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佳人之事多在戏文里出现，现实往往是一地鸡毛。

    第二日上午，我就拉着暗香去了离家很近的京都金牌冰所，这家店在一个巷子里，我平日里虽然知道但从来以到这里为耻辱，而今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春日里风大，我戴了个遮脸的斗笠，也好掩人耳目。

    悄咪咪的说，这脸一遮挡了，安全感爆棚，虽然可能在旁人眼里有点“自欺欺人”。

    招呼我们的是一个貌美的大姐，她盘着飞天髻，皮肤白皙，热情好客，看见我就像看见钱一样，一把拉住我：“哎呦，姑娘，这么好看的我还是头一遭见，快进来坐罢，想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咱们家都有！”

    我有点小期待，跟着她到了店里，就看见前来询问的人挺多，多以老者、女子居多：“这里人好多啊。”

    “我们生意好着呢，姑娘咱们这边请。”她带我进了一厢房，顿时安静了不少。

    待我坐定，她叫人端了茶给我：“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情况，又想找什么样的？”

    我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她只是笑着看我，完了才说：“姑娘保养的真好，长了一张可人儿的娃娃脸，都2了看起来不过14、5，但确实年龄大了些。”

    暗香在旁忙说：“您这里可是京都第一，这还能难得倒你？”

    “那姑娘想找什么样的，你先说。”她依旧笑着看我。

    我有点发呆，这个问题好多人问过，爹娘问过，亲戚问过，闺中好友问过，相亲的人也问过，可是让我具体形容我确实形容不上来。

    “合适的。”

    “这个范围有点大，你指的是哪方面合适的？”

    “家境、身高、相貌、才学、人品。”我掰着指头说。

    “这个要求嘛，也不难，虽说像你这个岁数的男人们大多都结婚了，可总能抓几只漏网之鱼不是？”她笑着回答。

    “您这里可有这样合适的人选介绍给我？”我问她。

    “有的有的。”她回头叫一个丫鬟，“拿我的册子来。”

    等那册子到了我刚要接过去看，对方却按住了：“姑娘，按规矩，这里有两本册子，一个中册，一个上册，价格不同。”

    “为什么没有下册？”我问。

    “你一个官家小姐，和下九流的人自然不合适，当然不需要了。这中册和你家境差不多，上册自然是众人眼红的好人选了，比起你来有过之而无不及，你看你选哪个？”

    “它们价格如何？里面的人选又有多少个？”我仔细的询问。

    “中册一两银子，上册五两银子，人选管够，直到你找到满意的为止。”她自信满满的答道。

    “小姐，我看能行，只要相亲次数足够多，肯定能撞大运！”一旁的暗香插嘴。

    我却犯难起来：到底选中册还是上册？

    都讲门当户对，这万年不变的道理难道能是错的？

    我眯起眼睛来，搜索脑海里过往的见闻和经验，迅速判断：“那我要中册。”

    “啊？小姐？你怎么能选择中册？”暗香眼巴巴瞅着上册，“五两银子咱们能掏得起。”

    “你不懂，暗香，差距太大日子里磕磕碰碰太多了，大家自小见的不同，用的不同，穿的不同，吃的不同，学的不同，自然眼界也不一样，五两银子咱们的确出的起，可出不起嫁人以后日常的巨大开支和婆媳矛盾啊。”

    我把一两银子拍在桌子上：“我要中册！”

    “想不到这位姑娘竟然有如此见识，来我这儿的人见了这两本册子没人选中册的，你还是头一个头脑清醒的。”

    我笑一笑，说：“承蒙夸奖，单凭你这一句话，我就知道选择上册的结果都不怎么样。”

    那人讪讪的笑，用茶掩饰尴尬，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除了牵线以外，还讲那么一点点缘分，这缘分二字玄之又玄，非你我所能控制……”

    我已经接过中册来认真翻起来：“不知如何称呼你？”

    “叫我莫离就好。我来给姑娘介绍，这一位，年纪比你小两岁，他爹是咱们京郊富源村的里尹，在新正坊刚置办了宅子，自己开着个香料铺子，生意红火，身高比你高点，眉清目秀，你看如何？”

    “没读过书？”

    “字肯定认得，书可不一定读过。”

    “不太合适，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