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着雪花,在结冰的海面上呼啸。
在冰层边缘,停靠着几十上百艘破旧的船只,在冰层之上,聚集着一群裹着厚厚的皮袄的金发碧眼人。
他们是从济国逃离的埃尔德姆人,沿着海岸一路北上,他们船上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他们缺乏保养的船只也不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航行,只能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停靠。
他们就像极地的群居动物一般,簇拥在一团。
将船上能够带上的东西装上了从船上卸下的木头改造称成的雪橇,长长的拖在队伍的最后,在冰天雪地中靠仅存的食物前行。
一路上,他们艰难的狩猎着冰原上的群居动物,因为没有办法升起柴火,他们不得咽下冰冷的生食。
当他们穿过冰原,越过雪山,一路的足迹是他们三分之一的人口。
“唔~唔~”
空洞的号角,响彻雪原上的整个部落。
这是渝州雪原部落的其中之一,一切都如往常一样,男人们整理好着装,拿起了捕猎的工具和防身的武器,在首领的带领下,开始了这一次路途遥远的狩猎之旅。
雪原之上的狩猎并不容易,他们必须保证每次的猎物都能有剩余的作为严冬的存粮。
他们的目标有两个,一个是他们最大的食物来源,背后的加克湖。
另一个是加克湖对面的松树林和雪山平原,那是他们御寒衣物材料的来源。
“骨碌雅楂!别忘了把雪熊的掌套绑牢了!”
“知道了,阿爹,上次的教训我可记得呢!”
在清晨的雪风中,骨碌雅楂的脸被冻得通红,这是她第二次带着她的雪熊去参加捕猎。
记得上一次她忘了将雪熊防滑的掌套栓牢,结果在湖面上与她的雪熊纳尔一起摔了一跤,在风帐里躺了足足半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纳尔,你不要怕哦,这次我们可不会再摔跤了!”
骨碌雅楂轻轻的抚摸着,站起来比自己还要搞上一节的雪熊纳尔,雪熊是雪原部落最好的伙伴之一,与雪犬对于雪原部落的意义是一样的,他们不仅可以用来作为运输,还是帮助捕猎和赶路的同伴。
但雪熊再雪原并不常见,一般都是部落在春天打猎的时候,从雪熊窝外捡回来的弃子。
因为在雪原食物并不多,而雪熊每年都会在春天产仔,一般都会有四五只,但并不会全都养着,只会挑里面最强壮的养育,在雪原上,只有强大的生物才配生存。
而弱一些的,就会被扔在外面自生自灭,对于人类捡走的幼崽,它们并不反对,有时候一些不愿意让自己幼崽自生自灭的公雪熊还会外出捕猎时,故意见幼崽叼给人类饲养。
为了让捡回来的雪兽能够更加长寿和温顺,他们一般都会给雄性幼崽阉割,雌性的也会喂它们药水,使之绝育。
在捡回来的幼崽都会与部落里年龄较小的女孩喂养,直到一方死亡。
“雅楂,东西带好,我们该走了!”
听见父亲的呼唤,雅楂骑上纳尔,驱着它走到父亲的身边,让父亲为纳尔拴上雪橇,父亲坐在雪撬上,雅楂赶着纳尔跟上了大部队。
每一次捕猎,都会进行至少七天时间,而且每一次都是整个部落一半的人一起出去。
在部落里,就只剩下,有些妇孺老幼和留下来保护他们的青壮年。
希尔德在部落前的雪山之上,看着下面部落之中活动的生人,这是他们一个月以来在雪原见到的唯一的活人。
“王,他们出去捕猎了,我们可以行动了!”
希尔德身边的人是将军凯尔特,虽然希尔德是埃尔德姆的新王,但如今埃尔德姆只剩下了九千人,还基本是男人,他早就不算是什么王了。
“叫士兵们尽量不要杀人,我们的目的是女人和食物!”
“是,天主荣光!”
“天主荣光!”
希尔德深呼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水雾中口中呼出,冰凉的空气让他全身一颤。
他不像自己父亲那样嗜杀,一切都要用战争解决,但现在为了埃尔德姆人的未来,他不得不听从凯尔特的建议,对面前的这个部落进行掠夺。
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的埃尔德姆人,对于下面的部落,已经是跃跃欲试,无论男女,都满怀贪婪,想要尽快饱餐一顿。
“天主荣光!”
看自己的臣民已经准备就绪,希尔德拔出长剑,下令冲向山下的部落。
部落中的哨塔之上,警戒的守卫,看见远处的一片身影,有些不敢相信之际的眼睛,于是将保护眼睛的雪盲骨镜取下来,才确认真的有人,要在捕猎季节袭击他们的部落。
不等他吹响警戒的号角,一只弓箭射中了他的胸膛,他无法吹响号角,只得翻下哨塔报信。
在出门狩猎的部民走后一个时辰,希尔德率领着埃尔德姆人冲向了雪原部落——骨碌部。
号角声响彻了整个部落,顷刻间,在部落中的所有人都立刻动员了起来,但凡有战斗力的都拿起了武器严阵以待,看着部落外满山的敌人,依旧一点也不退缩。
“妮子,快!骑上可可,去给你父亲报信!”
老人让自己的孙女骑上刚刚成年的雪熊,立刻离开部落去给刚带领部落民众出去打猎的部落首领报信。
她是部落首领的母亲,上一任首领的妻子,她现在必须指挥部落的一切。
“贺坦,你带着孩子们去地洞里躲着,快去!”
“好的,族母!”
被叫做贺坦的年轻孩子,带着部落里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一起,躲进了紧急时候的藏身地洞,正当他要出去与其他部民一同抗敌时,地洞的出口被堵上了。
族母带着其他人在部落营地的入口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远处冰原上的首领骨碌丹姜,心里突然生出了一丝错觉,他回头望向部落所在的方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谭丹,叫大家动作快点,我们这次可能要早点结束!”
“族长,出什么事了?”
丹姜看向前方的目标,叹了一口气。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是雄鹰之神在给我的预兆!”
丹姜摸了摸自己胸前的项链上的舌头上刻着的雄鹰图腾,对着谭丹说道。
“要不要派一个人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