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拍即合
“我真的要穿成这样吗？”
复薪一副很为难的样子，扭着脖子扯着衣领，心不甘情不愿的做最后的抵抗。
“一定要。”
复妍直接忽视了他的诉求，回答的十分坚定。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平时那样换上男装偷偷出门？”
“因为今天，代表的是王家儿媳妇。不然也可以像夫人说的那样，让人家把布匹送进府上看。”
“不行，这样我们就没有借口出门。”
复薪只好认怂，任由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在身上。此时他觉得粽子也比自己好受一些。
这次出行也带上了子叶和子兰，两个丫鬟一听自己要出门格外兴奋。
“行了子叶，你还是少说一点吧。别把少奶奶说睡着了。”
子兰提醒道，使了个颜色，让她看看少奶奶昏昏欲睡的样子。
复薪之所以这样这并不是因为子叶的唠叨，肯定衣服穿多了憋的透不过气，感觉自己随时要晕过去。
“没关系，我爱听，小丫头活泼点好。”
他害怕子叶多心，深吸了一口气，好言安慰。
到了目的地，店老板殷勤的来到马车前迎接她们，将他们带入了里面的屋子选料子。
这布庄确实比他们前几天去过的要好，不仅花色多，绣工好，料子的织工更是多样。
老板推荐的料子也都是时下年轻妇人喜欢的，什么艾绿，蔚蓝，樱草和丁香。花色也好，织工也很不错。一排排的布料整齐的放着。方便客人挑选。
“这几种颜色虽然淡了点，但很适合秋天，上面还是银线密织。在阳光下特别的闪亮，很好看的。”
店老板低着头弯着腰，小心地观察客人的颜色，耐心的讲解。
子叶拿起一块丁香色的料子在复薪身上比划。
“你看。少奶奶很适合你。”
“又不是给你选料子，你喜欢有什么用。”
子兰严厉的提醒，不屑的看了一眼料子。子叶的喜色立刻消失了，她想反驳，但看在出门在外的份上，忍了下来。
“我也觉得好看。”
复薪其实看的眼花，一点主意都没有，再说这又不是真的给他买衣服，只当来看热闹的。但看到子叶不高兴，心中还有些不忍。
“不然咱们都拿下吧。现在是秋天，衣衫做的不适合太厚，等到了冬天上了新货，再选选料子做更厚些的。”
店老板卖力的推销。
复薪观察到姐姐正对这些衣料着迷，于是大方的说：“我们全要了。”
店家的热情高涨，立刻叫了伙计换了新茶和糕点。
“喜欢吗？”
复薪又看到着迷的子叶和子兰。
“喜欢，喜欢。”子叶拼命的点头。
“那就你们也给自己选些料子做衣服吧。”
“这不合规矩。”
子兰有些受宠若惊，慌忙的说，但眼神已经开始四处溜达，为自己寻找合适的料子。
“没关系，你们跟着我那么久也没有送你们什么东西，这就当作补偿了。”
“可是，我们能穿这么好的衣服吗？”子兰还是有些担心。
“我说可以就可以。”
子兰脸色的担忧瞬间一扫而光，立刻跑到子叶身边同她小声的嘀咕起来。
“少奶奶，我要这个。”子叶吃力的抱着一匹粉色的料子向他们走来。
趁着两个丫鬟选料子的功夫，复妍拿着一块打包结账好的料子偷偷跑出了铺子。
此时伊伊一脸差异的看着女装的复妍，眉头紧锁。但丝毫不诧异。
复妍也丝毫没有尴尬，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的手中，并快速的交代。
“这些是料子，里面有书信，详情都在这里了，我得先回了。”
伊伊还是犹豫的看着她，手已经接过东西。复妍笑道
“信里有？”
伊伊露出恍然大悟的微笑，点头答应。她赌上了秘密，就坚信伊伊不会出卖他们。
布庄老板已经将其余的料子都打包好了，也给各位选好了衣服的样式。就在大家准备离开时，复妍才喘着气，从后堂进来。
“雁秋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子叶赶紧扶复妍坐下。
“是啊，现在腿还有些软。料子选好了吗？”复妍丢给复薪一个眼神，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好后佯装虚弱的说。
眼看要回去，两个丫鬟还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们去长庆楼用餐吧。”
这一提议再一次让子叶高兴的跳起来，赶紧出门寻了车夫套车出发。
主仆四人关上门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饭。子叶就是名副其实的小丫头，说话也没心没肺的。
原来她很小就被卖进王家，好在王家家训好，子叶没受过什么委屈，有赏有罚。
“我觉得做丫鬟，在咱们家是最好的，哪里能遇到像少奶奶这般好人了。”
子叶刚吞下她刚吃的奶香糕。
“你慢点吃吧，就算我们少奶奶好，也不能坏了规矩。”
子兰再一次严厉的提醒。
当大家问起子兰为什么来王家的时候，她却不肯细说，只说了句家道中落。
复妍觉得她一定也有自己的苦衷。这顿饭起码让他觉得子兰曾经的家世不错，从小也是读过书，有些涵养的。
“雁秋姐，你和少奶奶多大就在一起啊？”子叶问好奇的问。
“大概7岁吧。记得我与少奶奶第一次见面，他企图用门框把自己藏起来，不让我看见，然后很凶的问了一句‘你是谁？’。”
复妍回忆。
复妍突然大笑，完全陷入了儿时的回忆之中，然后强忍笑意捂着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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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少奶奶小时候，不肯睡觉，我就吓他再不睡，院子里的假山上就会下来一只老虎，专门寻不睡觉的小孩当饭吃。少奶奶不相信，非要等到晚上拉着我去假山看看有没有老虎，结果他就在假山边睡着了。”
“那个时候你真傻，我就说是假的，骗人的，你还装模作样的带我去，我就想证明你说的是假的。就故意在假山边等着，就想看看你被拆穿的时候会怎样。”
复薪满脸不屑的撇撇嘴说。
复妍突然沉默，因为当时的她特别讨厌这个弟弟。本以为回到荣家可以得到母亲和父亲的疼爱，没想到连母亲对这个弟弟也是偏爱的。她觉得是他抢走了母亲，所以想吓唬吓唬他。
子叶对他们说的一切都感兴趣，子兰却自顾自的低头吃东西。即便是听到她感兴趣的话题，她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说话。
“少奶奶，你和雁秋的感情那么好，会不会不舍得雁秋姐嫁出去呢？”
子叶又提了一个让复薪难以回答的问题。
“我不会嫁人的。”复妍赶紧拒绝。
“我尊重她的想法，她要是遇到喜欢的、合适的，我就让她嫁，要是她不想嫁人我也不会催她的。”
复薪缓缓的说完后，心突然一疼。仿佛看到了姐姐穿着嫁衣嫁给了一个陌生人，虽然看不清陌生人的脸，但心里十分嫉妒。
“那少奶奶怎么就能断定，那人就是好人，就是适合雁秋姐的良人呢？”
“这个有些难了，不过雁秋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
“好了好了，子叶我看你是红鸾心动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在那么多人面前也说起了嫁人这回事。”子兰看出了二人的尴尬，适时的出面化解。
“是啊，如果你们都有了意中人，不妨今天就说出来，要是人好，我就给你们做主了，看看谁家公子这么好命！”
“大家赶紧吃吧，看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夫人要说我们了。”复妍打开窗户看了看天色，秋天的夜色来的确是着急了点。
马车里的四个人都昏昏欲睡，复妍总觉得子兰在看她，但当她看回去的时候，子兰的目光又转向了别处。
马车到了，王彦临居然出现在门口，还一副焦急的样子等待着他们到来。
“你怎么回来了？”复薪好奇的问。
“母亲喊我回来的。”王彦临瞧着一身酒味的四个人，满脸的嫌弃。
“母亲有什么事儿吗？”复薪有些担心。
“我们进去再说。你看看，这些丫头都给你惯成什么样了，一个一个都醉醺醺的。”说罢，看到满脸通红的子兰想要上前去扶。
“和你有什么关系？”复薪以为他是在没事找事，自己上前扶住了子兰。
“进去吧，外面风大。”
王彦临悻悻的收回了手，把头转向的别处。
看着王彦临关上房门的样子，觉得他心里一定藏着事又问了一遍：“母亲怎么了吗？我们是不是得先去看看？”
“他老人家没事，我是借故回来。因为下午我在街上看到了雁秋。”
王彦临看向了复妍，看到对方无动于衷的样子，便直接说：“我猜她是一个人去了伊伊那里。”
“没错，是我让她去的。怎么想挑拨我们主仆的关系？”
“那倒没有，我也只是好奇。”
“你好奇去问你的情人啊，用不着背地里跟着人偷看。”
“我是不是应该回去了。”这气氛实在不好有第三个人插嘴，复妍也不想同王彦临待在一起太久。
“好吧，我也不绕弯子了，你让她找伊伊做什么？”
“说吗？”复薪真求姐姐的意见。
“说吧。”
这一唱一和的样子更让王彦临摸不清，二人说完了他们的想法之后他还处在迷茫之中。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话是吼出来的。
“你发什么脾气，我们还不是为你们好？”
“为我好，这不是想办法让我丢人吗？”
“丢人？”
“若伊伊抛头露面，我岂不被人耻笑。”
“呵。你的眼里果然只有你自己。”复妍也不是示弱的大吼回去。
“就是，我们好心帮你，你却不识趣。”复薪也吼着说
“难道你就不想让她开心点吗？”
“她开不开心要你们多管闲事，不觉得你们这样做太刻意了吗？”
三个人对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家都想用气势压倒对方。
“我刻意，对，她那么好的手艺就应该被世人知道。”
复薪觉得嗓子开始疼了，吼不过对方，准备投降，“停，休息下。我想喝水。”
“是这样，我们想挣钱，伊伊也想。我们不能都靠你吧，再说你又不可靠。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齐心协力呢？再说若是刺绣毕竟是一门手艺，又不丢人。”
王彦临站在一旁叉着腰斜眼看复妍说话，嗓子也有些招架不住，可他没有机会拿到茶壶。
“你们到底什么心思，会这么好心帮她？”
“如果伊伊愿意和我们一起做生意，那么以后她会光明正大的和我们在一起，你同她见面不也光明正大些吗？”
复妍没有回答问题，而是抛出了对方最想听到的结果。
“她知道你们是谁吗？”王彦临反问。
“不知道啊，我们没有和她说过。”复薪说。
“哼，等你们告诉她你和我关系后，再做决定吧。你的好心或许别人不需要。”
“我们和你很快就没有关系了。”
“对，你们很快就会走，你们走之后伊伊呢？伊伊难道继续做她的刺绣生意吗？即便我同意，她也做不了多久。”
“好，是我们异想天开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试试看。”
复薪一脸固执，“等到伊伊名满西京之后再说吧。你别后悔，我们自己解决不需要你插手。”
王彦临也有些期待，伊伊若是名满西京，母亲说不定能接受她，就害怕母亲太固执。他的气势也柔和了下来：“对了，母亲让我过些日子陪你回娘家。”
“啊。”复妍复薪一起大叫。
“怎么你们回娘家那么惊讶，不开心吗？我听说别人家的女儿回家都特别开心的。你们可真是奇怪。”
“你哪只眼睛看我们不开心，我们只是惊讶，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我们回去？”
“马上入冬了，母亲让我陪你回去看看，之后我就要常住书院安心学业。”
“那我们时候走？”
“很快的，我和书院告假，和母亲确定一下时间我们就去，约莫就半个月来回。”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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