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病了
15.她病了
复妍关上房门，便不受控制的哭泣，大雨淹没了她的泪声。她更是没想到王彦临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气得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
为求安慰，她黑暗中感觉摸索着复薪。只是一股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感觉有些不对劲，发抖的不止自己。
她强行掀开被抓紧得很紧的被角，摸了摸里面露出的额头，十分烫手。这一突发事件让她没时间难过，更来不及抱怨。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楼去寻客栈掌柜。
可这奇怪的客栈，只是暂时给客人留宿的地方，楼下柜台并没有人。她想回到望秀楼去找青姑娘，可是通向长廊的门上了锁。
复妍无奈地回到房中，发现弟弟抖的比先前更加厉害。她急忙打开柜子。翻出所有的被子给复薪盖上，可依旧没有多少用处。
“姐姐，姐姐。”
复薪没有意识的呼喊。
“我在，我在。”
复妍赶紧握他的手回答。
“姐姐，不要走。”
复薪在梦呓。
“姐姐不走，哪也不去……”
“姐姐，其实你不是我的姐姐。”
“傻孩子，我就是你的姐姐。放心吧。”
复妍心疼的看着弟弟，将他的手紧紧的握住，好来安慰他的梦呓。
就在这时复薪开始全身抽搐，手脚不自觉的夸张的向内蜷缩，身体的热度也在上升。此时那些厚重的被子全都散落在地。
复妍害怕极了，只能不停的给复薪揉搓四肢，让抽搐的四肢好受一点。
“好冷。”两个字从病人的嘴里哆哆嗦嗦的蹦出。
复妍已经无能为力，她慌张的看着弟弟，随即拿起被子盖在了自己和他的身上，在温暖的被窝中一边帮揉着他的胳膊，一边给他暖被窝。
短短片刻复妍已经满身大汗，复薪也已沉沉的睡去。
天终于亮了，破晓的光明正唤醒房间里的一切。复薪感觉自己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压的不能动弹。
好像胳膊被人抱着，双腿被人夹着。那个人的头还压在自己胸前。
他既紧张又害怕，用唯一能动的眼睛正四处观察。
在几秒不完全的观察后，他接收到了两点信息，一是老姐不在，二是望秀楼是黑店自己可能被卖了。
他轻轻的试探了下四肢，发现自己被压得很实，居然动不了。可比起自己的安慰，他更担心姐姐的，只能拼尽全力试一下，看看自己能不能挣脱。
一声“嗨”划破清晨的天空，吓得树林里的觅食的鸟儿都飞散了。
复薪站在床上，四肢伸开。看着刚才被他掀开的被子，以一种旋转的方式落在地上。被子里好像还有一个人，正披头散发的一同滚下床。
当他看清人形跪下去伸手去抱时，已经晚了。
“哎呦。”
复妍的头撞在床柱上，腰磕在了床榻边，人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苏醒，眼睛还是闭着。
可复薪是彻底醒了，赶紧下床抱起复妍放在床上。
“对不起，姐，你没事吧。我以为我被绑架了，没想到是你。”虽说是道歉，可话里却透露出欢快的调来。
复妍听见声音也没有顾得上头上的伤开心的打量眼前人。
“你好啦，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一问把复薪问蒙住了，他四下打量自己：“我没事啊？倒是你，你额头都青了我去找些药来。”说罢就想推门而出。
“哎呀，你回来。”
复妍想拉住弟弟，便赶紧坐起来拉住他，奈何这腰也撞的不轻，差点又摔下床。
“姐，你别动，我就是出去看看”
“回来吧，外面没人，你还是等外面有动静了，再走吧。”
复妍忍着痛无奈，憋着心中一口气强忍着说。
“这是哪里？”
“望秀楼的客栈，昨晚你发热了，我四处给你寻药，发现通向望秀楼的门上了锁，估计要等被人来接吧”
“我昨晚发热？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可思议的复薪走回床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姐姐。
“许是你酒喝多了，又吹了风吧。反正在楼里你就醉的不省人事。好不容易把你扛到客栈，你就开始发热。害我着急了大半夜。”
复妍的语气中有些责怪的意思。
“你照顾我一夜？”
复薪试探的问道，脸上却是欣喜。
“对啊，一会说冷，一会抽筋的。我出去也没寻到人，你说着急不。”
“对不起啊，姐，让你担心了。放心好了，以后你要是生病了我也这般照顾你。”复薪感觉自己这么说有问题赶紧，“呸，我乱说话，姐，你一定平安健康。”
被弟弟这一逗，复妍的身体也好多了，翻了一个白眼随即问道：“你真的好了吗？有没有哪里疼，或者哪里不舒服，先别着急回答，好好感受下。”
复妍躺着不能动，但是手却在检查复薪的胳膊和额头的温度。
“我感觉有点饿，还有头有点晕。”
“饿了，看样子是好了。好了就行。头晕一定是昨天喝酒喝的。一会回去我们好好的吃一顿。”
“我昨天真的喝了很多酒吗？”
“对啊，昨晚你就和变了一个人一样，遇到酒就喝，遇到人就笑，也不管认识不认识。我拉都拉不动，后来你就醉了。”
复妍回忆道，但有这样行为的不止是复薪，可以说是所有的客人都这样。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复妍比了一个“嘘”，示意先别出声，好好听听看。果然最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敲门的人正是王彦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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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一幕肯定是不能让外人看到的，可是门外的敲门声有些急促了。
“有没有东西，遮下我的脸。”
复薪着急的想从床幔上撕下一块布。
“你袖子里，有手帕，拿出来快点。”复妍想起自己随手塞进复薪衣服里的手帕
复薪赶紧在身上四处搜寻手帕的影子，找到后，赶紧学着青衣一般蒙住了脸。
“怎么样。”
“不错，只露一个眼睛看不出来，去吧。”
“醒的够早啊。”
没等门完全打开，不速的来者迫不及待的进入，一副主人的做派扫视着房间里的二人。
“我们醒的早不打扰人，不像某些人，自己醒了就算了，非要跑来别人的屋子。”复薪没好气的嘲讽。
“你遮着脸干嘛？”王彦临好奇的问。
“怕口臭熏到你。”
复薪说着绕过王彦临，做到了床边。这时王彦临的目光停留在床上的复妍身上。
“她怎么了？”王彦临又问。
“你一大早问题有点多啊，看不出来吗？受伤了，还非问。”
王彦临伸手就想要检查复妍的伤，复妍害怕赶紧用被子盖了起来。
“放心，我就是看看。这温柔语气立刻引来了他人的警觉，别人听不出来，可复薪明白了。
好在被窝里的人不相信王彦临，更没有接他的话，依然躲在被子里。昨日发生的事情，全部历历在目。
“她的腰杠到了床榻，头撞到了床边，其他的都没事。”
复薪轻轻的拍着被子，挡住王彦临的路。
“怎么受的伤呢？”
“我睡觉不老实，把她挤下床了。”复薪也不想听王彦临继续没完没了的问问题，“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先出去吧。”
“好，反正我来就是看看你们可安好，既然没有什么，我就回去了。一会儿会有人接我们回去的。”王彦临说完，看了一眼带着面纱的复薪就走了。
“这人真烦，一肚子坏心眼。”
复妍不想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让弟弟担心，但厌烦的心还是表露出来。
“可不就是嘛，我一个男人都觉得他恶心。对了，一会我们怎么办，我不能一直带着面纱出去啊。”
复薪也挺着急的，这身份还得隐藏好。
“我有办法。”复妍想到一个好办法，她挣扎的坐起来。
“你别动，你告诉我，我来做。”复薪害怕复妍腰疼，小心的扶着她。
她搀扶着他的手缓慢的下床。
她又摘掉了他的面纱，对着满是胡须的脸，她笑了。她用手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虽然这个办法不是很好，但也只能将就了。”
复薪虽然不知道姐姐的办法是什么，但百分百信任。
复妍找遍了全屋，除了简单的纸墨笔砚，再没有其他。
于是复妍揪断了自己一缕头发，剪成小小的一段一段的，贴在自己和复薪的脸上。
可是头发完全粘不上，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望秀楼的小斯给他们送饭来了。
他们吃着馒头，陷入了沉思。复妍望着手中的馒头想到了办法。她把馒头用一点点的水化开，成功的把头发粘在了自己的脸上。
“虽然有些刻意，但是我们就是假装啊。”
复妍自言自语，喜笑颜开。
“但是也太假了吧。”复薪正在照着镜子，表情十分嫌弃。
“就是要假，我们又不是糊弄别人，只要糊弄那个人即可。”
复妍看着八字胡的复薪哈哈大笑。
不一会，小斯来接他们去渡船。夜里的一场秋雨，让太阳都冷了几分。这些从望秀楼出来的人，冷的都打了个激灵。
王彦临似乎很在意他们二人的胡子，时不时的就要盯着他们的胡子一会。
“喂。你看够了没有，你不是男人吗，你不长胡子啊！”
复薪故意装作很夸张的男人声凶王彦临。
王彦临也不好意思的，克制自己不再看他们。
船一批一批的开到了码头，客人们也一个接着一个下了船，还是那般鄙夷和不屑的各自走开。
复妍和复薪照例走在王彦临的身后。王彦临好像故意不理他们似的，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跟上，自己一个人甩开大步的往前走。
到家后，子叶迷迷糊糊的看着带着假胡子的复妍和复薪还以为是公子带回来的客人，准备他们他们去前厅等着。
“呀。你连你家少奶奶都不认识了吗？”复妍捧腹大笑，看着子叶的傻样。
“哎呀，少奶奶，雁秋姐，你们这副打扮我真没有认出来。”
子叶羞红了脸。
“怎么样，少奶奶我是不是玉树临风啊。”
复薪看到羞红脸的子叶调侃道，他就喜欢子叶这单纯不加修饰的反应。
“嗯，这么仔细一看，还真很俊俏。”
“那就放过你了。我们回去吧。”
“少奶奶，你们去哪里玩了，一夜都没回来。”
“哎，别提了一点都不好玩，下次再也不去了。”
复薪故作委屈的说。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家睡觉呢！”
“啊？外面还有不好玩的地方啊。”
子叶不可置信，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可不是嘛，外面的人真坏。”
“你们不会又遇到马贼了吧？”
子叶吓的突然转身。
“没有，没有。你多心了。这马贼是明着坏，有些人是暗着坏。”
复薪说这话的时候，王彦临刚好从房间出来，恶狠狠的瞪了复薪一眼，没有搭话就回书房。
“雁秋跟我回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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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薪也狠狠的瞪了王彦临一眼，便吩咐子叶打水。
水送来了，下人也支走了。复妍拿出藏在首饰盒里的剃刀，帮复薪刮胡子。
“姐，真是辛苦你了。”
复薪静静的享受二人独处的时光。
“你瞎说什么？明明是你一直在帮我。”
她很认真的操作，深怕不小心割伤弟弟，即便如今她的技巧已经很熟练了。
这是子叶抱着一大堆东西，推门而入。正巧看到了这不和谐的一幕。
“少奶奶，这是昨日和香堂送来的东西，我给您送过来，看看一会上妆能不能用上。哎呀，雁秋姐姐小心一点，刮脸不能用刀的。”
雁秋被突如其来的子叶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割伤了复薪的脸，好在复薪一把扶住了复妍的手。没让刀再伤他人。
“少奶奶，你没事吧，我刚才手抖了一下啊，没割伤你吧。”
复妍没功夫管子叶，担心的拖着复薪的脸查看。
“没事，有事就会流血了。子叶，下次进门前敲个门吧。”
复薪很享受这样的关心，并没有责怪子叶的意思。
可子叶被自己吓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复妍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开口说是自己的错。接着拿出昨日买的胭脂，用粉扑轻轻的沾了一点给复薪上妆。
子叶问道这香粉的味道也笑了起来，复薪打算继续收买人心，拿出胭脂水粉让子叶随便挑选。
“真的要给我们吗，雁秋姐姐？”
“真的，快起叫子兰一起选吧。”
复妍看着两个丫头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也安心不少。可一个没站稳，晕了过去。
“快喊大夫。”这声语气里只剩下惊恐。
不知道过了多久。复妍微微的睁开眼睛。她的嘴巴在冒火，头炸裂似的疼，全身就像被灌了铅一样不能动弹。头不能动，一动就晕的想吐。
“水。”
她轻声的喊了几遍后，发现没人应答。她试图站起来去找水喝。
她刚爬起床，才发现自己在复薪的房中，而房间的主人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她不想打扰他，便下床走到桌边倒水喝，就快要走到桌子边的时候，双腿一软又摔倒了。
“你怎么起来了，有事就喊我嘛。”
复妍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绕，很是舒心。但这臂膀的主人说话确实慢慢的责怪之意。
“我想喝水，可头疼，脚软。”
复妍只能委屈的说。
“都怪我睡着了，不然你就不会摔倒了，你可不能再摔了。”
复妍觉得头疼，伸出手摸摸自己的头，被包了一层纱布问，好奇的问道“我的头怎么了？”
“你早些晕到的时候摔到了头，有些出血，大夫来看过了给你包了药。”
“你说我一天之内摔了两次头，会不会变傻了。”
复妍看出了眼前人的担忧和自责很难过，只能说些胡话缓和下气氛。
“没关系，你傻了有我呢？”
王彦临打开了暗门，伸出头看看房间内的情形。
“我听到了动静，没事吧。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谢谢你的好意。你也早些休息吧。”
复薪很没好气的敷衍着他的回话，吃了闭门羹的人只能将门重新关上。
“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4个半时辰了吧，现下已经入夜了。”
复薪指了指外面的天色。
“我怎么晕倒了呢？”
“都怪我乌鸦嘴，你也受了风寒。一定是昨夜照顾我，累的。”
“并不是，或许我也是喝多了。我身体好，所以发病晚了些。”
这个理由太蹩脚了，不过好在听者不再一脸忧愁。不过片刻后，又恢复了焦虑的面容。
“怎么了？”
复妍问。
“你晕倒后，我把你抱到我的床上，王彦临却想抱起你送回你自己的房中。”
复薪一筹莫展的说。
“很正常嘛，我是你的丫鬟，理应回到下人房里。”
“不对，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你多想了。他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的身份。”
“现在不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了，万一他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怎么办？”复薪越说越着急。
“不可能，我是你的陪嫁丫鬟，只要你不同意，没人能做主。”
这番话，算是双向安抚，说者和听众似乎都放下了心。
复薪尴尬笑了笑说。
“我在屋外和大夫商量你的病情，进屋看到王彦临想要亲你。”
“咳咳咳咳~他亲到了吗？”复妍呛了一口水。
复薪摇摇头：“或许是我看错了，他说，他只是在试探你的呼吸。无论我如何你都得离他远一点。”
复妍点点头，此刻的她也很担心。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王彦临对她说的内容告诉复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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