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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4章 本王来的不是时候
    复妍醒来十分迷惑,她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回的王家,何时躺在床上。桌上的灰尘告诉她,的的确确是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可是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呢?

    子兰端着洗漱用的水盆进来,拿出一副主人招呼客人的口吻热情的伺候复妍洗漱。子兰故意把肚子挺出来,不停的在复妍面前转悠。复妍并没有在意子兰的挑衅,洗完脸后打算回绣庄。前脚已经踏出门,王彦临才出现。

    王彦临不敢直视复妍,只是喊住复妍尴尬的站在她面前。复妍冷笑一声,问道:“你想说的话,有人替你说过了,如果是想让我传话给伊伊,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没想让你传话,只是希望你也能接受她。”

    “这和我没有关系好吗?距离你我的约定也就6.7个月而已。”

    “你生气了?为什么你能接受伊伊,却不能接受她呢?”

    “你弄错了一件事,不是我接不接受她,是伊伊能不能接受她,你怎么能忍心伤害一个对你痴心一片的人呢?”

    “伊伊一定可以接受子兰,她希望我有一个孩子。”

    “既然如此就行了,我回去了。”

    “我想给她一个名分?伊伊也会有的。“王彦临望着复妍的背影喊道。

    复妍无奈的耸耸肩,独自一人回去了。

    子兰捂着肚子走到王彦临的身边,王彦临脱下了外衣给子兰披上,拉着她回到了书房。一旁打扫佣人们看呆了。

    “哎,这王家是要没落了,怎么从前没见到子兰这么有心机,她什么时候巴结上少爷的。”小厨房的厨娘听了刚才打扫的丫鬟所见之后在发表自己的评论。

    “从前没见得少爷这么花心,可惜少奶奶了。”一直在烧火的小斯也加入到他们的谈话中。

    “从前老爷夫人琴瑟和鸣,只是少爷真是,哎~!真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一个丫鬟端着茶壶进来,“刚才给少爷添茶水。子兰已经一副主子的模样了。”

    “咱们啊,还是小心伺候吧。”

    复妍不知道如何和伊伊解释,她真恨自己夹在他们的感情之中。她也开始想,为什么自己会接受伊伊,却很难接受子兰呢?

    复妍坐在柜台发呆,早上她独自回来的时候也着实把伊伊吓一跳。伊伊很想知道王彦临的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连夜接回复妍,可是复妍从那之后就好像躲着她。伊伊也识趣的没再多问。

    “妍姐姐。”黄槿端着银耳汤送到了复妍的桌边,“伊伊姐说你昨晚醉酒很不舒服,熬了这个让我送过来。”

    复妍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她既然说了不会替王彦临传信,自然什么都不会说。可是心里总有一种对不起伊伊的感觉,只能低头默默的喝下汤羹。

    黄槿轻喊了好几声复妍都没有回答,只能悻悻走开。路过伊伊的房间时:“黄槿,你荣姐姐喝了吗?”

    “喝是喝了,只是荣姐姐好像有心事。”黄槿摸着头说。

    “连你也看出来了,看样子这心事对你荣姐姐来说,还挺重要啊,这些天咱们少让她操心,多哄着她点吧。”

    “她是和姐夫吵架了吗?”

    青黄嫩绿的树叶微微摇曳,春雨随着清风吹到了伊伊和黄槿的脸上。伊伊的心思也吹乱了:“不会的,荣姐姐不会轻易和人吵架的。”

    黄槿似乎放下了心中很大的石头,蹦蹦跳跳的回绣房了。伊伊走到了前厅,正巧迎来了一位贵客。

    “公公前来,有何贵事啊?”

    淑妃娘娘身边的掌事公公王富趾高气昂的环视店铺,和他第一次来的情形一样。身后带了不少跟班,都对他十分的敬畏。

    王富走到从前坐过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伊伊立刻去后堂给他泡茶。复妍见状也赶紧招呼起来“公公,娘娘对我们的绣工还满意吗?”

    “哼!”王富撇了复妍一眼,扭过头继续欣赏自己手指。复妍心中也挺慌的,真害怕宫里的娘娘不喜欢,自己的小生意做不下去。可是看这位来人的样子不像是来讨罪的,再说要是不满意应该早就来寻后茬了,岂会拖到现在。

    冒着得罪人的风险,复妍后者脸皮接着问:“公公,这次来,可是给我们一个大单子的?”

    王富嘴角溜出微笑,上下打量复妍。伊伊的茶水也上了。王富端起茶杯品起茶来,就是不回答复妍的话。随即丢出来一袋银子。

    “赏你们的。”王富说。

    复妍抱起沉甸甸的银子,丝毫不掩盖眼里的光芒:“多谢公公美誉。”

    “先别高兴的太早,这次的订单能做成,才有有命享用它。”王富一只手端着茶盏,另一只手指向了复妍怀里的银子,不急不慢的说。

    复妍赶紧换了一种更加谦虚的语气说:“还请公公赐教。”说完又把刚才的银子放回的桌上。

    王富用一抬手,一个跟班拿出了放在袖子里的一张图递给了伊伊。伊伊打开图后,竟是一件舞衣。

    “这~请公公指教。”

    “这可是娘娘用了心的,就按照图纸上的做,时间不急。1个月后来取。”

    “好的,我们明白。”伊伊和复妍送走了王富后开始认真的看起图纸。二人讨论激烈已经忘记了各自的心事。

    可是王彦临来了,复妍看来人用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伊伊还是那般温柔的微笑。王彦临见状也明白,复妍果然没有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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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彦临坐在了王富刚才的位置上,伊伊又去泡茶。复妍依然在看刚才的图纸,一边用笔记下关键问题,似乎房间里只有她一人。伊伊回来了,王彦临也同样温柔的接下茶水。复妍见状,抱起图纸和笔记就往后堂走。

    “慢着,我有话要说。”

    伊伊听到王彦临的话,识趣的退了回去。

    “你也别走。”

    可是复妍并不理睬他,冷笑一声后还是走了。伊伊尴尬的说:“相公,我去把她叫回来吧”

    “哎,算了,其实这话是对你说的,本想着她在,你不会太尴尬,既然她不愿意帮我这个忙,就算了。”王彦临下定决心了

    “你的样子挺吓人的,什么时候也那么严肃了。”伊伊半开玩笑的看着王彦临,可是王彦临丝毫没有笑的意思。

    王彦临的神情确实很严肃,不过更多的是羞愧。这种不安的气氛很快就传播了整个房间。连伊伊也开始不安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王彦临看着伊伊定了定神,从门外拉着子兰的手进来了。

    一丝失落从伊伊的眼里稍纵即逝,王彦临看着伊伊的时候,她又恢复到原来那个温柔可人,通情达理的伊伊。看着子兰脸上那种得意的眼神,她才自己搞错了。她一直想告诉复妍,自己可以接受她与王彦临的感情上的变化,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小丑。

    王彦临扶着子兰将要坐下,伊伊也上前扶了一把。伊开口:“相公,我懂了。少奶奶也知道了吗?”

    王彦临不敢看伊伊的眼睛,低着头点点头。

    “那么,相公的打算如何呢?”

    “我想和复妍商量一下,带你们都回王家。”

    “少奶奶同意了吗?”

    王彦临又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我听相公的。”

    复妍根本没有走远,她一直躲在门后偷听,心中的怒火简直烧透了她的心。为什么王彦临可以厚颜无耻的伤害一个钟情于他的人。还说都征求了自己的意见,两头骗人。她用劲一踢,踢到了台阶,声响让房里的人都看向她。复妍也不想躲起来了,索性走出来。带着鄙夷和不屑走到了伊伊的前面。

    王彦临也准备好接下复妍气势汹汹的语言攻击,王爷和青衣的笑声传进来了。

    二人完全束手无措,青衣轻轻拍了拍王爷,王爷看到了坐着的子兰。瞬间明白了什么事情。

    戏谑的看着整备开仗的复妍说道:“哎呀,大掌柜,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伊伊和复妍立刻给王爷行了礼,招呼王爷坐下来。王彦临也尴尬的给王爷鞠了个躬。

    青衣看着眼前的局势笑着说:“咱们走吧,人家正在谈家务事呢?何必在这里看热闹?”

    “哎呀,本王现在日子过的郁闷啊,就想看看这鸡飞狗跳的事情。最好能打起来,我能乐呵一天。”

    王彦临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子兰不敢和王爷坐在一起,只好站起来躲到了王彦临的身后。

    “怎么,不吵了,要不说说,你们遇到了什么问题,让本王,帮你做决定。”

    王彦临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不劳王爷费心了,只是鄙人的家事而已。”

    “可这家事,似乎影响了我的生意啊。”王爷似乎很讨厌王彦临,故意把话说的狠些。

    “我不管你们的感情家事如何复杂,在绣庄里,就不能有那些弯弯绕。”

    王彦临没办法,只能带着子兰先走了。

    伊伊想去追,被复妍拉住。伊伊也有点生气,留下复妍一个人进了屋。

    “得了,戏没了。”王爷笑着说。

    复妍拿出了柜台下的账本:“王爷。这是账本,请查看。”

    青衣默默的观察复妍,想安慰她:“王彦临确实是一个只想着自己的人,当初我就告诉过伊伊,也告诉过你。现在这样,你是打算妥协了吗?”

    “她们的事情,与我何干?”

    “好歹你也是正妻啊,没你的同意,他想纳妾也很难。”

    “王家老爷曾经说过,王家是不给纳妾的。”复妍默默的说。

    “怎么,那是你不同意,还是你也对王彦临心动了?”

    复妍哼了一声:“那不会的,我本想成全一对有情人,结果,我才是傻子。”

    “哈哈哈哈。”王爷大笑起来,“这才是我听过最中肯的评价。”王爷根本没有心思看账本,完全在听她们的谈话。

    “我只想知道,我该怎么办?”

    “王家现在王彦临当家,你想成全伊伊,就得成全子兰。反正你迟早也得离开王家,之后的事情又与你何干呢?别的不说,看着肚子里的孩子,伊伊定会接受,她迟早都会给王彦临找出一大堆的借口。”

    “青姑娘,,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青衣一个转身,坐了下来,摆出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姿势:“看出来的,谁让我比你大呢?”

    复妍不解的看着青衣,青衣继续说:“你也是真傻,还在为伊伊抱不平,没用的。好好挣钱才是王道。”

    王爷摆摆手,青衣立刻跟上。二人又嘻嘻笑笑的离开了绣庄。

    复妍赶紧来到伊伊的房间,果然,伊伊已经原谅的王彦临,开始绣起来婴孩的肚兜。

    “你真就不生气?”

    “不气,我自己当不了母亲,总不能断了王家的后吧。”

    “可是~”

    “没有可是,能进王家是我的心愿,如今快要实现了,你应该为我高兴?”

    “你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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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在乎啊,不过我以为,那个人会是你,本想劝你安心留在相公身边,没想到我意会错了,不过我还是感谢你。为我出头。”

    复妍着急的坐下:“伊伊,你可以不用这样的,我们现在有绣庄,完全不用求他。只要你愿意,你还是可以找到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很多,但是喜欢的人就很少了,你不懂,我和相公经历很多事情,那么多我都忍过来了,如今这点不算什么。”

    “好,既然如此,我就去和王彦临谈谈娶你进门的事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伊伊放下了手里的针,站了起来。

    “我真是为你不服气。”

    “你可别为我做傻事,你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我才真是孤立无援。”

    “我们是朋友,你进了王家,就是妾。我不能接受”

    “我不在乎。”伊伊突然疯狂的大喊,路过的丫鬟吓的摔了手里的盘子。复妍伊伊赶紧开门帮丫鬟收拾。

    “对不起。”伊伊的声音有些沙哑。复妍和那丫鬟同时回应伊伊。那丫鬟谢过他们之后赶紧逃离这个尴尬的场所。

    “我迟早要离开王家,只是提前了而已。她有孩子,你没有,在没有一个好身份,你的未以后会过成什么样,你知道吗?”

    “这么说,你还是要走。”

    “对,越来越肯定。”

    “离开王家,离开西京吗?”伊伊望着复妍的背影有些伤感,仿佛下一秒就见不到她了。

    “我其实还有我的心愿没有完成,第一步就是先离开王家,等我赚够了钱,就会离开西京。到时候别舍不得我啊。”

    伊伊已经开始摇头了,拉着复妍的袖子不让她说下去:“你别走,你有什么心愿告诉我,我们一起完成,你不是还在等复薪回来吗?你若要走了,复薪回来怎么办?”

    “他?我?我不想为了自己的事情浪费他的时间,他会懂的。”

    “我不信,复薪不会懂,你不要总是把自己说的很伟大好吗?忽视了别人对你的真心实意。”

    “我有吗?”复妍问。

    伊伊低头一笑:“你不懂,什么是真心实意的付出,这是不求回报的,就像我对相公一样,复薪对你一样。你总是有意无意的拒绝接受旁人这种对你的付出,还喜欢把这种付出明码标价。”

    复妍说不上话,伊伊说的很对。她的确不敢接受旁人对她的好。假如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加倍回报,如果自己回报不了,就用有有价值的东西换回去。甚至她对别人的付出,也并不都是无私的。

    “那你要我怎么样?”

    “敞开心扉接受别人对你的帮助啊,我知道你的过去也曾受过伤。不要再把伤痛藏在心里,淡然接受它,也接受自己。”

    伊伊的话改变了复妍对自己未来的安排。她的双手开始颤抖,也开始害怕。自己一旦接受别人的帮助,就承认了自己的软弱。母亲临终前的交代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她摇着头,告诉伊伊自己不能接受她的意见。

    “伊伊,我不能,我的事情不是留在西京能完成的。如果我贪图安逸留在这里,我会后悔的。”

    “我会帮你的,多一个人帮你想办法你的心愿就多一份完成的可能。”伊伊握住了复妍颤抖的双手。可是复妍却转过身去。

    “我要再想想。”

    回到房里,复妍看到了放在床上的王富送来的图纸,她已经做好标了,用功和材料也已经写清楚了。

    “有那种不出门就能寻到人的办法吗?”复妍心里想,“即便是寻遍天下都未必能找到亲人,更何况坐以待毙的等候呢?”

    “姐姐,我陪你去,到时候我们就离开王家去找大姐和二姐。”复薪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抬头四处寻找。真就如伊伊一样,复薪对复妍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的。只是复妍没办法接受。

    天渐渐的黑了,复妍点起了灯,写了封信给王彦临。向她摆明了自己的立场的同时,也希望早日给伊伊以及子兰一个名分。也对王彦临提了一个要求,希望王彦临能对她们一视同仁。

    信很快就送到了王家,王彦临拆开后大喜。喊了管家就吩咐赶紧筹办婚事,可是却遭到了管家和陈妈妈的反对。他们一老爷夫人尸骨未寒为理由,拒绝了少爷大办纳妾仪式的要求,由以家规为据否定了少爷纳妾想法。

    “少爷啊,咱们王家的名声毁不起了。”管家大声痛哭起来。

    “少爷,眼看就要放榜了,若是少爷高中,这纳妾的名声对仕途有影响啊。”陈妈妈也擦着眼泪。

    “我是来命令你们的,不是来听你们意见的,少奶奶如今也同意了,你们就赶紧操办吧。”

    王彦临态度坚决的走了,陈妈妈和王管家连连叹息的离开了书房,正巧碰上挺着肚子给少爷送甜汤的子兰。

    “子兰啊,”王管家看着她的肚子说道,“你从小就很有野心,知道自己要什么。老爷也知道,所以送了少爷出去念书。可是没想到你还是得逞了。趁着你还是王家的丫鬟,有些话我想和你说清楚,少爷好,王家才有未来。你可千万别为了自己伤了王家的根基啊。”

    子兰向王管家鞠个躬:“谢谢,管家提醒。我定以少爷和王家为先。”

    “那就好,你好自为之吧”

    不日,王彦临派车接回了复妍和伊伊,三日后开始行纳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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