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请绣娘
直到王彦临消失，他们才反应过来事情的重要性。
“他只要一进家，我们全部都会露馅，这可怎么办？”
复薪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走动。
反倒是复妍很镇定，她整理了干脆改的惊慌，冷静的问。
“别着急，你当初出来和爹怎么说的，他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吗？”
“起初应该不知道，但我这么久不回家，他也应该猜到了。”
“我是怕，爹若是知道我们偷梁换柱，肯定得气死。他要是知道我们换了身份也不得了。”
“当面是不会说什么，背后不得气死，要是爹气出毛病那还得了。”
“咱们可以把这个‘以不变应万变’当成最后的招嘛。”
“我还是不赞成，算了，明天再想吧。”
复妍的酒气上来了，头有些晕，加上刚才的一番争执，让她有些想吐，实在不是动脑子的好时候。
回房的时候子兰和子叶已经睡了。她蹑手蹑脚的爬上床盖上被子，隐隐约约还听到谁在说梦话。
“妍儿啊，你来我家也快3个月了，趁着天还没有太冷，让彦临陪你回娘家看看吧。这彦临啊，来年考试怕是要常驻书院了。”
第二日，院中送来了许多王鲁氏准备的礼物，小茶点大到名贵药材，满满的十几个箱子。说是让带给亲家的。
“夫人，其实他们不用走的那么着急。”王鲁氏身旁的陈妈妈话中透着忧愁。
“老爷说时局动荡，就害怕哪天这火会烧到王家，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可怕的，就怕这孩子受牵连，让他俩赶紧走，若是我们能躲过一劫，他们回来还能像以前一般。要是我们躲不过……”
几日没见，王鲁氏脸上没了光彩，眼睛好像陷进了黑黑的洞里，看不到一点神色。
“老爷只是说恐怕，没说一定会啊。”陈妈妈想劝劝夫人。
“你看张家，官也不算小，自从张家的官被罢免之后，这张家的人也都不知所踪。至今都没找到啊。”
“张家是得罪人了，才会有这么一出，再说了那张家人一向嚣张，定是官府没有用心找。可是咱们家为人处世都很小心啊。”
“这做人小不小心，不看我们怎么说，要看听的人怎么听才对。和张家关系好的人这几天贬官的贬官，入狱的入狱，真害怕会查到咱们家啊。咱们家和张家夫人也算是有过交情的。”
“夫人，你就是多虑了。”
“你就莫劝了，我担心害怕，但我顶的住，等风头过了，他们再回来我也安心。”
大院里的主仆一脸担忧，小院里的也着急的不行。
“咱们逃走吧，昨晚我想了一夜，就算爹不会拆穿我们，那个人也不能在我的房间过夜啊。这个时候不就完全暴露了吗？除非他不住在荣家。”
这一夜，复薪难得的失眠。他害怕自己的主意会害姐姐被父亲责骂。
“姑爷陪娘子回家，不住娘家住外面，那还不得被人说死。”
复妍坐在一旁看着走来走去的复薪，更加烦躁。
“对啊，所以我说，我们现在收拾东西走。”
“不行，我们又没有错，为什么要逃走呢？这不是自己暴露自己吗？不行。”
“姐，我们迟早要暴露了。不过~我有一个险招，你看看行不行？”复薪神神秘秘的坐到了复妍的身旁，“咱们去找伊伊，让她跟着我们一起走，回头让伊伊和王彦临住一起不就行了吗？”
“你这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复妍生气的说，“带着伊伊回娘家，伊伊用什么身份上路。到家后王彦临和伊伊住在一起的消息定会传出去，再说了，咱们的身份已经暴露给伊伊。你这傻小子真是~没办法说你。”
复薪倔强的说：“伊伊的人品比王彦临靠谱吧，不会拆穿我们的。”
复妍想到王彦临和她说过的话就非常害怕，确实他们需要一个内应：“伊伊和王彦临的感情比和我们要深，你就不怕她会倒戈吗？”
“不会，伊伊肯定有私心。她知道我们要走一定会想办法帮我们的。”
“那就不说，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走一步算一步吧。”
冷静片刻后，复妍缓慢的开口：“你说的对，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既然我们一心都想撮合他们，那么带上她也挺好。反正迟早要面对。”
“少奶奶，衣服做好了，快来试试吧。”
子兰端着店家刚送来的衣服满脸喜色，后面还有抱着自己衣服的子叶笑嘻嘻的跟进来。
“这么多啊，这衣服真好看，你们快进来给少奶奶试试吧。”
复妍帮着子兰把衣服放上桌，以供少奶奶挑选。
“少奶奶赶紧试试吧，这料子可软了，我看着里料也软，没有从前那么厚重。”子兰说。
复薪将一件披风披在身上，转过身子让诸位姑娘瞧瞧
大家一致发出赞美：“嗯，不错，真好看。”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了。”
“哪有，素点好。衬得我们少奶奶灵气。”
“哈哈哈，我有那么灵气吗？”
“有，对了少奶奶，你回娘家准备穿哪件，我这就收拾起来。”子叶贴心的说
“先别收拾了吧，子叶你来，我有一件事情想交代你。”
复薪灵机一动，他告诉子叶一个地址，又给了她一个手帕，名曰让她请一绣娘来府上。
“你见到那个绣娘的时候，记得告诉她要带上前些天准备的东西，一定要真诚客气的请她来哦，来了之后就从我们院里的门进来，别从大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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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子叶拿着东西就出发了。
“她会来吗？”复妍疑惑的问。
“会啊，这不是她朝思暮想都想来的地方吗？”复薪肯定的回答。
“你为何那么确定？”
“她好奇呗，好奇心重的人一定会来。”
半个时辰后，伊伊跟着子叶低着头进了王家。这地方还真是她日思夜想都想进来的地方。当她听说王家人来接她的时候，她的心激动的都要跳出来了。
可是当她看到手帕又非常的担心。这一路她都在猜测，若不是王彦临让她来，还会是谁呢？
可当来人说是王家少奶奶有请的时候，她知道不来不行了，若是王家少奶奶真的发现她的身份，以后她的日子可能更难熬。所以大不了拼一拼或许有希望呢？
伊伊看着怀里的东西又想，这不是复大前些天送来的吗？难道这复家和王家有什么关系吗？
“姑娘就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喊少奶奶出来。”子叶带伊伊来到偏厅耐心的等着。
片刻后，复薪复妍进来了。
伊伊不可思议的看着二位，问道：“你们是？”
“伊伊嫂子。”
复薪一身女装出现在她眼前。
“这就是你们信里的难言之隐？你是女人？”
“对，我是女人，可是我装男人装的可像了。”复薪知道被看穿了，却只能硬着头皮撒谎。
“不，不对，你就是男人。”
“难道你只想知道我是男是女，不想知道我的身份吗？”复薪问。
“你是？”
“我是王彦临的妻子，荣复妍。”复薪大方的自我介绍，让伊伊脸上的表情也从柔和转变成诧异。
“不，只是为何要这样做？”伊伊冷静异常，他们的是男是女，她早就知道。只是不清楚为何要这样隐藏身份。如果对方继续假装自己是女人，她也不会揭开对方的谎言。
“难言之隐加将计就计，我们不怪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但我们的秘密你也能不多问吗？那天我们跟着王彦临，遇到了他和你幽会，我们又不能直接对你说我们的身份，只能将计就计。”复薪解释。
“你们让我来做什么？”伊伊充满疑惑，话语略带生气。
“当然是来商量我们的生意啊。”复妍和颜悦色打着圆场。
“你不恨我吗？”伊伊问。
“为什么要恨你？”复薪反问。
“我和你，还有相公~不，是王公子。”伊伊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说。
“我明白你的顾虑，我并不在乎你和她的关系。”
很显然复薪的话在伊伊看来不是实话。
“不可能，哪家正妻不在乎自己相公在外面有妾侍呢？”
“我不在乎你和他的关系。”
“只能说明你更有心机。”
“伊伊姑娘，我家……小姐，并不喜欢王彦临。她嫁过来是有原因的，所以当她知道你和王公子之间的情缘时，非常开心，只要王公子能信守承诺，一年后，我和我家小姐自会离开。当然，我们希望你能有一个被王家人接受的身份进门。”复妍在一旁打圆场。
“你要离开王家？那为何当初要嫁来呢？”
“和你一样迫不得已。”
复薪面无表情的说，他高估了女人的理智。
“所以，你让我用绣娘的身份进来？”伊伊猜测。
“不仅如此，还希望你以绣娘的身份教我刺绣。”复薪说
“我。可相公她知道吗？”伊伊说。
“知道什么？知道你今日来王家吗？他不知道，他去书院告假了。要么明日或者后日才能回来。”
“真就那么简单？”
“真的，来，有什么话以后慢慢说，把你绣的东西拿出来吧。”复妍走上前示意伊伊打开她的包裹。
自己也拿出那件丁香色的披风问道：“伊伊姑娘，不知道你看懂了我的画和信了吗？我希望你能单独绣一朵白茶花，上面在落一只蝴蝶。”
伊伊拿出绣品给复妍看：“是这样吗？”
他们被绣品惊艳了：“好美啊，你是如何两面绣的呢？”
“这是一种绣法，平日无事就想绣绣看，你信里说，是要可以单独缝在披肩处的，如此一来就像是长出一朵花一般，更有立体感。”
伊伊拿着自己的绣品在披风上比较。
“只是我还有一点收尾没有做完。”
“还是那句话，西京的人若不知你的名气真是可惜了。”
连复薪看到这样的搭配也觉得好看，已经忘掉了刚才还在争执的事情。
“不如今日，你就住在这里吧。你的绣品完成后，还得麻烦你收尾。”复妍自知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拿不上台面。
“我可以吗？不会有人说什么吧。”伊伊惶恐的问。
“这里我最大，当然可以，你是我请来的师傅，就是客人，你安心住在这里便好。”
“你为何不喜欢相公呢？”伊伊猝不及防的一问，到让复薪有些尴尬。
“我有喜欢的人了。”复薪随口一答。
“那相公知道你们会走吗？”
“知道啊，这就是我们商量好的。”
“但是有一点，我现在还是王家少奶奶，虽然是明面上的，所以人前的时候千万不能露出马脚，不然大家都下不了台。”
伊伊微微的点点头，当她听到复薪是王家少奶奶的时候，脸上一瞬间的不愉快还是被人发现了。
“这我改变不了，或许我嫁过来是被逼无奈，他娶我也是，但是我们都在尽力改正，希望你也能为我们早日解脱多做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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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相公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也要早日洗脱掉自己的过去。”伊伊重新正做起来，给自打气。
“别说我没有提醒你，王彦临做的还没有我们做的多呢？他的办法都是损人利己的。”复薪实打实的说。
可是伊伊并没有一点责怪王彦临的意思，反而很开心的笑了：“你们不懂相公。”
“我们是不懂，所以她就留着给你懂吧。”
他们没想到伊伊这么快就接受了事实，他原本还以为要和复妍演一场苦情戏才能说服她。
复妍带伊伊去了客房，也吩咐了下人不要随便打扰姑娘刺绣。伊伊也在房中专心的绣着，临天黑前终于完成了。趁着夜色还没有黑下来，赶紧完成手里的活计。
完工的绣品又回到了复薪的身上。
“少奶奶，您还别说。这绣娘的功夫真是好。您看这花秀在衣服上一点儿都不突兀，反而非常的吸引人的眼球呢！”
“你说，你要去学，能学出这功夫吗？”复薪问子叶。
“少奶奶别笑我，我笨手笨脚的，粗活可以，这精细的功夫还是让子兰试试吧。”
“子叶，你别说我，我的绣工和这一比简直上不了台面。”一向气性高的子兰也佩服的说。
“若这件披风拿出去卖，能挣银子吗？”复薪好奇的问。
“这么好看的衣服，少奶奶要拿出去卖，多可惜啊~”子叶撇撇嘴，满脸不情愿。
“我就是问问，你别当真~”
“那能值不少银子呢？这大家里的小姐们不就比比首饰和衣服吗？”这话从子兰的嘴里说出来大家都挺奇怪的。
“你怎么知道？”
“咱们家只有公子一位，当然不知道，若是女儿家多的家族里，女子攀比的风气可多了。少奶奶请绣娘回来，肯定还有别的意思吧。”
“真的？那我们就不用愁没有出路了！”复薪听子兰这么一说也放心不少。
“我们要愁什么吗？”子叶好奇的问
“哎呀，你说，这个绣娘手工那么好，咱们要和她一起合伙开绣坊岂不是能大赚。”
“少奶奶，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咱们不好做吧！”子叶拒绝着摆动双手。
“咱们不抛头露面，只要穿着这衣服在大街上走几圈，喜欢的人自然会想知道我们在哪里买的，那个时候告诉他们我们是找谁，这生意不就来了吗？”
复薪双手搭在子夜的肩膀上，弯着腰好言相劝。
“这样啊，那谁来看店呢？”子兰问。
“我来啊，这绣工肯定不能批量，一对一定制定要和姑娘家商量的。只要少奶奶不出面咱们都可以。”复妍向大家提议。
“我们也要做吗？”
“当然啊，若是挣得的银子了，你们也有额外收入，比在这里当丫鬟强吧。”
“我想和那位姑娘学手艺，若是和她一样当绣娘，工钱定会更高些吧？”子兰到时很愿意开绣坊。
“好，就这么说定了，若是咱们生意起来了，咱们就再去长庆楼大吃一顿。”复薪看大家都在兴头上，也应该渲染下气氛。
“什么事，那么高兴？”王彦临看着房间里的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被这气氛感染，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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