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内斗
“孙姑娘，请看。这几个样式是最近新画的，等你生完孩子穿上这个，一定惊艳众人。”
“这样式我也喜欢，你说了算吧。”
“青姑娘你也来看看~”
复妍也没想到自己那么轻松就实现了母亲的愿望。可惜的是，两个姐姐都让自己保证不会向第三个人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她认为相认的时刻不会等太久。她很珍惜这次相聚的机会，脑中回忆起复薪对她说的那句“也许冥冥中自有注定”的话。想起复薪，复妍心的有些疼痛，眉头也紧蹙了一下。
“怎么了吗？可是哪里不舒服，你的脸色怎么突然暗下来了。”孙倩关心的问。
青衣却在一旁抿着嘴笑着，她太了解复妍了。知道复妍此刻心中的想法：“别担心，她只是担心心上人而已。”
“哦，王大人对你还真不错呢？”
青衣好像在一旁看热闹一般笑的合不拢嘴。
复妍只想快点解决这场尴尬，她打开门看到了日上正午的阳光突然有个想法：“难得咱们那么投缘，一起去酒楼吃饭吧。”
孙倩捂着肚子有些为难：“我怕不方便，或许相公下午还有事情要忙，我得同他回家。”
“难得嘛，让你相公也去就是咯，到时候咱们两个包厢不影响的。我看我家爷和你家相公挺有话说的。”复妍没想到青衣会帮自己说话，背后给了青衣一个大大的微笑。
复妍搀扶着孙倩来到大厅。坐在外面的男人们早就不见了。一个小斯看见孙倩出来赶紧小声的说话：“夫人，老爷说他和刚才”小斯眼神不停的瞟着复妍和青衣，“和刚才对面的公子一起去酒楼了，让你们出来，接你们一起去。”
“呀，这可多谢了，我们也正有此意呢？”青衣头一次那么主动的接受别人的邀请。
三个人随着马车的颠簸晃晃悠悠的坐着。复妍有些不解，到底王爷和孙倩的相公什么关系。好像十分亲密，但误会更大。
“孙姑娘，您相公是当官的吗？”
“算是吧。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感觉，像王彦临这样的，都能当一个小官，您相公气度不凡官职一定不小吧。”
“还行。”孙倩微微的笑着，无意中看了一眼青衣，青衣正眯着眼睛看她赶紧眨眨眼看向了别的地方。
“青姑娘，能问你个问题吗？”孙倩主动出手。
“说吧，姑娘想知道的，我一定说。”
“青姑娘为何要带面纱示人？”
“长的太丑了，无脸见人。可奈何我家爷非要带我出门，只能行此办法。”
复妍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知道青衣不会说原因，但没想到青衣说谎可以说的那么直接。还把话说的那么绝完全让人不敢接话。
“姑娘品性端庄，即便貌若无盐也丝毫不影响姑娘的不凡的气度。”
“哈哈，这话我爱听。多谢赞美。”语气中透露出夸张虚假的热情。
复妍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会不会因为那两个男人，她们之间的关系也变的敏感有矛盾。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复妍决定一定要在她们中间做好协调。
“哎呀，孙姑娘，青姑娘平时不是这样，你可别见外啊。她就是嘴硬心软。喜欢争一点口舌之快。”
“我明白的。”孙倩好像并没有把青衣的话放在心里，脸上依旧带着微笑。复妍也不知道孙倩到底有没有生气，只能劝自己往好的地方想。好在马车停下了。
刚上楼，就看见那两个男人冷冷的坐着，桌上的茶点丝毫未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就这样坐了着等着他们的到来。
“王爷，好兴致。这个地方选的真好。还能远远的看到那片湖水真是清雅。”孙倩被复妍搀扶着上了楼，看到僵持的二人主动上前化解尴尬。只是复妍没想到，孙倩认识王爷，看样子他的猜测没错。
“是啊，王爷最是对于这些风雅之事用心，这西京哪里玩赏最合适，风景最独特王爷都了如指掌。”青衣顺着孙倩的话往下说，可没想到孙倩却话锋一转问了青衣和王爷的关系。
青衣脸上是何种笑，复妍看不见，只觉得她语气略些僵硬，眼神中的光也消失了。
“我算不上王爷的侍妾，只是一个随从丫鬟。王爷不嫌弃奴婢粗苯，带在身边伺候起居而已。”
复妍不知道青衣为何要这般说自己，从前的骄傲的可是堪比王妃。这样的话却让复妍无所适从，这不是一般的饭局，他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简单。
一时间复妍停在了原地了不知如何是好，青衣也没有像从前一般走到王爷身边，而是站在王爷身后低头不语等候差遣。
可复妍却看见孙倩依旧是那般从容的微笑，坐到了他相公的身边。王爷在她坐下时却起身行礼。复妍见情况不妙准备下楼。
“王夫人，留步，你是我的客人，请坐吧。”一只脚已经在台阶上的复妍紧张的回头，她看看青衣，却看见青衣摇头。可是刚才那个传话的小斯已经走到了她身边请她回去坐好。
复妍在孙倩的右边如坐针毡的样子，所有人的都看出来，可就是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此刻的她十分后悔自己的提议。
“呵呵，各位都是我的贵客，干脆这顿饭我做东，我去为大家安排吧。”复妍找个借口想赶紧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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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王爷给了复妍一个台阶，又让青衣跟着帮忙。复妍的腿不受控制下楼时差点摔伤，好在被青衣抓住了。
“青姑娘，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要这样说自己，为什么王爷好像被迫对他们很尊重。”
“你这丫头，虽然没头没脑的，但好在能看到关键所在。他们的身份比王爷要尊贵许多，可是这最贵的身份，原本应该是属于王爷的。”
复妍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个死结卡着不动，青衣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脑袋。终于复妍停了下来，神神秘秘的走到青衣面前：“比王爷还尊贵的，是皇上咯。”
青衣点点头，复妍接着说：“你刚才说，皇上的位置原本是王爷的？”
青衣又点点头。
复妍坐到了门口的台阶，小心不让楼上的人发现自己。她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想大声叫喊，只能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那孙姑娘是皇后？”
复妍摇摇头：“我朝没有皇后，她是皇妃，皇帝的昭仪。”
复妍依旧捂着嘴：“你早就知道。”
青衣神情略显难堪的点点头。
“是，我早就知道，我甚至知道，她就是你的二姐，我的亲妹妹。”
复妍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可脸上却露出愤怒的表情。
“你既然知道，为何装作不认识，为何刚才还要用那样的态度对他说话？”
青衣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让掌柜的准备酒菜送上楼后，自己也准备上楼。
复妍拉住青衣，一副“你不告诉我真相，哪里也不能去的表情。”
“丫头，咱们现在各有身份，各为其主，各有难处，相认没有好处。你上楼后当你的贵客，我做我的丫鬟。不要让王爷为难。”
“呵呵，真是好笑，拿我当猴耍。却要我陪着你演戏。”
“这戏可不是我们开唱。“青衣转身上楼了，在楼下的复妍也听见了孙倩温柔的叫喊声，又只得硬着头皮上楼。
不过好在两位爷已经已经和解，王爷正在给皇上倒酒，二人举杯说了一些让复妍摸不着头脑的话。
知道皇上身份的复妍，现在愈发紧张。看着桌上斟好的酒压根就不敢拿。
“荣老板，这杯我敬你。多谢你的招待。”孙倩端起茶杯向复妍示意。
“哪里哪里，我应该先给贵客们敬酒的，是我失误。”复妍紧张的舌头都要打结。
“荣老板真能干，这店铺虽小却人人都知。”
“都是绣娘的功劳，说到这个，还得多谢王爷对我们的帮助。”
“哦，王爷难道是你们的幕后老板吗？”
“说笑了，我哪里有这个本事，当初她们缺银子，我慷慨给了些而已。”王爷说的很谦虚
“那我们可得常来，得让荣姑娘赶紧把欠王爷的银子还清啊。”孙倩打趣道。
“我是给，不是借，银子不用还。若真要她们还，以她们的生意早就还清了。”
“王爷真是慷慨大度，惜花怜人的主啊。”
在孙倩与王爷对话的同时，复妍的眼睛始终悄悄的盯着皇上。奇怪的是皇上似乎对他们的对话并不感兴趣。
分了神的复妍竟自顾自的吃起来，引得大家都看向了她。
“哎呀，咱们也快吃吧，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说饿了呢？”
“侄媳妇说了，那就赶紧吃吧。别饿着我的侄孙，他可是你们的的希望啊。”王爷最后一句看向孙倩后又对青衣说，“青衣啊，你也坐下吧。在这里没有外人。”说完还让小二赶紧上一副碗筷。
复妍发现王爷和青衣真像，无论什么时候都喜欢讨些嘴巧。这话说完皇上的脸色果然暗沉了下来，复妍感觉到孙倩那只放在桌下的手一定是抓住了皇上的手。不然以皇上现在的脸色早就掀桌子了。
“说的是，这里没有外人，青姑娘你坐下吧。”复妍也不想看到青衣这样站着。
青衣坐到了复妍的身边，让复妍安心不少。可随后青衣就夹了一块糕点送进复妍的碗里：“多谢荣姑娘的招待。”
复妍推脱也不是，不推脱也不好，明明是皇上开口允诺青衣坐下，没想到青衣先谢了自己，她左右看看二位爷的表情。王爷都是一脸悠闲的喝着酒，皇上虽说面子上不好过，但好在孙倩在给皇上夹菜，没有看自己。趁着这空隙将糕点一口塞下。
谁知吃的太着急，复妍噎住了。青衣又递上了茶水，这才让复妍舒一口气。等复妍抬头看二位爷的时候，二人哈哈大笑。
复妍这才明白，这二人是故意装作不看她，给她点面子。没想到她自己沉不住气让人看了笑话。既然脸已经丢光了，复妍决定索性破罐子破摔：“来，既然贵客笑了，我也索性放开了。喝，我敬二位福寿延绵。那就先干为敬。”
几杯酒下肚，本就不胜酒力的复妍开始飘了，这人一飘说话就把不上门。把王爷平时爱摆臭架子和故意捉弄人的事情说了个遍。临了了还不忘说王爷多情，从前定负了不少姑娘。王爷憋的一脸猪肝色无处发泄。示意青衣赶紧堵住复妍的嘴，却遭到了孙倩的阻止。
皇上听了复妍的话，都快憋出内伤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王爷，我还以为你的威风只是耍给我看的呢？原来这是你的本性啊。”
“让皇上看笑话了。”王爷冷冷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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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妍一听到“皇上”二字，又开始把话头转向皇上，将自己从小看到的不公平全都怪到了皇上的头上。皇上也尴尬的低着头，这回轮到王爷的嘲笑了：“原来在她嘴里，我们都不是好人。”
“王爷说笑了，皇上是没有错的，这都是下面的官员的错。皇上一人高居寒位，必被底下的人蒙蔽。”
“是，昭仪娘娘真是体贴入微，难怪恩宠不断啊。”
复妍骂着听到了“娘”字又突然哭了起来。老生长叹一般的口吻说了自己的娘临死的遗愿。一时束手无策，想来征战沙场和朝堂的两个人对一个酒后撒泼哭泣的女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爷示意青衣将她带走。“皇上，昭仪娘娘，王爷。”青衣跪在三人面前请示，“婢女先带荣姑娘回去了。稍后再来接爷。”
青衣扶着复妍要走，复妍不愿意走，直嚷着话还没说完。青衣背起复妍，在小斯的帮助下下了楼，套了马车送回了绣庄。刚上马车，复妍已经呼呼大睡。青衣摸着复妍的脸深感抱歉：“妍儿，生在那个人的家里，你一定受了许多苦吧。还好你长大了，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唯独这个不行。你切莫怪姐姐。众人皆说自己最苦，殊不知真苦如何能说出。有些人分开了还有相聚的时候，有些人，分开了就是永别。”
马车行的慢，复妍睡的沉，知道日落西山也没有醒来。听了青衣的描述，黄槿和黄婵都想看看醒来的妍姐姐是何模样。
回宫的马车里，皇上紧拉着孙倩手：“每次看到这个绣庄的老板娘，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和你定有什么关系。”
“皇上说笑了，臣妾哪有这样有趣的妹妹啊。”
“不过她到时有胆魄，不顾别人的口舌和眼光，打开门做起生意。”
“是啊，臣妾有时在想，咱们女人啊，也应该有营生的手段。哎，对了皇上，你可知荣老板是谁家的娘子？”
“你这么说，这人我认识？”
“好了，不和你打趣了，王彦临，王大人的娘子。”
“哈哈哈哈，难怪王大人整天一副受气的样子，原来如此啊。”
“爷。您今日和皇上到底怎么了。这面子上的事情咱们还是得做啊。”王爷提笔画画，青衣在一旁磨墨。
“别说话，这等美景怎能被俗世打扰。”
“我只是有点担心。”
“罢了。”王爷丢下了笔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今日说来也怪，我也不知道为何好好的就和他吵起来了，要不是店铺是人家的，恐怕早就毁了。还好宫人提醒。本想和喝喝茶回忆回忆小时候的情分，没想到到了酒楼他却开始将小时候挨罚的事都怪在我头上。今儿是什么日子，他怎么这个时候出宫。”
“王爷，今儿是~”青衣俯在王爷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哼，原是出来躲难的，这对母子也算奇葩了。”
“王爷，怪不得太后，哪个女人想这样呢？得不到丈夫的爱也就罢了，连自己亲生的孩子也记恨自己。如果她不姓刘，想必这一生过得会比现在自在吧。”
“今日你倒是颇多感慨啊。”
“咱们女人，不就指望着将来寻一户好人家嫁了，了了过此一生。可又有多少女人如愿了呢？”青衣说道这里突然笑了一声，“说道这里，我还是挺佩服妍儿的，劝动了伊伊一起做生意，如今哪怕那王彦临落魄了，她们也能过的自在。得亏她从前帮家里料理过米铺懂得如何做生意。”
“这句妍儿不简单啊，你们相认了？”
“是，我并不是有意瞒着王爷，一直没机会说。”
王爷没有接话，他拉起青衣的手走到刚才的画前：“来看看，今日美人图如何？”
青衣低着头欣赏王爷的画作：“这墨好香啊。”
“这还不是用你想的办法，将莲花上锅蒸熟后取锅盖上的汽水，兑了研磨连写出的字都有青莲的香气。”
“那是王爷有心了，记得妾身的话。”
“今日委屈你了。”
深夜，安然悄悄的溜进嘉王的房中，等待着嘉王的回应。终于嘉王睁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安然。
“王爷，你们前脚刚出酒楼，那小二就换了一套装扮出门，又进了一个宅子出来后，背着几捆柴，从小门进了孙家。”
王爷撇嘴一笑。望着皇宫的方向摇了摇头。
“看样子这人留不得了。你去告诉蒋怀信，让他尽快行动。”
复妍睡到了第二日的正午，黄槿差点以为她醒不了了，赶紧派人去王家找伊伊。伊伊刚到绣庄复妍就醒了。
正好错过了一个总角孩儿往王家送信。
复妍一醒就问伊伊孩子的事情。伊伊眼神没落遗憾的摇头：“白日里，把所有子兰可能去的地方走寻过了，相公说她是一个人进的王家，已经没有亲人了？”
“那人会去哪里，那个接应她的人又是谁？”
“姐姐，门外有个人说是王家的，送来了这个。”黄婵拿着一封信交给了复妍。
复妍一脸疑惑的看向伊伊：“打开看看吧。”
二人看完信后，恍然大悟
“这个子兰，真是蠢，被别人利用也就算了，现在还拿孩子出来做交易。”
“妍儿先冷静。婵妹妹，送信的人没走吧，让他进来，我们有话问他。”
可是面对复妍的问话，小斯表示完全不知：“送信的是个孩子，我想使唤这孩子的人定在暗处看着，还特意让人在家门口搜索了一番，可是外面没有头绪，想着送信的人别有目的，就赶紧把信交给夫人。”
“那孩子是男是女什么装束？”
“是个男孩。估摸着就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不对，有没有让人跟着这个男孩？”
“跟着了，可是我们的人跟丢了。说这个男孩进了一家药铺，我们的人去寻了，说人家从后门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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