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莫名想要杀人的冲动……
究竟哪里来的！
不行！
我要控制杀意！
我要控制这股躁动！
我不能被这杀意左右！
我是我自己的主人！”
窃途的手，死死的握住长棍。
他的状态。
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
经过短暂的调整之后。
他脸上那股骇人的冷漠之色才逐渐消退！
“看！
范栋梁来了！”
“乖乖……
这么多人。
这下有好戏看了！”
“范栋梁旁边那个瘦瘦的。
看到没。
他是范栋梁的心腹。
叫武盛杰！
他可不是好惹的。
你们以后都注意点。
此人小心眼……”
观战的人小声的议论起来。
不少人都露出了惧色。
看来范栋梁在这延归城还是有些名声的。
窃途微低着头。
看向地面。
没有去看来的是谁。
或许。
在他看来。
无论来得是谁。
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范栋梁这边的人站定后。
队伍后面有个少女偷偷伸出脑袋。
看向窃途。
见窃途没有抬头。
这少女又缩进了队伍里。
“你就是司空途？”
“你叫范栋梁？”
范栋梁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说着便向窃途走去。
站在范栋梁身旁的武盛杰拉了拉范栋梁的衣角。
范栋梁扭头瞪了眼武盛杰。
武盛杰赶忙撒手。
窃途静静的握着长棍站在那里。
他本以为。
范栋梁会在他面前停下。
谁知。
范栋梁竟绕过他走到了常老五身前。
“给佬子跪好了！
佬子怎么跟你说的！
让你请人一叙！
你就是这么请的？
你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
赏你五百个巴掌！
佬子便饶了你这次！
不然。
将你剁了喂狗！
狗杂种！
坏人心情！”
范栋梁对着躺在地上的常老五就是一顿骂。
常老五虽然被骂。
脸上却一副谄媚之色。
“啪啪……”
只见。
他忍着伤痛。
连忙爬起来跪在地上。
乖乖的扇自己的耳光！
一下。
两下。
……
见状。
范栋梁很满意。
他走回窃途身边，笑道：
“司空兄。
一场误会！
都是误会！
你是念念的朋友。
也就是我的朋友！
我又怎么可能伤害朋友呢？
这中间。
可能出了点岔子。
我让他们好好招待你。
谁知。
他们会错了意！
还望司空兄不要介怀！”
“希望不要有下次！”
窃途瞪了范栋梁一眼。
又回身看了常老五一眼。
之后。
他收了长棍，径自向广场外走去。
他前方的人群。
瞬间给他让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由于他行色匆匆。
只是片刻。
他便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范栋梁咬牙瞪着常老五。
眼中尽是恨意。
也不知这恨。
是对窃途。
还是对常老五！
“一群废物！
给你法宝。
你都不中用！
你能干啥？
狗还能看家护院呢！
你能干啥？”
或许还是气不过。
范栋梁再次冲到常老五身前。
一脚踹在常老五的额头上。
将常老五踹翻在地！
整个过程。
常老五没有显露出任何怨恨之色。
只是不停傻笑着。
那模样。
真的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别看他平常嚣张异常。
此刻的他。
也只是一条可怜虫！
窃途回到延归客栈六层后。
恩匹西已经坐在八仙桌前等他。
“小子。
你好像有问题！”
“这世界。
有谁没有问题？”
窃途搭腔后便匆匆进了房间。
没有与恩匹西多言。
他浑身都在颤抖。
可见他问题不小。
“仙魔镇戮经！
对！
老鬼说过。
起了杀心。
可用仙魔镇戮经镇压！”
窃途盘腿于地。
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
他便安静下来。
又持续了一会。
他才停止。
当他站起来时。
他浑身尽湿。
简单洗漱过后。
他又沉沉睡去。
“咚咚咚！”
这次。
依旧是敲门声吵醒了窃途。
本来还有些不悦的窃途。
推开门之后。
瞬间露出了喜色！
因为。
敲门的人是仰念念！
“你怎么过来了？”
“因为我也住在这里呀。”
仰念念的笑容。
非常的灿烂。
犹如。
那美丽的花儿！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见窃途堵在门口。
仰念念笑着调侃起来。
窃途连忙将仰念念迎进房间里。
两人坐在桌前。
互相看着对方。
两人都显得有些局促。
倒是窃途先开了口。
“念念……
你没事。
可太好了！”
“小途……
我还以为你死了。
我后来看到一条好大好大的蛇！
真的好大！
好吓人！”
仰念念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
她还有这种表现。
足以表明她当时看到这蛇时候。
是多么的恐惧！
“唉……
我也是运气好。
不然也活不成！
欸～
对了。
这范栋梁刚出现。
你就出现了。
你不会是和他混在一起吧？”
“小途！
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什么叫混在一起？
我们本来就认识！”
“本来就认识？
你也是杳冥宗的？”
“呃……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算是就是算是！”
“好吧。
既然你不愿意多说。
我也不勉强你！”
“小途。
我！
你……”
说到这里。
仰念念面露急色。
见状。
窃途轻声道：
“其实我并不在意你的出身。”
他这。
算是帮仰念念解了围。
仰念念这才又重新绽放笑容。
“小途。
我是过来提醒你的。
你千万不要得罪范栋梁他们。
他们都是纨绔子弟。
其他事可能做的不好。
但这害人的本事。
可厉害着呢！”
“嗯！
我一定会注意的！”
“我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哪有！
我你还不清楚么！”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
才会担心你！”
“放心！
我是个有分寸的人！”
“你总是不叫人省心。”
“男孩都这样！”
“天愁就不这样！”
“呃……
他比我心思细腻。
比我会关心人。”
“小途你也有你的优点。
但你喜欢帮别人做决定。
男子气概太多了点！”
“大概是吧。
可我估计我是改不了了。”
“没事。
慢慢来。
人总是会变的！”
“但愿吧。”
“喔！
对了。
天愁好像也在延归城。
你们怎么没在一起？”
“他有了一帮新朋友。”
“你是说友鸳他们？”
“你也认识？”
“当然认识！
要不是友鸳、商隐、还有厘皙。
我和天愁都到不了这延归城！”
“他们三个挺厉害吧？”
“他们跟你一样勇敢！”
“对了！
你怎么上来六层的？”
“我就住在六层呀！”
“这里这么贵。
你哪来的筑灵值呀？”
“我……”
“呃……
可能我记错了。
这里好像也不贵。”
“呃……
其实。
我也不知道这里算不算贵。”
“对了。
我得去趟德义堂。
你要一起去么？”
“你生病了？”
“受了点伤而已。
不碍事。”
“小途。
我恐怕……”
“没事！
你忙你的。”
“内个。
小途。
我说真的。
你不要和范栋梁他们斗！
你斗不过他们的！
范家在杳冥宗的势力很大。
连冥家都得忌惮三分！”
“喔！
那我尽量不去招惹他们。”
“嗯！
时间也不早了。
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
两人简单聊了些后。
窃途将仰念念送出了房间。
仰念念离开后。
窃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有的只有无奈。
还有苦涩。
“这个傻妞！
现在不是我想和他斗。
是他想杀我！
就这。
你还来劝我不要和他斗。
你不是瞎操心么！
唉。
看样子。
她还不知道戴天愁被打了吧。
也不知道。
当她知道了此事。
又会是什么感想。”
窃途整理一下衣物。
出了客栈。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
月亮是月牙儿的形状。
就像少女的笑容一般。
美丽而又动人！
“夜色这么美好。
不去外面转转。
倒是一种遗憾……”
窃途应该是心情烦闷。
他辨别方向后。
便朝城外走去。
“还想跑！
你跑得了吗！”
经过一个巷口时。
窃途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他迟疑片刻。
就要继续往前走。
“呜！
想让我去陪范栋梁。
除非我死了！”
就在这时。
传来一个少女的哭喊声。
“唉！
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范栋梁啊范栋梁……
咋你一来。
就要惹事呢！”
窃途转身拐进了巷子里。
巷子里。
光线晦暗。
一个人影。
一瘸一拐的向外面挪动着。
窃途加快脚步。
很快便接近那人影。
“不！”
那人影似乎受了惊吓。
愣在当场。
“我是来救你的。
不要害怕！”
窃途绕过此人影，向里面走去。
他略微瞥了此人一眼。
乱糟糟的。
脸上都是灰。
像个乞丐一般。
加上光线较暗。
看不出个样子。
只是片刻。
巷子里走出一群打着火把的少年！
“呦！
想不到延归城还有人敢多管闲事！”
“哈哈……
他恐怕不知道。
这里是咱的地盘吧！”
“他也不想想。
为何这延归城晚上没人敢出来！
啧啧！
估计是个新来的！”
“哼！
小杂种！
少管闲事！
咱们可是范公子的人！
得罪了范公子。
你寸步难行！”
“再不滚。
扒了你的皮！”
“还是先打断他的腿好了！
我最喜欢看人在地上爬了！
那时候。
我再狠狠踩断他的手指。
啧啧！
那种感觉。
实在是太美妙了！”
“大家伙。
别光说不练呀！
动手啊！
还愣着干嘛！”
“好嘞！”
“老大牛披！”
足足二三十个少年。
冲向窃途。
窃途手中长棍再现。
“呯呯嘭嘭……”
“呃啊……
哎呦……
我屮……
疼啊……
啊！”
只听见。
一阵阵鬼哭狼嚎。
只是片刻。
这群凶神恶煞的少年。
便被打翻在地！
“小子！
你不要嚣张！
我们可是范公子的人！
他今日才来的延归城！
要是惹得他不高兴了。
没你好果子吃！”
“呦。
本公子好怕！
你们恐怕还不知道。
本公子与你家范公子交情颇深！
而且。
你们看本公子这穿着。
难道你们没发现。
比你们的范公子。
更气派！
更华丽么！”
“那你为何？”
“便是你家范公子来了。
也得规规矩矩给本公子行礼！
你们身为他的狗。
对着本公子狂吠。
本公子可不得教训教训你们？”
“原来是范公子的好友！
失敬失敬！
小的们不知。
还请恕罪！”
“无妨！
不过。
这么晚了。
你们这是作甚？”
“喔！
是这样的。
小的们在这延归城。
发现了几个绝色小娘皮。
都清纯的很！
远不是那些妖艳jian货可以比拟的。
范公子得知之后。
便赶来此地。
想要尝个鲜！
小的们现在就是抓人往他房间里送。
不巧正好遇上了公子！”
“原来如此。
那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范栋梁火急火燎的要赶来这延归城！”
“嘿嘿……
范公子不还是担心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么！
毕竟。
来这筑灵界里的贵公子。
可不止他一个！
爱玩的。
更不止他一个！”
“看不出来。
他还挺会享受的嘛！”
“那是！
这位公子。
不瞒你说！
咱范公子。
那可是出了名的花！
各种花样。
是信手拈来！
只要是被他玩过的。
就没有一个不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的！”
“喔？
他竟有这本事。
我倒是头一次听说！”
“公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看你这出手。
就知道你肯定是勤于修行的。
和范公子肯定不是一路人！”
“那你倒说说。
本公子是哪路人？”
“公子！
一看你就是日后能继承家主之人！
而范公子这种呢。
就是继承家主无望。
所以放浪形骸！
倒也一辈子潇洒！”
“特么的。
听你这么一说。
本公子好像亏大了啊！
一辈子除了修行就是修行。
他倒好。
可以玩一辈子！”
“欸～
这位公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
等你继承家业之后。
整个家族都是你说的算。
那种感觉。
可比玩这个有意思多了！”
“想不到。
你这小小年纪。
竟懂得这么多！
本公子身边。
倒是缺一个你这样的。
不知……
有没有这福气了！”
“承蒙公子抬爱！
小的一定鞠躬尽瘁……
死而后已！”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裘莞照！”
“你先站到我身边来。
我有几句话想私下与你说。”
“好嘞！”
别看裘莞照受伤了。
他爬起来的速度。
那叫一个快！
他凑到窃途身旁之后。
窃途小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接着。
窃途转过身递了一把匕首给他。
昏暗的灯光下。
可以看到。
他转过身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少年。
又转过身看了看手中的匕首。
接着。
他咬了咬牙。
似是做着艰难的抉择！
然后。
他将手背在身后。
向那群躺着的少年走去。
“啊！”
“你！”
“不！”
没过多久。
就听见一个个痛苦的嚎叫声。
这都是。
裘莞照下的手！
然后。
躺在地上的少年纷纷开始挪动身体。
看来。
他们都被窃途伤得不轻。
不然肯定早爬起来逃跑了。
又过了一会。
裘莞照一脸兴奋的跑回窃途身旁。
他的脸上。
是一种不正常的扭曲神色！
那些不均匀的犹如抹在他脸上的液体。
仿佛见证了。
他刚刚的“壮举”！
“对兄弟动手的滋味如何？”
“只要能为公子效劳。
便是亲人。
又如何！”
“好！
本公子就欣赏你这股。
丧心病狂的劲！
日后跟着本公子好好混。
便是范栋梁来了。
也得对你恭恭敬敬的！”
“一切听公子吩咐！”
“对了。
莞照。
你为何如此相信本公子说的话？
是不是本公子表现的有些高调了？”
“嘿嘿……
不瞒公子说。
首先公子你这气度就不凡！
不知公子你有没有发现。
你这衣服上的图案。
还会不时变化。
一时是凶兽。
一时是花草。
简直高端到不行！
其次。
绝色佳人。
谁不爱？
这小娘皮。
也只有公子这样的豪杰。
才有资格享用！
范栋梁那种货色。
就只配在勾栏里混。
哪能与公子相提并论！”
“嘿嘿……
莞照。
你还别说。
你这拍马屁的功夫。
当真也是一绝！
经你这么一夸。
连本公子。
都不免心中暗爽！
这样。
本公子先赏你一把刀。
等回凌绝城了。
再挑些好的赏赐于你！”
“多谢公子！
多谢公子！
小的……
呃！
公子你！
啊……”
窃途缓缓抽出长剑。
向后退了两步。
裘莞照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出。
但终究还是没能刺中窃途。
“扑通……”
裘莞照瞬间倒地。
接着。
他挣扎着爬到墙根。
艰难的翻个身。
捂着肚子。
靠在墙上。
“你！”
“我怎么了？”
“你大可以自己动手！”
“我怕脏了我的手。”
“你认为我们很脏？”
“难道不是么？”
“是！
我们是为虎作伥！
我们是多行不义！
可。
我们有什么办法？
若不是这世道艰难。
谁愿意去当条狗呢？
我们还不是想留在筑灵界！
我们还不是想活出个名堂！
可现在。
虫患肆虐！
筑灵值太难挣了！
不依附势力。
根本活不下去！
这当狗的滋味。
也相当不好受啊！
其实。
这种事。
每天都在发生!
每地都在发生!
有人的地方。
就会发生这种事！
你管得了今日。
你管得了明日么？
你管得了此地。
你管得了他地么？
你以为你是谁？
神仙么！”
“你们就是这么为自己开脱的么？
如果没有你们。
这个世界会变得更好！”
“人之将死。
其言也善！
我现在。
已经没有什么话不好说了！
没有我裘莞照。
还有张莞照。
还有李莞照。
还有王莞照！
你。
杀得完么？
这个世界……
从不缺作恶的人！
缺的……
只是作恶的机会！
这个世界。
永远不会那么美好！
你看到的美好。
永远只是这世界的一面！
这世界！
从来都不缺罪恶！
有人的地方。
就有罪恶！
你看到的。
是这个不顺从的小娘皮。
可你没看到……
那么多倒贴范公子的jian货呢！”
“这个世界。
是不美好。
正因如此。
我们才要珍惜！
我们才要努力！
至于你说的罪恶。
我管一次。
这世界便少一次罪恶。
这世界就好上一分。
我相信。
总有一天。
这世界会变得非常美好！”
“哈哈！
天真！
你啊！
你真的看过这个世界么？
你在底层摸爬滚打过么？
你以为。
每个人都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么？
可笑！
简直可笑至极！
人在屋檐下。
不得不低头！
就像我和你说得那样。
谁又愿意当条狗呢？
谁愿意！
我愿意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
可我没有办法……
我要活下去……
我要出人头地！
在我的眼里。
活下去……
比什么都重要！
有的人……
生下来。
不用任何努力。
就能活得很好！
可我们。
我们不行！
我们不努力……
就会死！
会死得很惨！
我们还得活得很小心。
很小心很小心……
一个不小心。
就会粉身碎骨！
就是灭顶之灾！
我们就像那蚂蚁。
趴在地上。
一动也不敢动。
逆来顺受。
被呼来喝去。
这世界。
可真糟糕……”
裘莞照说着。
竟痛哭起来！
这个时候的他。
情绪非常的激动！
他说话还能这么利索。
或许。
只是回光返照！
窃途脸上并无同情之色。
但。
他疑惑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
也不知。
这对他日后的修行。
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你放屁！
你说你努力。
你努力什么了？
趋炎附势？
狗仗人势？
你就往这上面努力的？
你不是在努力！
你是在走捷径！
你想着找个靠山。
过个好日子。
好人也罢。
坏人也罢。
不过就是一辈子。
就这么过下去算了！”
窃途的情绪。
似乎是被调动起来了。
现在的他。
也有些激动。
或许。
是恼羞成怒？
因为。
他现在也不确定。
自己的话。
究竟。
是对的。
还是错的！
或许。
这世间。
本就没有什么对错！
“穷……
不是你们作恶的理由！
那么多的穷人。
都在埋头努力。
你们……
却还在帮着那帮少爷残害穷人！
你们。
真的心安么？”
“如果有的选……
下辈子……
我也不想做个……”
这是裘莞照留在世间最后的话。
他的话。
并未说完。
但已经不重要了。
窃途又看了一眼裘莞照。
擦干并收了匕首。
转身离开。
那个邋遢的少女。
目睹了整个过程。
直到现在。
她依旧还在发呆。
看她的样子。
应该是受了惊吓！
“你叫什么名字？”
窃途靠近少女后。
缓缓蹲了下去。
他的语气很温和。
可少女并没有接话。
她只是本能的向后挪去。
似乎非常的惧怕窃途。
“既然你不愿意说。
我也不勉强你。
你自己小心点吧。”
窃途说完起身便要离开。
“公子……”
少女轻声喊道。
窃途停下脚步。
转头望去。
“我的腿脚受伤了。
走不了。”
少女依然有些胆怯。
声音也不大。
“呃……”
“公子！
你不救我的话。
我还是会被抓走的！
呜！”
少女突然哭了起来。
恸然大哭。
她这应该是绷不住了。
否则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窃途揉着脑袋。
似乎非常头疼。
“哭呢。
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要不。
咱先说事？”
“我……
我好长时间没吃饭了。
还有我弟弟。
我出来给他找吃的。
就遇到这些人了。”
少女还有些哽咽。
不过说话已经正常了不少。
看向窃途的目光中也没有了最初的那种惧意。
“吃的简单呀。
喏……”
窃途取出虫肉递给少女。
少女看着虫肉的样子。
有些犹豫。
可能是饥饿战胜了其他的情绪。
她接过虫肉吃了起来。
吃到嘴里之后。
她面露惊喜。
不过她只吃了一口。
其余的被她包到了衣服里。
“怎么不吃了？
留给你弟弟吃？”
窃途说完。
少女点了点头。
“饿了就吃……
别吃撑着就行。
这东西我还有。
喏……
再给你一些。
不过这东西很扛饿。
一次少吃一点也对。
记住。
可别让你弟弟一次吃多了。”
窃途又递了一些虫肉给少女。
少女感激的看着窃途。
连声道谢。
窃途站起来就准备离开。
“公子……
我腿脚不便。”
少女的胆子好像慢慢大了起来。
窃途想了想。
又蹲了下去。
“你指路。
我对这里一点也不熟。”
“前面走到头。
转过去……”
路上。
少女把头往前靠了靠。
痴痴的望着窃途。
“喂……
该往那边转呀。”
窃途微微扭头。
差点撞上少女的脸。
窃途连忙尴尬的扭回头。
“往左。”
一抹红霞飞上了少女的脸。
在这巷子里又绕了一些时间。
在一个角落里。
窃途看到了一个少年。
这角落里堆着些杂物。
可以遮蔽风雨。
“小梓！
小梓！
快起来。
有东西吃了！”
少女激动的喊着。
但少年并没有反应。
“快……
公子！
你快去看看小梓。”
少女急得想往下跳。
窃途赶紧将少女放下。
走过去查看少年的情况。
他用手试了试。
发现少年还有呼吸。
只是昏了过去而已。
“不用担心。
没死！”
窃途低呼一声。
少女才放下心来。
窃途喂了些虫肉给少年吃。
便又要离开。
“公子！
你能不能再等等……
我怕……”
“等你弟弟醒了。
我就离开。”
“嗯！”
两人各自靠墙。
一晚无话。
天明之时。
少年才悠悠转醒。
他看到少女后。
非常激动的跑过来。
两人抱头痛哭！
窃途见状。
悄悄起身。
准备离开。
却被少女给拦下了。
姐弟两人又说了几句悄悄话后。
少年才走向窃途。
“为何你们要躲在这里？”
“兄台！
外面的登徒子太多。
我姐又生的漂亮。
没办法才躲到这里来的！”
“漂亮？
没看出来。
不过这不重要！
这不是来考核的么？”
“兄台……
你有所不知。
有的人是来考核的。
有的人却是来放松的。
还有的人。
可能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
活在恐惧之中。
这些人做出任何事。
都不奇怪！
特别是那些……
从小混迹于市井的！
这些人最坏！”
“唉……
林子大了。
什么鸟都有。
但我总认为。
善良的人总是多的！
你看。
你也醒了。
我还有事。
咱们就此别过吧……”
窃途再次转身离开。
“兄台留步！”
没走两步。
少年又上前拦住了窃途。
这次。
窃途的脸色终于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