若你家主子有何闪失,你们可就是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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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听,再不多言立刻动手,一人替主子松开衣带发带,一人半扶半抱起自家主子,力道由缓而重地开始按压至阳穴。

    过得两三分钟,病中佳公子脸色终于不再青紫,一众家仆方才松了口气。何夏墨看着病人脸色转好,心中亦轻松不少,趁着众家仆注意力全在自家主子身上,便转头继续往上。

    大约一刻钟后,旧疾发作的可怜人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环顾四周,讶然道,“方才救我之人呢?若空大师还未到么??”

    贴身小厮如实禀报:“公子,若空大师还未到,刚才是一位路过的公子救了您,那位公子姓何名夏墨,他告知如何施救后就走了。外面守着的人说不曾见有人下山,想来应该是往山顶去了。”

    “那我们在这里等着罢。”赵思尧之所以成为洛阳众人争相交结的人物,绝色美颜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其从小就极其聪敏出色,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尤其是围棋一道,更是少有敌手。其父为如今洛阳副使,极得太子信任。但少有人知其更精于谋略,算无遗策,其父仕途通达青云直上,大部分功劳却是应该归功于他。而只是他本人却由于身体虚弱,不愿入仕,只愿在幕后为父亲出谋献策。所以世人皆知赵公子才华出众身子羸弱,家中独子受尽溺爱宠信,有心之人在赵父处不得其门而入,往往打起了赵公子的主意,关于赵公子身上的病,正是被这些人用到烂的门路。也难怪方才家丁对何夏墨不辞颜色。

    不问而救,不告而别,此人若不是心思深沉有更深索求,便真是心如稚子只当成是为旁人施予援手是理所当然之事。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无所事事闲了太久的赵思尧都想会上一会。

    一众人等,足足等了两个时辰,若空大师来了又走了,赵思尧自己跟自己下了两盘棋,又无聊到睡了一会。终于看到何夏墨下山。时为开春不久,洛阳正是倒春寒时节,一行人劝了无数次自家公子下山均告无果。正当日薄西山气温更低的时候,看见何夏墨领着两位从人神采奕奕地下得山来。

    “何公子,请留步。我家公子醒来之后,执意需当面酬谢何公子,在亭中等了两个时辰了,请何公子移步。”贴身小厮很有眼色地早一步行到山道中拦住三人。

    何公子非常不耐烦,她不乐意让萧林和小丫头知道这事,这些人却偏没事找事,之前拦着不让救,现在等着拦着非要谢。古人真是麻烦。“无须客气,只不过是费些口舌而已。让你家公子不必挂怀。天色不早了,何某归心如箭,迟归唯恐家人担心,告辞了。”

    信口敷衍了事,神色非常不耐,对赵府毫无了解,只隐约猜测出来是官家子弟,但无心结交。赵思尧摸了摸下巴,看来是后者了。随即微笑着在亭中说道,“何公子请入亭一叙,断不会耽搁太多时间,若是担心迟归,在下正要派人下去让车夫将马车赶至山脚下,何公子也派人通知一声可好?这样既能节省路上时间,你我二人又可畅谈。何公子意下如何?”

    待得萧林与小丫头跟着赵府家丁下了山,何夏墨仔细打量起赵思尧,果然是翩翩美少年,只是手段却是比绝色容颜更了得,谁都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心照不宣。

    两人客套了几句,何夏墨便直截了当地挑明自己并不懂医术,只是游学各地时,见过有大夫这么救人,只是缓解症状,却不能根治。不过,若是每天坚持按压至阳穴一刻钟三四次,应该是对身体恢复有利。

    两人却都没有问及对方出身居所。赵思尧越是倾谈越是觉得何夏墨心胸开阔,言论有趣,很多想法,都是前所未有,甚至有与圣人学说约定俗成之条例相悖,却又能自圆其说自成系统,可谓是难得妙人;何夏墨却越谈越心惊,穿越文里果然tmd都是骗人的,总是说现代人穿越到古代就可以随便用什么五千年的智慧来欺负古人,看看21世纪的文化衰落,再看古时的文才横溢,古人一边开创一边继承,造就了五千年辉煌,后人却只连继承一事都做不好。比古人多了五千年的知识又如何?知道和懂得运用根本就是两回事。

    待得有人回报说车已备好,两人已俨然是哥俩好般的亲密无间,一个随性开朗,眼角眉梢都是意气,一个俊美无双,养尊处优而成的贵气,却是各有风采,一路畅谈更是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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