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大床房。
“把衬衫脱掉。”
一亿的不妙姿势,吊带好细啊,一摸就会滑掉。
“我自己来。”
“嗯哼哼,我来帮你吧。”
碰到了。
摸上来了。
富贵摘了眼镜在夜里什么都看不清有点亏。
“我现在醒着,你不打算对我做些什么吗?”
一亿的眼里带着幽光,凑近,金色的睫毛好温柔,这时候该闭上眼睛吧?
啾。
吧唧吧唧。
啾。
“别的地方也可以……都可以哦。”
蹭蹭……
胳膊好顺。
嗅嗅……
香肚皮好滑。
哦!
一亿把富贵压在身下。
“应激反应,要不你也踢我一膝盖?”
“不痛。”
富贵发现目光紧紧盯着一亿后,目光瞬间漂泊不定。
富贵慢慢瞥向黑暗中唯一光源的王一亿。蓝光小圆灯期待地扩裂,柔软的嘴角抽搐着。
“因为我最近一直没有收获满足感,所以你一定要和我(哔——。”
富贵点点头,然后露出了一亿最不想看到的质疑:“你的身体很诚实,你不想和我……”
大灯开了,简朴素雅的大房间。
“啊——!不干了不干了,明明(哔——就能把你的变成只听我话的人小狗……”一亿在床上打滚,衣衫不整,猛抬头看向富贵,“别伤心啊!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有多不喜欢我啊?”富贵扑腾着,“反正到时候又会反转成你利用我做坏事的情节吧!”
“我一个以情感为基本需求的非人类,找找满足感怎么了?我随手一个毒魔法就能减少全球十分之一的人口,让我在旁边感应一下怎么了?”
传染病魔法,在公式上稍改一段基因编码就可以制造疫情。习得者被监禁的视频发在网上。
“冷静,一亿!我们去酒馆。”
“你要灌醉我之后杀了我是吗?”一亿举着手机两眼发紫。
富贵:“你读我的心就知道了!”
一亿读原三和老者的心,无它,除了当下,甚至连回忆都无信息。这种匮乏感让一亿感到细思极恐。富贵知道杀死一亿的方法,但他内心深处是想把它变成自己理想的人类伴侣。
“我明白了。”
圣光依然亮起。
森林黑压压的如同暴风雨中的漩涡,湖上的酒馆闪过圣光,林海在呼唤:
渣男渣女们、抑郁症们、落榜生们…
去他妈的命运
生活
是无限的!
是有可能的!
是砸烂锁头就能推门看到的!
昏暗的酒馆气氛被圣光引向高潮。
被遗忘的奖杯接着漏雨,雨声在湖中沙沙,风刷凭栏,流浪歌手的祝福在昏黄的灯光下诉说着醉客的过往,何处是梦乡。
惊喜!
长身人大叔开了瓶白酒。
“让我看看是什么惊喜,朋友!”
富贵抢过长身人大叔的话筒,抢过大叔的酒,喝了三口酒,背上墙角的木吉他唱起了摇滚。
“诶,我看着。”大叔又开了一瓶。
一亿两眼冒紫光,浑身滚烫,一边甩着头发一边抢过白酒。
一亿口吐白沫倒了下去。
长身人大叔替她吹了,用电吉他伴奏:
冷冰冰的小风
吹散了我的心
五彩的空间伤害了我的枷锁
止不住的酒吐出来
止不住的酒吐出来
止不住的酒吐出来
一亿光着身子把富贵与大叔搂起,老板惊呼:“我的舞台啊!”
舞台被融出球截面。
雨被逼停了。
三人在半空的气流中拉着手转圈。
“朋友!你是我的神!”
“叫朋友!”
“神!你是我的朋友!”
“快哉——!”
“叫朋友姐带你蹭辣的。”
“朋友!你是我的朋友!”
快慢慢快,七倒八歪,飞啊飞啊,飞到了山里土著人家上方。
石瓦房很古朴,1楼养大仓鼠,2楼住人,楼顶很尖,用铁丝和砖头固定着无线电接收器。苔藓在染绿了台阶和墙角。大家族坐在院子里吃烧烤。女人戴银帽,男人们光膀子,戴眼镜的老头在烤熟的仓鼠皮上抹辣酱,黝黑的小孩子光着脚在地上拿老人制作的枪支木头模型耍。
一亿打了个哆嗦。
男人见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弱女子和两个醉了的疯子,招呼他们坐下。
大姑笑着叽里咕噜,指了指吉他。
富贵一边吃烤仓鼠皮,一边把从长身人大叔哪里拿的木吉他摘下来给大娘。
“要饭钱是吧?我只有这个了。”
大姑摆摆手,做了个扫弦的动作,指指大电视里的摇滚歌手。
爸爸拍了拍她。
“没有音响啊。”长身人音乐家摊开手。
一个瘦干的小伙扛着一台两米高的音响,带着插板来了。
“得嘞!”
一亿嗅着酒味,晕晕乎乎的,坐在竹席上。
小孩:“阿姐你好。”
一亿刚学的蹩脚的土著语:“怎么这么辣?”
“阿爸给你的已经少涂了三层辣哩。这里和你们北边不一样,有潮气,吃了辣就能顶住潮气。平时阿爸也会教我们练仙功御潮。”
“我喜欢,你的烤蘑菇给我吧。”
“我也喜欢,嘻嘻,但是阿姐这么好看就给阿姐吧。”
“咋不穿鞋子嘞?”
“因为没钱。姥姥病哩,家里人要给姥姥治病。俺们也不念书。要钱也没用……说到没钱,阿姐你才没钱哩。俺也不怕你生气,你说你这甚也没穿,半夜凉,你莫不着凉!而且阿姐,什么戴的也没有,手里就拿片铁(指超薄手机,阿姐的两个哥哥也真是没钱,你这是嫁不出去嘀!阿花!把你的银帽给我,我给阿姐戴戴!”
好一句干脆利落的“不给戴!”
“戴一下,别那么小气!你说你恁小气做甚么嘛!”
“渣埔!你莫碰,我给阿姐戴!”
“哎呀!阿姐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你说甚么呢?阿姐就是从天上掉下来嘀!”
孩子们把木枪扔下,聚在一起,谁也不说话,阿爸瞟了一亿一眼,叫媳妇朝脖颈上来了一个大逼兜。
“阿姐!我养你,我长大了娶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一亿心里咯噔一声。
“阿姐不能给你做老婆,阿姐造起人来握不住(笔——。”“(笔——”这个词是从阿爸脑子里学来的词。
“不用阿姐握(笔——呀,我自己能握……握什么(笔——呀?”
“你(哔——哪天硬挺起来了,就知道哩,阿姐走哩……”一亿把银帽戴在激动的阿花戴上,两眼发紫光,脚下一个大法阵。
“阿姐莫走!阿姐莫走!”孩子们围在魔法阵外围不敢进去。
“阿姐,你真是仙女啊!”
“飞慢点儿!”大人们开心地向用发射魔法上天了的王一亿招手。
“兄弟你女人走了。”烂醉如泥的长身人大叔看着“仙女”消失在皎洁的月亮里,喃喃道。
“啊?”富贵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面朝圆月,一亿的身影在大月亮里逐渐消失,那三口白酒的后劲涌上脑门……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