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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烛火开花景母至 温良恭俭生好感
    看这妇人,年纪约在五十上下,体态优雅,素面朝天却颇为好看,虽然衣着并无华贵之处,但举止之间自有风雅。

    难道是景毅臣的娘吗?

    正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的时候,就听来人说道:“姑娘,你醒了?我给你倒一杯茶吧。”

    说着她便帮我倒了一杯茶。

    “您是?”我晕晕乎乎的接过茶。

    她说:“我是景毅臣的娘。”

    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还是有点惊讶,我连忙喝了一口便要下地作揖,却被她拦住了。

    “不妨不妨,你喝多了酒先歇一歇。”

    我有点不好意思,问她:“如今时辰是……”

    “戌时已过,如今,二更了。”她和颜悦色的摸着溶月的头。

    我更不好意思了:“额……多有打扰,我得走了。”

    想到我爹我娘还在等我这个“疯丫头”回家,只怕回去晚了少不得又要挨揍,我就赶紧下地,刚走了两步,就难辨方向的向左拐去,又向右飘去。

    她赶忙扶住我:“你喝的太多了,这样走不得。”

    “没事,我能行。”我倔强的坚持,真不知道为啥景毅臣不把我直接送回家,却把我放这里。

    如今他连个人影儿都不见了,真是有点生气啊。

    景毅臣的娘似乎能看出来我的心事一般,对我说:“阿臣将你背回来的时候,你还在说喝多了不敢回家,怕你娘责怪,正好赶上他要做做工,因此他便将你留在了家里,说等你好一些了再送你回去。”

    “啊?这么晚还要去做工?”我没想到自己会胡言乱语,有点尴尬,也不知道自己在他背上说了什么。

    景夫人点头:“他这做工是不分白天黑夜的。”

    “那也太辛苦了。”我看着溶月,溶月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她居然一点也不困。

    “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们休息了?”我晕的坐下来,感觉喝酒喝成这样,实在不好意思。

    “不要紧,溶月晚上喜欢听故事,她人小精力旺盛,常常很晚才睡。”

    我这才想起来景夫人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的一本小册子来,如今就在桌子上放着,偷偷一瞥,却是一本《三字经》。

    再看看屋内陈设,一切干净整洁,仿若新家一般,朴素里透着庄重,庄重里还带着华美,我不禁有点好奇:眼前的景夫人大概是打理家庭的一把好手。

    “你若着急回去,就需要多喝一些水,等你走路稳了,我找一顶轿子送你回去。”她帮我续杯,我连连道谢。

    景夫人的亲切随和缓解了我内心焦虑,溶月倚靠在她身边看着我,又害羞又好奇的眼神让我觉得她很可爱。

    景夫人还弄了不少点心:“你喝酒这么多,想必饭没怎么吃,肚子估计也饿了,正好我做了一些烧麦,你可以尝尝看。”

    她从笼屉里拿出来一盘热气腾腾的烧麦,房间里顿时就被烧麦的香味笼罩了。

    我的馋虫也苏醒了,嘴里推辞着,但是手却特别诚实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斯斯文文的吃起来。

    “这颜色是绿颜色的,真好看。”我忍不住赞叹。

    “这是翡翠烧麦,用青菜汁和的面,好吃吗?”她问我。

    我点头:“太好吃了,这个味道真是太香了,比我在外边小吃摊和酒肆吃到的都好吃。”

    “奶奶,我也想吃。”这时候溶月开了口。

    “溶月,先让客人吃,奶奶完了再给你做好不好?”景夫人摸摸溶月的头,笑着问她。

    我连忙说:“夫人做了这么多我可吃不完,不如我们大家一起吃的好。”

    景夫人摆摆手:“我吃饭向来少,我已经用过晚膳了,只是不知道这小丫头晚上也是吃饱的,如今见你吃她也想吃了。”

    溶月悄悄对景夫人说:“她好漂亮。”

    “是因为漂亮所以姨姨吃你也想吃吗?”我听见了笑眯眯的问她。

    溶月害羞的点头,我想可能是我疏忽了,居然忘了小孩子在身边,于是便夹了一枚烧麦给她:“吃吧,小孩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容易饿也很正常的。”

    景夫人笑着摇头问溶月:“你真的饿了?”

    溶月说:“饿了。”

    景夫人对我说:“真是不好意思,只能再添一双碗筷了。”

    “不妨事。”

    景夫人去厨房了,屋子里只留下我和溶月两个人,我看着眼前这个不停和我说谢谢的孩子,怜爱之心油然而生。

    溶月是个很懂礼貌的孩子,但是说谢谢次数很多让我觉得怪怪的。

    在我幼年的时候,也同溶月一样,习惯了对每个人说谢谢。

    如今依旧习惯了说谢谢。

    但是,我越来越发现谢谢两个字除了礼貌之外还影射了更多的含义。

    尤其是频繁的说谢谢,我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对我来说,每次别人对我好或者帮助我一次,我就大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总有一种这样的好本不属于我的感觉,于是我特别爱同别人道谢。

    每次说谢谢,一些亲近的人便同我讲:“怎么这么见外?”

    我还特骄傲的说这是礼貌。

    可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溶月同我这么讲的时候,我分明感受到的是见外与她的小自卑。

    见外?她为什么不能同我见外?我与她素未相识,于她而言我本陌生人,根本谈不上见外,可这奇怪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自卑?如果说溶月从小生下来就没了娘,确实缺少了母爱,着实可怜,对着非亲人之外的帮助说谢谢也是无可厚非。

    偏偏我内心波澜不断,这是怎么了?

    景夫人的再次出现,让我的思绪回转。

    溶月已经用手抓着吃完了一个,我见状,掏出来自己的绢巾帮她擦手。

    景夫人看我这样,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感激:“把你的手帕弄脏了,回头我帮你洗吧。”

    我说:“不过一块手帕而已,不碍事的,这个我自己来就行。”

    正说着的时候,就听门又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景毅臣,他见我们在灯下坐着有点吃惊:“你醒了?”

    可能他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清醒。

    “伯母让我喝了好多水又吃了好多好吃的烧麦,故而清醒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景夫人也很惊讶。

    他笑着说:“我有点担心,所以先回来看看。既然醒了,现在送你回去也还可以吧?”

    原来他是替我担心,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会挨揍呢?

    我正好想回家便答应了。

    这次走路果然不晕了,我心里开心极了。

    溶月扑到她爹的怀里,甜甜的开心的叫爹爹。

    “爹爹要去哪里?我不要爹爹走。”她委屈的快要哭了。

    景夫人就在旁边劝溶月:“爹爹出去送一下姨姨,待会儿就回来陪你。”

    溶月听了还是搂紧了景毅臣的脖子不肯放:“那我也去送姨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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