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姐妹相聚
“那属下明日多带些人来，把这里查个遍。”
肯亚先抬手阻止：“我们动静越大，他就藏的越深。”
复薪知道，留给自己等待的时机不多了，现下就是大好机会。他要做的就是汇合士兵发起攻击。可肯亚先已经住在这里3天了，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黑暗中的影子，不能出现在阳光之下。
正在复薪万分焦急的时候，肯衍博来了，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虽然知道他年纪很大，也算是鹤发童颜的不老传说，可眼前的肯衍博布满了皱纹和疲惫。
肯衍博没有给复薪过多的寒暄机会，切入主题的告诉复薪，现在城里的情况，并交给他一张地牢的地图。
复薪正在细看手里的地图之时，肯衍博已经走了。再出现时，已在对面和肯亚先共桌用茶。
复薪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原来宫中发生巨变。肯亚先的强政打破了他原来的谎言，现在人心已反覆水难收了。
但复薪的脑海浮现邵倾的话，让他觉得各部族人只是在小部落内十分团结，一旦动了他们的利益肯定会放弃大局。
更何况前几任首领为了控制各部族，故意加深他们之间的矛盾，自己又如何能说服他们呢？如果是这样，那么自己就算胜利了。
这九黎内部终究是不安分。想要长久的发展，必然要破了各族之间的界限让他们融为一家。
“如何才能让他们放下隔阂团结一致呢？”
“这还不好办，姻亲就可以？”玲珑回来了，听到了复薪小声嘀咕。
“他们不是已经有通婚的先例存在吗？”
“有，但是非常少。而且通婚者通常被视为叛徒，女子再不能回娘家，而男子在自己的族内更不能担领要职。”
“那巧家和肯家为什么可以通婚？”
“最先通婚的家族就是我们，发现我们的后代不仅聪明还有许多天赐的能力。为了不让其他人成为对手不好控制，只能散播谎言了。”
“原来卑鄙的还是我们自己。”
“什么？”玲珑没有听清复薪的话问道。
“我们自己封自己为王，压迫别人，又害怕别人反抗，所以剥夺了他们进步的权利。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多谢少主关心，玲珑只觉得开心。少主如今的斗志正是玲珑期望的，少主继位是迟早的事情，也一定能成为咱们最伟大的首领。”
王家府上，蒋怀信与周培志为王彦临喜得一女前来道贺。二人为官清廉没有什么贵重礼物，但是带来的都是他们的真心。
“我担心，刘承撼一死，皇上会把杀心用在王爷身上。”
“哎~蒋兄，咱们是来道喜的，说这些干嘛，吓着孩子了。”周培志赶紧阻止蒋怀信说下去，“再说了，王爷好歹也是皇上的亲叔叔，不会的。你啊，现在就爱瞎想。”
“二位说的对，既然你们来了，那么今晚就不醉不归吧，反正二位的夫人也留在后堂了，咱们就多喝一点。”
“好，咱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说话喝酒了。”
自从三人升了官，一边要忙公事，一边又要避嫌。虽说私底下关系很好，但见面也只是寻常客气。别说这样的府上小聚，就是在街上相见也只能喝上一盏茶。深怕被人误会是朋党而定罪。
后院的女人们围着一个孩子咯咯的笑着。
“王夫人，这头胎的丫头像爹爹，这下一个一定是个男孩。你可要好好养好身子啊。”在外人的口中，仿佛孩子是复妍所生一样。子兰虽说脸上不悦，但没有插嘴说话的地。现在被一群外人挤在了最外面。
“哎呀，你们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用饭吧。”复妍知道这是客气话只能附和道。
孩子被奶娘抱走了，女眷们吃饭谈笑后又缠着伊伊教他们刺绣的功法。
“这王大人啊真是好福气，夫人妾室都那么能干，真是福气不少啊。”蒋夫人夸的伊伊红了脸。
“夫人说笑了，这是你的花样。”
“哎呀，经过你的手一改。我这花样真是栩栩如生啊。等我有孩子了，那肯定得劳烦你给我绣几个孩子穿的肚兜。”
“那是自然。”
趁着大家说话，谁也没有注意子兰悄悄的离开。直到结束大家各自回家才发现子兰和孩子不见了。
奶娘一路哭着跑进了复妍的房间：“夫人，小姐不见了。”
子叶刚服侍复妍准备睡觉，突然又被惊起。
“你说什么？”子叶问。
“回夫人，刚才小的去用宵夜，回来就发现小姐不见了。”
“你别着急，说仔细点，你走之后谁看着孩子？”
“是子兰姨娘，她说她想和孩子单独相处一会，我没多想就走了，回来发现孩子不在房中，就去寻了子兰姨娘，可去姨娘的房中，发现并未回来。”
“快派人现在院里搜查，再派几个机灵的，去街上找，这么晚了，带着孩子不可能不落脚，大大小小的客栈都打听去。”
子叶和奶娘一路小跑不敢有丝毫耽搁，院子里脚步声凌乱，刚服侍完醉酒的王彦临回房的伊伊也是满脸疑惑。正巧遇见了来寻她的复妍。
“妍儿，怎么了？”
“子兰把孩子带走了。”
“什么？”
“子兰带走了孩子。”
“院里都找了吗？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跑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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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奶娘刚来告诉我，我吩咐了小斯后就来寻你了。她若不在院子还能去哪里？”
“下午，我看她神色是有些不对，以为只是心里难过别人忽视她是孩子的母亲。没想到她记恨起来，带着还跑了？呵呵。”
“你为何笑起来？”复妍看着掩面而笑的伊伊
“咱们最好别去寻她，过个几日她自己定会回来了，只是委屈了孩子。”伊伊解释。
“你是说，她是故意走给我们看的？”
“她家中已无亲人，一个人带着孩子能去哪里呢？她本以为生下孩子可以让老爷注意到她，可惜啊。她不懂得收敛。”
“平日以为你是忍气吞声，没想到你把一切都看的透透的。只是他一个女人，现在又是深夜，万一遇到什么可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家中不能无人，你留在家中，我也带人出去找吧。”
“不，我去，毕竟这些天我对她的态度也不好，还总是有意让孩子疏远她。”复妍有些不好意思。
深夜家家已经闭户，复妍只能硬着头皮敲开一家又一家客栈的门。
“夫人啊，这夜深了，你这样敲门不是影响大家休息吗？”一个老掌柜客客气气的说。
“我也不想，只是这夜深，害怕她出事。”
“夫人，听我一句劝，明日报官吧，咱们做这行的有规矩，不能随意将客人的信息暴露给外人。就算人家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
复妍只得失望而归，仿若在空气中听到了婴孩的啼哭，一时间失了神。
“荣姑娘~”熟悉的声音让复妍回头，四处寻了几处后，在抬头处的窗户旁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王爷，许久不见。”
“这大晚上，你一个人在街上，岂不危险？你家相公呢？”
“回王爷，家里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复妍心中担心孩子，想换个地方再找找。
复妍转身，看见了青衣站在她身边，依旧带着面纱，轻声的问：“说吧，没准我可以帮你。”
这等家常理短的事情，复妍本不想开口。可她又在一阵恍惚中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只能放下颜面告知青衣。
“你且回去吧。明日我们在你的绣庄见。”
复妍一头雾水，但还是回家了。街头的巡查已经呵斥他们许多次了，再不走可能就要被抓进大牢。
回家后，王彦临已经清醒。伊伊坐在他旁边等着别人的消息。看到复妍回来赶紧迎上：“有消息吗？”
复妍摇摇头，脱下了披风看着揉着太阳穴的王彦临。
“别担心了，我细细的问过奶娘和子兰房里的人。她不会走太远，没准明日就回来了。”
“罢了。”复妍就近坐下来，一抬头好像看见房檐处有人影闪过，又重新站起来。
复妍不知道，王爷和青衣为何那么晚了还没休息。她不知道，此时王爷的房中还有客人。
王爷坐在窗边，看着远处的月光：“查清楚了吗？”
“王彦临可能并不知情，若是和孙先的情况一样，可能真的王大人在来京的路上已经被害，至于这位王大人也是捡来的。”
“哎~一个不小心，真让他们欺负到头上了，若我们再不出手，岂不满朝都是他们的人了？”
“可皇上眼下并不想派兵。”
“他不想，有人想。他受别人蒙蔽几次三番拿本王立威，甚至要取本王性命。眼看禁卫军和城外的兵权都落到一人手里他都不知道，还整日纠结那些小事，可悲啊。”
“王爷，咱们得提早做防备。”
“你继续怂恿孙先，他迟早会同意劝说皇上出兵的。”
“可微臣担心，他带着病有谋反的心。”
“他的确有，所以咱们更要小心。你先回去吧。“
蒋怀信带上围帽低着头走着。
清晨的太阳正好照射在复妍的脸上，复妍猛然惊醒。看着同样在一旁坐着睡着的伊伊。此时王彦临已经不在了。
复妍一个人悄悄的往子兰的房间走去，房间内空无一人。复妍推开门四处看了看。床被还如昨天一样没有动过，衣柜里的衣服也是整齐的。可是妆台上的空无一物，复妍随便翻了两下，才发现首饰都不见了。
复薪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她昨日光顾着出去找人了，忘了问伊伊奶娘和丫鬟是怎么说的。要是这样看来，子兰出走应该是早有预谋的。那么她出走后的去处应该早就准备好了，所以才能一下消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竟没有一人发现。
他害怕子兰的出走是有人接应。只怕是这出走并没有那么简单。
“在想什么呢？”
“伊伊，昨日你问奶娘话后，奶娘怎么说？”
“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呢？想必是奶娘和你回话的时候隐瞒你了，她用完夜宵后睡了半个多时辰。应该是有人在饭食中放了些昏睡的药。子兰的丫鬟也说，这几日她总喜欢扒在墙根下一个人自言自语，还不许他们走进。”
“这么要紧的话你昨日怎么不说？”
“这些话不能让相公听到？”
“为何？”
“我细细问过下人，子兰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和一个男人对话。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得有证据。不然闹大了对相公的颜面和子兰的名声都不好。”
“那可有下文？”
伊伊叹了口气：“如果子兰真的要和别人走，那肯定走的远远的，现下城门还没开，不如我们派人去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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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派了小斯去城门守着，又细问了子兰的丫鬟，可听到子兰说过什么。复妍想起和青衣的约定，独自赶往了绣庄。王爷和青衣早就坐在店铺里等着她了。
“你来迟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青衣关心的问，忙让复妍坐下。
复妍踌躇不知道如何开口，有些为难的看着青衣
“哟，这是怎么了，几个月不见，性子也变了吗？这扭扭捏捏起来啊，可比我们楼里的丫头还让人头疼。”
复妍扑哧一声笑出来：“青姑娘，只是家事而已，怕说出来让你们笑话。”
“家事？王家的家事？那么王夫人可是有事想请我们的帮你？”起初王爷只是喝茶吃点心，听到复妍的话起了兴趣。
“几个月不见，王爷还是那般爱说笑，只是现下我还真笑不出来。府上新舔的婴孩昨日被人带走，至今未归。”
“谁带走的？”
“孩子的亲生母亲。”
“那就怪了，一个妾室如何敢私自带走孩子呢？除非她想隐瞒什么。”
复妍明白王爷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我对孩子太过关心，当亲娘的心生妒忌了吧。”
“一个妾所生的孩子，被当家主母照顾喜欢，是何等的福气。”
“王爷，这女人家的心思你还是别乱猜了。我觉得王夫人说的也有道理，女人护孩子的心啊可不能小觑。”青衣也觉得王爷这番话说的有些过了。
“让我们帮你寻人咯。”王爷只能话锋一转问复妍。
“是，但西京那么大，她若有心隐藏真不好找。”
“这还不简单，孩子要吃奶的。看看哪家新雇了奶娘，一问便知。”
“这是个办法，只是这等隐私的事情，旁人也不会多说。”青衣很婉转的否定了这个注意，“你出来寻人，那谁在家中主事呢？”
“伊伊，王彦临上朝去了。对了王爷您不用上朝吗？”
王爷喝着茶，轻声呵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复妍借口让青衣随自己来了后堂，把伊伊告诉的她的话又说给青衣听。
“你的意思是，子兰的孩子不是王彦临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孩子的血缘，只是好奇是谁带走了她们。”
“这个思路是对的，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是不会没有目的的出走。不过这个人是谁，你们一点都不知道吗？”
复妍正和青衣仔细回忆，不知道过了多久黄槿来到后院喊复妍：“姐姐，门外有贵客，指明要寻姐姐。”
复妍只能暂停与青衣的谈话，怀揣着好奇出门看看。这店铺里正上演无声的对抗。王爷对面坐着一个很面熟的公子，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王爷。两人明显是认识的，可是王爷却打定主意不理对方。
复妍认出这个人来了，这不就是二姐的相公吗？
“这位公子，今日来，可还是给娘子定衣服？”复妍笑脸相迎，走到贵客面前才发现，旁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细看之后复妍脸上笑容扫走了一夜的忧愁。
“王夫人还真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真是什么人都认识？”王爷依旧装作不认识对方。
“怎么，你们认识？”
二人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了。此时青衣站在王爷身边，孙倩坐在皇上左侧，复妍尴尬的站在中间。
“既然都是来陪娘子定衣服的，不如一起参考下样式吧。”即便复妍知不道来人的真身份，也知道此人和王爷的关系不好，只能从中间调和。但她内心却十分激动，毕竟这是姐妹三人第一次相聚。
她的眼睛不停的在青衣和孙倩身上转换，希望她们答应她的想法。
“我身子不便，既然有人愿意帮参考，当然很欢喜。只是这里有些闷热~”孙倩看出了皇上的不便，便想找个理由离开。
“不如我们去后院的厢房吧，方才这位姑娘正和我看着呢？”复妍听到孙倩开口满是欢喜。
青衣一句话不说，默默的跟着搀扶着孙倩的复妍走回了厢房。
“快坐下，你这肚子又大了不少，是快生了吗？”一进门，姐妹二人就聊起了家常。
“还有两个月。”孙倩摸着肚子满脸的幸福。
“你相公待你还不错，可以这样陪你出门。”
“是啊，他这段时间也挺累的，不如出来转转散散心，正好给我的孩子在多备至一些小衣服。”
“青姑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俩有些像。”复妍不知道如何向青衣开口介绍孙倩，只能婉转的暗示。
“是啊，你们的确很像，不说的话我还以为你们是亲姐妹。”
“或许是缘分吧，我们三个人可以相聚。”复妍看二人拘谨的样子，实在不是把大家的关系说透的时候。
“孙姑娘想看什么样式图我去给你拿，这位青姑娘的审美极佳，姑娘大可放心。”
复妍欢喜的去隔壁拿图式。青衣走到孙倩的对面，弯下身子准备抚摸孙倩的肚子。孙倩下意识的挡住了青衣的手：“姑娘别误会，我还有点不习惯。”
青衣似乎想化解刚才的尴尬：“没关系，是我唐突了。姑娘看样子你家相公与我家爷是老相识了，您姓孙，那您的父亲可是那皇上的宠臣，孙大人？”可话一说完，这尴尬似乎更重了。
“呵呵。”孙倩拂面轻笑，“姑娘何知，我与你未曾见过啊。”
“或许是与你有缘，一猜即中。即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只希望你身居高位，做什么说什么要对得起你的身份。”
“哈哈哈，多谢姑娘赐教，只是姑娘又是何身份，做的事情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青衣脸上有些挂不住，好在有面纱挡着：“荣姑娘，很重感情，对人很真诚，也容易人利用。你做其他事情我可以不管，但如果是牵扯到她，我定不会手软。”
“姑娘笑话，说得好像你是我什么人一样。这般对我指手画脚。只怕你家的老爷也不敢这么放肆的和我说话。”
眼看这房内就要爆发一场斗争，复妍抱着图式笑嘻嘻的进来，二人赶紧收拾了下情绪面带微笑的看着复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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