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使者？

    陈迟眼睛瞬间就亮了，那可是新手教程里的宝箱怪，还是固定掉落。

    难怪看这人就觉得有缘，原来是老朋友，也不知道他身上带没带那个祭祀匕首，没这玩意要杀太岁是真的有点费劲。

    不知道这人与新手教程的优雅猎手比孰强孰弱，反正陈迟已经盯上他了。

    这么多人被塞进一个副本，场面会出现混乱的肯定的，除去宁晚与陈迟以外，其他人并没有联手的意思，杀手姐妹踩着会议桌揭开天花板，再次复刻了上个副本的战术，仗着身材好新勾当敏捷爬进了通风管道。

    渡鸦教团的唤灵使打开了会议室的门，径直步入外界大厅，黑暗中隐约传来了躁动不安的吼叫声，暗示着危险即将到来。

    能被自家主神丢到这里的不会是泛泛之辈，一群使徒并没有像传统恐怖电影里的普通人那样惊慌失措，在思考片刻后全部选择了离开会议室。

    “我们也该走了。”宁晚低声说，“我只要得到与实验项目有关的资料就好，其他的收获全部归你。”

    “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要突然借用能力，我会陷入一段虚弱时期，如果分头行动，我会拒绝你的借用请求。”

    “借用能力会使你陷入虚弱？明白了，我不会那么做的。”

    陈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助战能力需要得到原主同意，还会令对方虚弱，看来那枚戒指并不是简单的借用，而是抽取。

    宁晚是个很不错的队友，双方任务目标又不冲突，陈迟当然不会自断一臂——跟队友组队本来就是他最想要的功能，能实现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两人留到最后才走，但并没有间隔多久，距离第一位使徒开门大概只有一分钟，结果出去后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仿佛这些人都被黑暗吞噬了。

    “这地方有问题。”陈迟说，“你有看出什么吗？”

    宁晚知道他想问什么：“有点像全知全能者的认知禁界，但这里没有被神明注视的迹象，估计与实验体有关。”

    “得找到实验资料才行。”

    整栋大楼的电源被切断了，通道里只剩下渗人的应急灯灯光，但这光芒似乎受到了无形压制，无法向外扩散，到处都是一片漆黑。

    5层就是会议室和观光区域，并没有值得探索的地方，两人直接顺着有光的方向走，很快找到了安全通道的楼梯口。

    沿途可以看到地上残留着不少已经干涸的血迹，有扇形分布的喷溅，也有呈条状的血迹，被一路拖曳到通道深处。

    陈迟扫了一眼墙上5楼的标志，心说自己刚才造谣了，不是“是男人就下一百层”，而是下五十层。

    “你自己小心，我不会保护你的。”

    以他丰富的游戏经验来判断，这时候大概率会遇到袭击战。

    宁晚撇了撇嘴，虽说对方这是很理智的举动，但乍一听还是觉得有些无语，可能是因为下午刚刚被某人的无视了心里有点不爽……说起来，这两人真有点像吧？

    眼前的身影与陈迟的形象慢慢重叠，两人说话的风格也高度相似，只是这张脸……

    她认真打量陈迟的脸，突然发现有点奇怪，自己分明极其擅长记忆细节，却完全无法复现出对方的五官特色，就像是认知受到了干扰。

    “你是不是戴了无形学院制作的面具？”宁晚问。

    行走在满是血迹的楼梯间里，换成其他人都被吓到了，但陈迟却没什么反应，属实是恐怖游戏玩多了，对低级的jumpscare完全免疫。

    “不要试图探寻我的身份，这对合作没有好处，你说想要知道有关于第十四位神的信息，想好用什么来交换了吗？”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恐怖游戏场景更适合聊天，既能缓解紧张感，又不用担心有人偷听——能偷听的应该也不是人，找出来杀掉就好了。

    “石板，无形学院的珍藏远超其他势力，这也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交易条件。”宁晚坦白道，“我需要通过探索秘密来晋升，只有晋升到更高等级才能接触到更多的秘密，当然也包括石板，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很不错的提议，但我有一点很好奇，为什么所有石板都与第十四位神有关？其他阵营就没有自己的遗留物品吗？”

    “嗯……确实没有。”宁晚思考了一秒，“可能是因为我们的传承并没有断绝，所以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留给后人？”

    这话给陈迟说无语了，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说不定人家阵营里还有从远古活下来的老怪物，好在他对这个头盔背后的历史也没什么归属感，只为自己而活，所以并不在意。

    “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个副本，不如线下约着见一面？我找了一块有关于晋升仪式的石板，应该对你有……小心！”

    说话瞬间，宁晚干净利落地对着前方开了几枪，黑暗中传来痛苦的怒吼，对方非但没有被逼退，反而借着狂怒发起袭击，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

    见状，宁晚直接清空弹夹，并提醒陈迟。

    “左前两步的位置。”

    黑暗确实有古怪，那脚步声都到了眼前却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

    陈迟按照宁晚的指示上前两步，挥动扳手朝着前方的位置用力砸去。

    咚——

    这一击纯属摸奖，但是真的给他摸到头奖了，陈迟从扳手上清晰地感受到某种物体碎裂的声音，随后看到了袭击者的模样。

    那是一只通体苍白的人形怪物，尖牙利齿，蜷缩着身体，目测身高不到一米六，体态像是猴子，全身没有一根毛发，几乎透明的皮肤下能看到如蛛网般密布的血管，其脖颈后方印着一个黑色数字：11。

    那一扳手敲碎了它的颅骨，造成巨额伤害，宁晚以极快的速度换上弹夹，又往伤口里补了五发子弹，怪物这才慢慢停止挣扎。

    “脑死亡有效，不知道击中心脏效果怎么样。”

    杀死瞬间，手机传来震动，从锁屏界面可以看到新增了一条“猎杀实验体、获得累计奖励”的支线任务。

    陈迟还没狂到敢凭一把扳手就去主动猎杀怪物，他收起手机，用脚尸体翻面，看到一张长满尖牙的大嘴，血肉模糊的面部中央有一颗眼球。

    即便本体死了，眼睛依然不安地转动着，凝视在场的两人，格外怪异。

    “窥探之眼。”

    陈迟瞬间认出了东西的来历。

    “是……看来认知禁界就是它引起的。”宁晚皱起眉头，“这是中阶使徒才有的能力，为什么会出现在实验体身上？”

    说话同时，宁晚蹲下身，变魔术似的从袖中抽出一把带有握柄的薄刀片，直直刺入了怪物的眼眶。

    陈迟惊了：“这是在做什么？”

    宁晚挖出那颗眼球，握在手中，再松开时，眼球后方的断裂肌腱已经刺破皮肤，与她的掌心融合在了一起。

    “认知禁界还没散去，证明同样类型的怪物不止一只，我需要更多的眼睛来看清未来，刚才如果它袭击的是我而不是你，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