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出个难题(2)
“难道姐姐您不需要临摹,要自己作画?”她学左青词原先的语气,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噎死左青词。连临摹都做不到,她还想自己作画,真是笑话。
秋芸原本也是官家小姐,琴棋书画自是精通的,不过由于家道中落,为生活所迫,所以才会卖身左府。左忧从小在乡下长大,没怎么受过教育,比起来,秋芸则更像大家小姐。所以在秋芸刻意勾引下,侯温就被她拿下了。
论口才,在谈判桌上占绝对优势的左青词会输给她?只见左青词冲她灿烂一笑,“秋芸你就真的这么看得起自己吗?既然如此,本夫人出个小对联考考你如何?”
秋芸讥诮地瞥了左青词一眼。左忧,在我面前搬弄文采,你还真是找死。她压下眼中的得意,故作冷淡地问道:“什么对联?”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一联必须包括人和天下三个字。”左青词咄咄逼人地注视着秋芸。
“这……人……天下……”秋芸咬着唇角,思索了半天,却终究不得其解。侯温也暗自思索,却也得不出答案。
左青词见大家都想不出答案,便淡淡地提示道,“其实这个下联也不难,答案其实就在三夫人身上。”
于是,众人的目光紧紧地围住三夫人,从头到脚,又从下到上,一遍又一遍地穿梭在她的身上,直看得三夫人面红耳赤,满脸恼怒,却又偏生发作不得。
看了半天看不出来,众人的目光又回到左青词身上,侯温便亲自询问出声。
左青词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瞥秋芸,淡淡一笑,“这都看不出来,不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想到秋芸还真是好不要脸,以为自己绘画真的有多好,非逼得人家夫人临摹她的画。又想起刚才左青词要她们往秋芸的身上找,众人无不掩唇低笑起来,直气得秋芸浑身颤抖。
侯温兴味地打量着左青词。这么聪慧的女子,自己怎么就看走了眼呢?可是当初的她明明……这当中有什么玄机么?他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
左青词见秋芸又要张嘴,便抢先一步,指着那张画,一脸的嫌弃:“其实这画神似而形不似,真要说起来,与老爷最多也才五分像而已。”
“姐姐那您来画呀。”秋芸殷勤地递上笔墨,等着她出丑。
左青词看了眼她手中的狼毫,不屑地挥手,“本夫人不用狼毫都能画得比这更像老爷。”
不用狼毫,还用手指不成?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秋芸更是顺势将笔墨搁下。
左青词见此,微微一笑,拿着一块墨锭吩咐等候在亭外的下人按照她的吩咐将墨锭削成类似笔尖的形状。很快,下人便照她的吩咐将削好的墨锭交给左青词,虽然有些粗糙,不过好在还能用。
“用……这个画?”怎么可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画法,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左青词,大部分人都以为她在胡闹,等着看她出丑,其中就秋芸。
将那一众莺莺燕燕叫开,独留侯温一人摆着酷酷的姿势。左青词看了一眼光、影、明、暗程度,便拿起墨锭便宣纸上画去。条件很艰苦,没有素描纸,没有橡皮擦,不过她凝神专注,画的非常认真。
她从小就开始学素描,带她的老师就是美院的教授,那个老师一直也夸她有天分,甚至当年高考的时候还极度怂恿她考美院。不过画画只是兴趣,她并不准备将自己全部的心力都专注在一件事情上,所以便拒绝了。上大学乃至工作后,她也并不常动笔了,只是偶尔背着画架出去写写生,也因此笔力退步了不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侯温不耐的眼神中,左青词才缓缓放下墨锭,将画像呈给他。如她所料,侯温看着画中的自己时,惊讶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执画的手也微微颤抖了起来。
他自己就是画家,自然一眼就能看出优劣。这幅画无所谓意境,但是非常真实,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惟妙惟肖,竟与自己像极,就像是在照镜子。他学画这么久,何曾看过画得如此相像的人物画?一时之间,不由地看傻了。
秋芸见侯温和大家如此反应,挤过去一看,一瞬间,嘴巴张得大大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墨锭硬硬的,用起来极不顺手,怎么可能会画出这样相似的画?她这样想,自然是因为她用习惯了毛笔的缘故。这……大概就是古今之别吧?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秋芸不信地摇头。
“这种画法是谁教你的?”侯温拿着画站了起来,走到左青词面前,目光囧囧地望着她。
总不能告诉他是西洋画法吧?那个秋芸可做过她的贴身丫鬟,她对左忧了解多少,她可没底。
“是我自己琢磨的。”见侯温有些不信,左青词便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自从老爷不来左园后,小忧很伤心,伤心过后就开始琢磨自己为何留不住您。”
她抬头看了侯温一眼,与他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后,便又迅速低下头,搓着衣角:“后来小忧就自个儿琢磨出来了。不怪您冷落小忧,实在是小忧自己不好。老爷您是当朝四大画家之一,眼界自然比一般人要高很多,小忧身为您的妻子,却连绘画都不懂,也难怪您看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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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水墨画小忧的确没有天分,知道再怎么练习也追不上您,有一次拿着墨锭玩,便玩出了这个新奇的画法。”左青词老早就想好了这一套俘虏侯温的说辞。
“你说的都是真的?”侯温脸上有一丝动容。没想到在自己这么对她之后,她还心心念念一心想着自己,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所以侯温的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老爷您见多识广,可曾见过这世上有别的人用这个方法作画?”左青词问得理直气壮。
“那倒是没有。”侯温又信了左青词几分,爱怜地握住她的手,“不过画到这么相似的程度,真的很不容易。”
刚才那套说辞果然起作用了。左青词暗中好笑,再接再厉地演着:“如果画的是别人,定然不会画的这么相像的。”
“这是为何?”
果然上钩了。左青词低垂着头,憋气憋到脸红脖子粗了才细声细气地嘟哝了一句。
“夫人能否再说一遍,为夫没有听清楚。”侯温暧昧地靠近她,热气呵到她颈间,差点让左青词全身起鸡皮疙瘩。不过左姑娘演戏很有职业道德,虽然心中厌恶的要死,但是脸上却依旧娇羞一片,只见她撒娇地跺了跺脚,鼓足勇气,视线对着他,用所有人都能听得到的语气说道:“因为老爷就住在小忧的心里,小忧天天想你,想得多了,自然就画得像了。”
左青词演技绝佳,谎话连篇,在现代拿肉麻当有趣玩习惯了的。但是侯温不一样,的确,他流连花丛什么样的女人见过?但是这么赤裸裸表现爱慕之情地却绝无仅有。他的心在那一刻忽然就跳快了一拍,看左青词的目光越来越炽热……
“哎哟——”一道不适宜的痛呼声在这一刻响起。果然是不甘寂寞的三夫人,只见她捧着腹部,皱着眉头,满脸的痛苦之色。
“怎么了?要不要紧?”因着她腹中的胎儿,侯温不得不回身照看她。
“肚子一抽一抽地疼。”三夫人美眸中满是痛苦之色。
看那腹部,大概是五六个月的样子。一抽一抽地痛?别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吧?装挺像的。左青词瞥嘴。
“定是刚才吃多了生冷的东西。明知道怀着孩子还这么不忌口,以后不要再吃这么多了。”侯温神色有一丝不耐,说着拉了左青词便要离开。
在今天之前,只要自己有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老爷就很紧张,何曾这么训斥过她?秋芸越想越委屈,眼中渐渐渗出了泪水,抬头怨毒地瞪了左青词一眼。
被侯温拉着手的左青词浑身不自在,她微微挣脱出来,目光对上侯温疑惑的神色,“善解人意”地将他往三夫人身边推了推,说道:“老爷您还是陪着妹妹吧。她腹中怀着胎儿,如果有点闪失就不好了。小忧久病初愈,出来这么久也有些乏了,这就先回去了。”
说完,左青词也不等侯温有没有答应,拉着小玖转身就走了。看在今天初战告捷的份上,就免了三夫人那一跪吧。
她留下侯温,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不喜欢跟他有肢体接触;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样一来可以在侯温面前显示她的大度,二来三夫人刻意缠着他定然会惹他不悦,这样不用她刻意破坏,三夫人的苦日子也指日可待了,三来么,得不到他总会记挂着心痒痒,对自己定然更上心了。
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等帮左忧报完仇之后,她便可以出去看外面的世界了,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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