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花身体一抖,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 那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
容文清也跟着看过去,随后玩味的一笑。
“你竟然还会琴, 果然, 你是世家女出身。”容文清前走两步,看着趴在地上的周兆林,“你儿子知道吗?他也是士族一员,却要和普通寒门学子一般, 十几年苦读,一步步考试, 最后却毫无希望, 若他是士族,大可以被举荐入朝为官。”
曾阿花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恐惧, 这个女人, 是个恶魔。
“我说……求你,饶了他。”
“看心情吧。”容文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接下来就拜托皇都尹大人,我希望能得到她所有的口供。”容文清轻飘飘的瞄一眼皇都尹。
皇都尹下意识的挺直脊梁。“下官定不负容大人所望。”
“大人,要在这里等皇都尹大人的消息吗?”东十一面带难色的问道。
“你想做什么?”容文清一眼就看穿他隐藏的杀意,“你在害怕?”
“是, 依属下看, 曾阿花与周兆林, 都不能留。”东十一右手轻放在刀柄上, 眼露杀机。
容文清挑眉, 对于东十一的杀心,略感无奈。“不光是他们二人,你还想让我找机会除掉今日在场的所有人。”
东十一一愣,随后低头不语。
容文清说对了他的心思,他确实不想留那些人。
“虽然曾阿花是在血口喷人,但是也不得不防。”东十一不信任皇都尹,“罗希此人,最是奸诈,他是寒门出身,却不依附任何势力,仅凭自己的心计便从普通进士变为皇都尹,还深受陛下信任,若他在陛下面前说出今日曾阿花的话……”
东十一的意思很明显,文成帝的疑心病很重,就算他知道穆鸿珏没有错出通敌卖国之事,他也会怀疑穆鸿珏。
容文清点头,她赞同东十一的话,“你说的很对,但不能这么做。”
东十一疑惑的看着容文清,很是不解。
“皇都尹若是突然死去,陛下会更加怀疑玉珏。”帝王的心思很简单,他不能容忍任何人逃出他的手掌心。想要讨好帝王,就必须懂得装乖,只有像木偶一般任他操控,他才会满意。
东十一只擅长杀人,不擅长猜度人心。
曾阿花的口供出来时,已是第二天午时,口供的内容,让容文清心头一冷。明明身处太阳灼热的温度下,却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寒冷。
正如穆鸿珏所说,青岚的奴隶叛变是东庆在幕后挑火,不光如此,在东庆的计划中,他们是想借青岚一地,与夏元交好。
穆国太过强大,周边的国家已经意识到,想要打败穆国,必须联合在一起。东庆很主动的打算递上一份友好的盟约。
青岚一地盛产的茶叶,是夏元人必饮的饮料,若是能将青岚的茶叶控制在手中,夏元必会同东庆联盟。
最让人心寒的,并不是两个强大邻国的联手,而是在这段关系中,出过力的人。
曾阿花是一个普通士族家的庶女,她成为村妇并没有别的原因,很简单的私奔,就足够让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
她也并不清楚东庆的计划,她只是被家族命令着做一些事,以此来为自己儿子搏一个前程。
容文清看到的这份口供,是罗希结合从皇帝手下密探得来的情报,最后分析出的结果。
士族的背叛,竟早有苗头。
光凭东庆,哪有能耐跑到青岚作乱?
看着名单上的数十个家族,容文清特别想不明白。穆国已经给予他们无上的荣光,凭他们的姓氏,他们能轻松得到普通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东西,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让他们竟要背叛国家!
大抵人心贪婪成性,永远也无法填平一个人心中的欲-望。
“现在要怎么做?”容文清选择将口供给穆鸿珏,“压下不发,还是直接上报?”
“口供是罗希呈上,父皇必定已经知晓,只看父皇如何选择。”上报与否,并非取决于穆鸿珏的态度,而是文成帝的意愿。
听完这句话,容文清叹口气,伸手将口供放于烛火上,燃成灰烬。
期待文成帝有所作为?不存在的。
正如容文清所想,文成帝就和老年痴呆一样,再也没停过东庆奸细一事,他只是下发旨意让太子和镇远将军前往青岚,镇压叛乱。
容文清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没想到临了,有人跳出来作死。
作死的人是后宫的一个妃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提出到穆鸿珏的婚事。
因为三皇子与一六品官员的嫡女定下了婚约,排行第四的穆鸿珏马上就成了皇子公主中,年纪最大还未婚的人。
十七岁并不大,如果无人提起此事,穆鸿珏还能拖到三年后。这一有人提起,立马就像是将热油倒在开水上,整个朝廷都炸开了锅。
并没有出现众人争抢公主的局面,而是出现所有人都躲着公主的局面!
有一个问题被明晃晃的摆在了台面上,一旦穆鸿珏成为皇帝,谁能将家中嫡子送去当妃子?
穆鸿珏身份尊贵,注定只能用弟子相配,可哪个家族的嫡子不是用资源垒起来的?随随便便扔出去一块宝贝,所有人都心疼。
“听说,玉珏公主身份太过尊贵,无人可配啊。”容文清得知穆鸿珏嫁不出去后,心情莫名很爽,看见穆鸿珏,她就想打趣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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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鸿珏完全不在意这种话,嫁人什么的,也从来与她无关。她的目标是成为皇帝,在此之前,除了容文清,别的休想扰乱她!
“说起来,伯瑜同我一般大吧?似乎只比我小两个月。”穆鸿珏脸上带着调侃的笑意,“不知道伯瑜可有意中人?”
她好像是无意间问起这个问题,实际上却是在心中口中辗转好几次,才用自认为最自然的模样问出。
“有啊。”容文清挑眉一笑,感觉坏坏的。“我的意中人,是这世间最尊贵的人。”
穆鸿珏用夸张的眼神掩饰自己的慌张,“谁?不会是我父皇吧!”
“你想什么呢!”容文清被穆鸿珏的脑洞逗笑,她会喜欢文成帝吗?“她……”
穆鸿珏聚精会神的听着,等着容文清的下文,结果容文清就说了一个字。
答案到底是什么,穆鸿珏最后也不知道。
在六月三十日的朝会上,有谏言官员突然跳出来。
“陛下!玉珏长公主已过及笄之年,早可谈婚论嫁。长公主殿下乃是天下女子之表率,若她迟迟不婚,岂不是乱了常理?乱常理即为失德,万万不可!”谏言官员六十多岁,就是他,看容文清不顺眼,每次朝会都要闹上一番。
容文清一开始经常打他脸,可能是打疼了,他很是消停了一阵子。
就像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位也改不了什么事都要插一手,显摆一下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
穆鸿珏的婚事,朝臣们都不敢提起,偏他出来嚷嚷。
“陛下,洪谏言说的话,文清有些不明白。”你说我可以,你说玉珏,那就别怪我打你脸。容文清对这位老谏言官很是膈应,对方经常倚老卖老,她觉得,今天有必要将对方直接扔出朝廷,省的他跟跳蚤一样,不时就跳出来蹦两下,咬人疙瘩。
“哦?说说。”文成帝也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大多数官员都是这个表情,看容文清怼谏言官,早就是他们的日常娱乐。
“何为天下女子之表率?我想先问洪谏言,这称号是何人所起?竟有人能代表所有女子?”
“普天之下,玉珏长公主是身份最尊贵的女子,说她是天下女子表率,难道不对吗?”洪谏言说的正气凌然,显然,这个称号是他强自加在穆鸿珏头上的。
“身份最尊贵,就要做天下女子的表率?陛下身份是男子之中最尊贵的,难道陛下是天下男子的表率吗?”
“当然……”洪谏言认为这没毛病,刚要点头,突然觉得有不祥的预感,连忙半路刹车。
他想刹车,也要看容文清让不让他刹。
“大胆洪谏言!你竟暗怀不臣之心!”不等洪谏言反应,容文清先给他扣上一个大帽子,“视陛下为表率,可是想成为同陛下一般的明君?陛下,洪谏言心怀不轨,请陛下明鉴!”
文成帝一愣,没想到话题突然扯到他身上,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看个戏而已啊!
给洪谏言一百个豹子胆,他也不敢想造反的事,文成帝很清楚洪谏言的为人,他胆小如鼠,惜命到连贿赂都不敢收,生怕为了钱丢了命。
这样一个人,他敢说造反两个字吗?
清楚归清楚,可能是年龄越来越大,身体也变得越来越虚弱,文成帝心中的疑心也在逐步增大。他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年轻时还能勉强压制,现在他已是雄狮暮年之时,看谁都像是要造反。
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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