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贤妃的秘密
回到房中的复妍，落寞的坐着。她细细的回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和复薪的关系走到了今天的样子。伊伊抱着孩子进来，复妍都没有发现。
“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没见到你，宝宝都想你了。”伊伊说着把孩子抱给复妍，复妍微笑着接过孩子。“听说，你和你弟弟吵起来了？”
“这院子小就是不好，这点事情传的那么快。”
“是啊，我听管家和相公说的。我想相公一会就会来安慰你。”
“我的事让你们费心了。”
“说什么傻话，咱们是一家人嘛。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来的，我和相公都会开心。”
“伊伊，我不难过了，不过是姐弟之间的拌嘴，不用放在心上，明日我做些好吃的送去什么矛盾都解开了。”
晚些时候，王彦临果然来安慰复妍。复妍也一改往日的脾气没有对王彦临冷嘲热讽，反而关心他的身体：“常听伊伊说，皇上很重用你，你也算重振了王家，也得保重身体啊。”
“妍儿，我一个大老爷们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出门得小心啊。”
“这太平盛世，我有什么好小心的？”复妍不解的问。
“哎，罢了。在外人眼里你始终是我的王夫人，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你知道。”王彦临告诉了复妍，皇上多疑的性子，虽然重用自己，但也不放心自己。门外的街道多有皇上的耳目。不仅如此王爷也是，想必朝中官员暗地里的事情皇上都有所了解。“皇上让我监视王爷，也算是一种手段吧。知道王爷与你，与我的关系有重重交错。所以你得小心啊。”
“想不到，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那皇上为何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呢？暗中监视你岂不是更方便些呢？”
“这也是他高明之处吧，想看看我知道真相后会做出什么选择。对了，下午管家说你和复薪吵起来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不妨告诉我，我去和他谈谈，男人之间说起话来，还是很方便的。”
复妍不能把复薪要回九黎的事情说给王彦临听，最主要的是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没事，只是他有点反感我向他提婚事。”
王彦临没有拆穿复妍的谎言：“哦，哈哈哈哈。想必这小子是害羞了，回头我有时间去和他谈谈。看看他到底想娶哪位巧姑娘。”
复妍低头笑的很尴尬。一阵沉默后。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累了想休息了。老爷也回房休息吧。”复妍也不知道怎么了，换了对王彦临的称呼，王彦临听后十分得意。
复妍下定决心要和弟弟解释清楚，她实在不能忍受复薪再次离开自己去做冒险的事情，从前不知情也就算了，如今让她知道的，就不能坐以待毙。
天还没亮，复妍就在厨房忙活做了复薪从前爱吃的东西。不仅做了复薪的份连安和玲珑以及那位老先生都有。
“夫人，怎么那么早？”子叶揉着眼睛看复妍忙活，也开始忙活。
“复薪回来那么久都没给他做一顿饭，来帮我搭把手。”
厨娘和小斯也来了，总算在天亮前把饭做好了。复妍亲自端着早饭来到东厢院子。可院子里冷冷清清。复妍推开房门一看，房中根本没人。复妍放下盘子又去了玲珑的房间，也没人。
“人呢？看样子是一夜未归啊。”子叶在屋外向内探望。
“是啊，人呢？”复妍内心慌张，“难道昨晚他们有事去了？”复妍慌张的喊来了管家询问情况。
“夫人啊，我也不知啊，昨晚锁门的时候他们都还在的啊，夜巡也没有异样。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要不我一会再问问其他人。”
这一问就问了好几天，自那以后东厢院子里就没有亮过灯。哪怕是在绣庄外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
复妍对复薪没有归期的承诺彻底死心，对她而言没有希望就是最好的希望。自己并不能帮复薪做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他能平安。管他什么仁义大道，只要复薪能平安，管他谁生谁死呢。
这天青衣一个人来到了绣庄，一脸疲惫。在复妍的印象中无论何时青衣都是难么光鲜亮丽让人挪不开眼，如今的她怎么有些悲伤。
“青姑娘怎么了吗？是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青姑娘没有回答，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复妍认为这是默认了，便安慰道：“王爷有才能、有胆识，又有民心，皇上难免不忌惮。可终归他们是一家人也不会怎么样的。”
“是啊，皇上对王爷很忌惮，为了不让王爷有反抗的能力，如今的王爷只是空有头衔而已，实则活的还不如外面的流浪猫。”
“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爷被软禁了，家中的奴仆遣散的遣散被杀的被杀，偌大的府上只有王妃和王爷二人，每日皇上派人送饭送衣庆幸的是安然当时外出公干，不然~”
复妍听了很生气，破口大骂：“这不是莫须有的罪名吗？皇上是不是被小人蒙蔽昏了头吧。”
“你可小声点吧，王爷这事办的很隐蔽，朝堂上也没几个人知道。”
“那你以后怎么办？有什么打算。望秀楼还开吗？”复妍知道青衣对王爷的感情，害怕青衣有什么想不开的，“王爷自有天命福气，不会有事的，等皇上想通了，自然会放了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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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青衣尴尬的笑笑，可眼睛里并没有一点笑意：“望秀楼还要继续开下去。不能让那些可怜的女子没有归去。我不能在这里久留，你且要小心。”
青衣的到来，让复妍的忧心多了几分。晚饭时再王彦临的口中得知皇上还是封了孙先为九黎王。接旨之日起一个月内必须归朝行册封礼。但可以确定的是，复薪从那以后在没有回过家。
离一月之期还有10天，孙先依然没有回来的想法。皇上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斥责通传消息的官员。可是朝堂上却有许多官员为孙先晚归的借口。无奈只能又派一名官员传达传旨。皇上一脸怒气的退朝了。
还没到寝殿就看见贤妃远远的跪在地上。皇上下了轿撵快步走去扶起贤妃，贤妃却执意不肯起来。言语里全是替自己父亲抱歉的话。皇上听多了借口，理所应当的也把这种方式也当成一种借口只留下一句：“罢了，你若想跪就跪吧。”之后转身离开。
孙倩听着皇上离开的脚步声，瘫软的坐在地上。她的直觉是对的，皇上因为孙先的事情很难不牵连自己。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父亲的野心呢？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一边是大义一边是父名，他实在无从抉择。
晚膳后的皇上想起了跪在长街上的孙倩，喊来了宫人询问。宫人还没张口，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跑到了书房外大喊：“皇上，贤妃病重请皇上开恩。”
皇上听的不大真切，可门外的宫人们听的清清楚楚，赶紧拉着大喘气的宫女带进殿内回话。不多时，皇上已经来到了贤妃宫外。太医们早已聚在一起想救命的法子。
老太医看到皇上来了，赶紧回话：“回皇上，贤妃毒入脏腑，恐不能救治了。”
“胡说，朕上午还看见贤妃好好的，怎么会中毒。她平日的吃食都是谁照应的。”
贤妃的宫女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回话，眼睛早就哭了，回话时也喘着粗气：“回皇上，贤妃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总有些心事似的，奴才们问也不愿意说，早些时候她把奴才们都支走了，自己悄悄的食了毒物，等奴才回来，贤妃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那时候怎么不选太医？”皇上紧张的问。
“宣了，奴才去找太医了，只是正巧当值的太医都在太后寝宫，还好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问诊结束的太医，及时赶来。可太医说娘娘的服食的毒物量太大，即便吃了催吐的药还是不行。”
又一名太医从里面出来：“回皇上，如今娘娘脉象稍微平稳，也有力气说话了，娘娘说有话要和皇上说。”太医等待着皇上的回复。
皇上不知所措的听完太医的话，恍惚的跟着太医和宫女走进寝殿内的床边。一股浓苦的中药味冲进皇上的鼻子里，他不由的用手挡了下鼻子。接着看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神悲伤且无助的看着自己。皇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往前走，他有预感自己孙倩食毒与自己有关，这份愧疚让他不能面对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
“皇上~”孙倩虚弱的喊着皇上的名字，她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在其他人眼里不过是微微张开了嘴巴。“皇上，信~”孙倩再次张开嘴巴，手指指向了床外檐的木板下。皇上示意人们都退下，自己按照孙倩给的位置找出了一封信。
“皇上，对不起~”孙倩让皇上看信上的内容。
皇上一时间沉浸在信里的对话中，这是孙倩前几个月写好的。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为了防止自己走的太过仓促只能用这个方式留下信息。她觉得应该让皇上知道自己的身份，和事实的真像。最终在她还是选择了皇上这边。
皇上看完信里的内容，很惋惜的看着孙倩。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臣妾以后不能陪着皇上了。”
“你何必把所有的责任都自己背，这明明都是孙先逼你做的。罪大恶极的人是他。”
“可他还是抚养我长大，没有他我也不会遇到皇上，还有那么可爱的孩子。”
“可是你直接和朕说不就行了吗？为何要自尽呢？这是何苦？”
“皇上，我活着会成为他的武器，我不能伤害你。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却瞒了那么久，如今能留一具全尸已是皇上开恩了。只是我走了，你要小心啊。朝中许多大人都收了他不少银子成为他的羽翼。千万不能相信他们了。”
“朕也有所察觉，自从刘家垮台，这些人只能抱上孙先的大腿自保。”
“皇上，刘大人是中了他的计谋才被扳倒的，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孙倩撑着一口气想把所有重要的信息都传给皇上，血气运行加快，又发作了。
皇上紧紧的抱着她，要喊太医。可被阻止。
“没用的，皇上，外面的那个宫女等我死后将她杀了，她是孙先派来监视我的。咳咳~”
“不行，得让太医再给你看看。”皇上坚持要喊太医进来。
“皇上，咳~咳，我还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皇上又坐了回来，将孙倩抱在怀中：“皇上~我不想我的孩子当太子，如果皇上难做，可以说他同臣妾一起走了，偷偷的将他抱出宫交给王大人的夫人，她是我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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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恍然大悟：“难怪你们那么像。可是你与她才见过几面啊。”
“这是最后的打算，不能立他为太子。孙先一定会趁机把持朝政。到时候皇上你的处境会更加危险。不如送他出宫，做一个普通人。”
“皇上听我说，”孙倩看皇上想反对，只能打断，“去和太后和好，她也是个苦命人。你问淑妃，她一定会把太后的心结告诉你。”
“怎么你们什么都知道，只有朕像个傻子。”皇上自我嘲讽，但句句无奈。
“不，因为皇上心胸坦荡，而小人只能在暗地里发生事端来分皇上的注意，自古都是如此。只因皇位太诱惑了。”
“要除掉孙先，必须找出他的暗影一一除掉，城外有座荒芜的寺庙，是他的老巢，地底下才是他们的大本营。孙先擅长各种密道的设计，他的府上有地图。但是府上也有各种机关和暗道着实危险。当初我年纪小没有记下所有的密道，只有这几条。还有当初孙先拉拢过嘉王，送了嘉王一个人情，可是嘉王不领情，所以孙先对他怀恨在心，才故意挑拨你们叔侄之间的关系。你看到的那些证据十之有三都是暗影伪造的。”
“你是说当初举报嘉王拥兵自重的那个人，后来无缘无故的暴毙也是孙先干的？”
孙倩点点头：“他绑架了那位官员的家眷做威胁。好在王爷及时出手，才没有连累更多的人。孙先做事一向做的很绝，要不是嘉王救助绝不可能只有一个人死。”
“可如今，我与嘉王的关系恶化到这般地步，就算我想和好，他也未必原谅朕啊。”
“试一试还有机会，嘉王也是毕竟是你的家人，他或许会为了南朝放下恩怨呢？”
孙倩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快。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听到皇上的召唤，太医纷纷赶来，立刻扎针把脉。皇上也被请到了厅内等待。
“皇上，请回去休息吧。”贤妃身边的宫女突然来到皇上身边。
皇上抬头看了一眼，知道这就是孙倩刚才说的那个人。皇上心想，这人明明知道主子快不行了，这个时候还让自己离开明显是有阴谋。
皇上冷冷的盯着眼前的宫女，竟然觉得此人很陌生，作为贤妃的贴身宫女，却能如此低调不显露自己也真是很厉害了：“你伺候贤妃多久了？”
“回皇上，女才自小伺候贤妃。”
“怎么看起来那么面生呢？”
“回皇上，贤妃通常喜欢一个人，不喜欢奴才在身边。所以大多数的奴才都在后堂。”
“这样吧，朕有一样东西需要你去拿来给贤妃，你能跑腿吗？”
入宫许久没和皇上说话的宫女接到皇上的命令后这份不合时宜的激动实在太扎眼了，皇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给了身边的宫人又一份旨意。也许她永远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淑妃接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看着悲伤的皇上心中更加伤感。
“皇上，妹妹怎么样了？”
皇上摇摇头不想谈论她的病情，但淑妃从皇上的表情中也猜得出来。
“皇上，妹妹是个懂事的人，这越懂事就越有负担，妹妹这么做也是无奈之举。皇上要宽慰啊。”
皇上看了看一旁的淑妃：“你懂她的无奈？”
“皇上，妹妹就是太懂事了。外面的人怎么说，就让他说去吧，什么去母留子的话昏话，怎么能放在心上呢？”
皇上知道淑妃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委放松了警惕：“淑妃，你回吧，还有孩子要照顾呢。”
“对了，孩子，妹妹的孩子怎么办，他年纪还小啊。”
皇上很感动，从前跋扈的淑妃如今也善良敦厚了：“是啊~”
明显皇上有话要问。淑妃也知道后面的话不是不能说，而是不能和自己说，只能略表心意后离开了。夜深了，皇上也在偏殿休息。但太医们还在极力救治。可天不遂人愿，贤妃还是在看完孩子后离开了。
皇上站在院子里听宫女淡淡的哭声，他是九五之尊不能为妃子落泪。只能这么站着。皇上一路走回宫，走到了昨天贤妃下跪的地方后蹲下来摸了摸地上的石头：“若是昨日我强行抱起来回宫，或许今日她还在我身边吧。”
两日后的朝堂上，孙先还是找理由不肯回朝，这已经触碰到了皇上的底线了。皇上大声的斥责了孙先，也强调了，若不回朝交兵权等候册封，他的九黎王则名不正言不顺。大臣们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大家，孙先再不回来就等于是造反。但依然有不怕死的大臣为孙先开脱。皇上在气头上，拿这位大臣开刀。随便一个罪名将他关入大牢。
皇上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可纵观朝野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值得信赖的。孤家寡人不过如此。
下朝后，皇上叫来了看押大理寺犯人的侍卫，皇上知道，此人从前跟过王爷。那么对南朝还算忠诚。一份密旨悄悄的交到了戚将军的手上。
皇上记着孙倩的话，找淑妃问清楚太后的心结。原来太后的佛像后供奉的是他曾经恋人的排位。而这个人是自己父亲杀死在自己眼前的，为的就是让当时的太后死心塌地的入宫。先帝娶她也只是为了稳固江山，并没有感情。一直受冷落的太后只能把怨恨记在了孩子身上。她本有机会假死逃走，但孩子的哭声留住了她。
“皇上，太后是爱您的，所以才为你留了下来，她为了你牺牲了一切，只是她一直想不开。既然留下了，就不能对从前有怀念。皇上，您去和太后和好，她一定很开心。”
“朕，朕怕做不到。听你这么说，她恨我是应该的。”
“太后恨的是她自己，是刘家冷血。不然她不会留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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