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巧了,难道说我们两个臭味相投?”我举着筷子点点他,“我都换这装束了,你还认得我?”
他只是笑,又问我:“可否两人凑一桌。”
我心想反正我女扮男装,无妨,便点头同意了。
我两个坐一起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这时候我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一风流公子,正和一粉衣女子调笑,因为那女子有点音高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一看发现这男的我认识啊,这不是林颦然的未来夫君嘛?
这怎么还跟别的女人在这里调笑上了?
我的眼神有点喷火,可能被景毅臣发现了,他问我:“你看什么呢?”
我咬牙:“自然是看一对狗在吠了。”
他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说:“怎么回事?”
我就同他讲了,完了我说:“得亏我穿的这身,才看见了事实。”
说着,我就要起身去教训那个男的,结果却被景逸臣拦住了。
“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要冷静。”他按住了我。
“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这人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要不教训他,我都不姓柳!”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不让我起身,并且还凑过来低声同我讲:“你现在教训了他你是爽了,你可替你的好友想过?”
“我怎么没有?我好友嫁了他那才是不幸,我一定要当面戳穿他!”我气的螺蛳粉也吃不下去了。
他却依旧温和,说:“你若当面挑明了,他既然被你抓住自然翻脸无情,这婚不是你结,你还要考虑你好友的颜面。”
我不耐烦的低下头吧啦了两下螺蛳粉,愤愤的说:“颜面,颜面,要命的颜面,小二,结账!”
看到这种人,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更不想在这地方多待一刻,我生气的拂袖而走。
出了门,景逸臣也跟了过来。
“你干嘛跟着我,你和我只是拼桌,你继续吃啊!”
“哪里有你走我还吃的道理?”
我生气的不想理会他。
走了几百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有点憋不住了,停下来转过身来对他说道:“你怎么还不走?”
“夜深了,我得看着你回去。”
“我不回去,不要你管,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我劈头盖脸的数落一句,继续往前走。
搞得我两像闹事的夫妻一样。
他依旧不气恼,继续跟着我,听我数落男人。
“你就说吧,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脚踏好多船?”
“没有,也有正直的。”他回答。
“正直的男人,那是凤毛麟角!我真是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男的。”
“既然是第一次,为什么还说凤毛麟角?”他反问我。
“这不是自相矛盾,而是我听说的多了,但眼睛实见的发生在我面前的还是第一次。”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问他:“你为什么不说话呢?你看到这样的就不气愤对吧?因为你也是男的。”
他说:“怎么会不生气呢?只不过见的多了。”
我一愣,说:“也对,你们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是我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回答:“这世道如此,但并非每个人如此。刚才拦你,是要你有个缓,以免不计后果。”
我停下来问他:“你难道是害怕我的好友是那样能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的人?”
他笑笑,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我不是害怕,只是看多了。你我看不惯的,别人或者甘之如饴也说不定。”
我倒退几步:“这不可能。”
他说:“可能不可能,明儿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正色道:“我知道你正义感十足,这固然好,可你也要允许别人眼睛里有些许的沙子。”
“那你的意思是看到非正义的坐视不管?”
“不是不管,是要给别人留个体面。至于别人选择信与不信,听与不听,爱与不爱,那是别人的,我们不应该过多干涉。”
“我不懂你的话,你让我觉得这过于自私了。”我难以接受。
他依旧温和的笑着,说:“佛渡有缘人,若你真想渡你的好友,先要她愿意被渡才行。”
我气愤的回了家,一夜没睡好。
我就不信,我的好友不愿意被“渡”。
于是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林府找自己的好友林颦然。
林颦然听我这样一说,只是笑着递茶给我,说:“许文博惯来有一些姐姐妹妹,他同她们吃个饭聊一些诗词也是常有的事儿。”
“可我没听见他聊你说的那些。”我喝着茶,感觉十分苦涩。
“那是你刚好没听见吧。”她笑着说,“我听他说起过,因此也不见怪,你可别误会了他。”
“我怎么会误会呢?只怕你不肯信罢了。”我盯着她看,“你怎么就那么喜欢那个人?”
“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学广志,大家都喜欢他,人缘好的很,如何我就不能喜欢了?”
我叹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担心你。”
“此话怎讲?”她似有不解。
“你想想看,他才华出众,又惹众人倾慕,这是对你好还是对他好?若今后你嫁了他,他果真脚踏多只船,可凭着一张巧嘴和人畜无害的脸,众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依旧取信于他,而你已经嫁为人妇,谁会真为你考虑?谁又会真疼你受委屈?”
她低头似在思考,继而说:“我相信他不会的。”
“我的好姐姐,我的好妹妹,你脑子清醒一点行不行,这眼看着都不信,还真打算见了棺材才掉眼泪?那就晚了。”
她将头一撇,说:“诺诺,你不懂,我不如你活的那么洒脱,我有父母,我得对他们负责,况且难得寻觅这样一位大有前途的男儿,如果我只因为这个事就退婚,一来我们林府会被说成小题大做,没有气度,二来退婚后我已经19岁,好人家供我挑选的也不多了。再者,他就是再脚踏多只船又如何呢?我父亲好歹是朝中三品大员,他家境不如我家,他若婚后敢乱来我们家也不会轻饶他的,这事儿你就当没看见就好了。”
我瞪大了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我难以相信真的有一叶障目的存在。
“林颦然,固然,婚姻关乎家族颜面,固然,婚姻当该百里挑一,可是不专一乃婚姻大忌,你真确定你这颗心日后不难过吗?你可要想好了啊?”
“难过不难过,那都是日后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更何况都已经订婚了。”
我气的暴走,来回踱步。
她看我这样,便说:“我知道你为我好,只要你有这样记挂我的心就好,我们还是好姐妹,就算日后靠不上我也能找你说说话呀。”
“拜托,你是和许王八过日子,和我说话就好过了吗?”我生气的说道。
她用乞求的眼神制止了我的坚持。
“罢了罢了,你若非要,我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我叹气,不久从林府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