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果一边对牡丹亭的来路引颈张望, 一边小心翼翼的瞥着一旁来路不明并虎视眈眈盯着他的女子。
时间须臾间慢慢溜走, 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当空, 青果原本站在笔直的身躯开始疲软, 站姿由左脚换到右脚, 由苍松拔立到半倚到牡丹亭的柱子上,最后奄奄的坐到牡丹亭的石栏上, 摸着扁扁的肚子,吞着口水, 无精打采的等着东方启。
耳朵抖了抖,唏唏唆唆的声音在耳旁响起,紧接着一股桂花糕特有的香味传来,青果只觉得嘴间清口水直冒,忍不住侧头望去,那女子正拿起一块糕点放在鼻间一嗅, 后面放进嘴里, 微微闭上眼,像是吃着人间美味,一幅很享受的样子。
“咕咚”, 青果咽下了一口口水,那女子像被青果吞咽的声音惊起, 张开眼看着青果, 随后很是明白的笑眯着眼, 她低头从手里的纸包里捡了块桂花糕递给青果。。
青果愣了愣, 狐疑的看着她并没有去接, 她但笑不语的把手里的糕点扬了扬笑得很无害,见她如此盛情,青果犹豫的接过糕点在手里拿着并不往嘴里送,即使这糕点看起来如此诱人。
那女子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青果,然后再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很享受的吃掉,似乎在以行动说明此糕无害。
青果看她如此一来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了,他把糕点送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小口,尝到其味后两眼放光,接着把整块糕点都送入了嘴里,那女子笑盈盈的看着青果把糕点咽下,幽黑的眸里闪闪过一丝狡黠。
那女子继续把手边余下的糕点送到青果面前,青果也不客气的拿了往嘴里送,吃完后很自然的接过那女子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去甜腻,青果并不是无防人之心,他师傅是神医,虽未传授青果什么本事,但青果从小耳濡目染下也懂得很多,这糕点经他初步一尝并无异常,所以他才敢放心大胆的吃,再加上那女子长得一张酷似东方启的脸,这也让他卸下了防心。
“饱了吗?”那女子笑盈盈的问道。
“嗯”,青果重重的点头,那女子拿出手绢很自然的擦去青果嘴角的粉屑,青果征然看着她的动作,一时忘了回避……。
那女子收回手绢放入了怀里,然后挨着青果在石栏下坐下,态度自然得像熟悉的人般,青果看着她有些恍惚,这神情像极了东方启,这般自然的相处模式似乎与记忆中的感觉相近……。
“看什么”那女子问道。
青果猛的回神,甩了甩脑袋,定睛的看着那女子道:“你和我一个朋友长得很像”。
“是吗?”那女子淡然的回了一句,没有长谈的意思。
青果见她没有兴趣也没有继续下面的话题,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突然,青果感觉到身边传来的温暖,扭头一看,那女子紧紧的挨着自己坐着,青果挪了挪屁股和她拉开了距离,那女子也随着挪了挪再度靠近青果而坐。
青果脸红着脸再度移动,那女子像苍蝇般再度粘了上来,青果无奈的石栏上跳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天色,再回头看了眼酷似东方启的脸,终于决定不再等了,自己住在林府,东方启一打听定会知道的,到时再相见也不迟,于是他拍了拍屁股向来时的路走去。
“公子等等”那女子见青果要走慌张的跳了起来。
青果揉了揉耳朵,这声音也跟东方大哥像,只是比东方大哥的略细了些,青果回头:“有事吗?”。
那女子笑着跟到青果眼前,一把挽住青果的手臂:“公子,我和你一道回去”。
青果惊慌的抽回手臂,不解的看着那女子:“姑娘,咱们又不认识为何一道回去”。
她笑着说:“我叫东方乐儿,现在认识了” 。
那女子继续说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我自然要给你一道回去”。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这个青果就不解了:“你见你的公婆,和我回去干嘛!”。
那女子嬉皮笑脸的说道:“当然要和你一起回去了,我们快要成亲了嘛!”。
“成亲”,青果被她这话惊得厉害,不确定的再次回道:“你说我俩成亲”青果抖着小手指着那女子又回指着自己。
那女子一把握住青果的手,深情的说:“是啊!你都吃了我的定亲桂花糕”。
“定亲桂花糕”青果双目圆瞪,嘴张成了o字,此刻的青果已经忘乎了所以然。
那女子垂眸娇羞的说:“那是我家传的秘制的桂花糕,我娘说,如果遇到心仪的人才可以给他吃,如果他吃了的话就表示会娶我,所以你要娶我,咱们就快要成亲了”。
青果脑门挂着一颗热汗, 此刻的他已经被这个叫东方乐儿的话吓得魂不附体了。
良久青果才找回点意识,他边退边说:“那个,姑娘你是误会了,我并不知道这桂花糕还有如此来头,如果知道的话我断然不会吃的,成亲是万万不可的,我吃了你的桂花糕是我不对,我这就向你陪礼了”青果说完大大的向东方乐儿鞠了九十度的躬。
“你害我没了夫君,光陪礼就成了吗?”东方乐儿冷喝道。
青果抬起身子无辜的仰望着比他高一个头的东方乐儿,:“姑娘你说,我怎样陪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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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乐儿脸上立即浮现了个大大的笑容:“这好办,娶我就成”。
青果傻眼了,兜了一圈问题回道了起点,青果苦笑着说:“我已经有媳妇了”。
东方乐儿眉头一挑:“没关系,过门后我做大她从小”,话声刚落看青果眉着轻皱,于是补充着说:“要不,双妻也成,我们地位平等”。
见她越说越离谱青果正欲反驳,东方乐儿抢先着说道:“要不,我做妾也成”,说完漆黑的眸里泛着水意深情款款的看着青果:“只要是公子家的,我只要一间耳房足矣”,东方乐儿委曲求全的说道。
青果一时愣位了,她这幅柔弱的求全的样子,特别是那个长着与东方启一般的脸蛋带着泫然欲泣的神情,倒让青果拒绝的话一时说不出口。
东方乐儿见青果犹豫着,心头暗自一笑,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她换掏出刚刚为青果擦嘴的手绢放在鼻下低着头轻轻低泣道:“男女授受不亲,刚才人家都已经被你抱过了,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小女子已经失了名节,如果公子不娶我的话,小女子只有一死已示清白了”,东方乐儿说完呜呜的哭开了。
青果哭丧着脸的说:“啥,男女也授受不亲,这么严重”,在他心里只知道男男授受不亲,至于男女授受不清的说法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
哭泣中的东方乐儿不忘点头:“是的,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青果脑子里轰然作响,一时失了应对,他出山寨才近二月的时间,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很浅,东方乐儿说的还一知半解,但潜意识里还是清楚这是个非常棘手的事。
青果扭转头左右望望,脸上浮现个讨好的笑容,他恬着脸说:“那个,姑娘,这四下无人,刚才的事也没人知道,把它忘了吧!我发誓我绝不会说出去的”,说完在青果举起手很认真的准备发誓。
“ 呜~~”,东方乐儿再度掩面哭泣起来,边哭边说:“人家可是贞烈的女子,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怎能装着不知呢?这件事除了你我,还天知、地知呢?你让我怎么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呢?让我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世上,让我死了吧!这样公子你就安心了”,东方乐儿语气里带着指责,哭得也是伤心欲绝。
青果被她哭慌了心神,不时如何是好,东方乐儿边哭边用手绢擦得眼泪,边用余光注意着青果的表情。
青果脑子灵光一闪,他定定的看着哭得正来劲的东方乐儿,说道:“姑娘,那个是你强抱我的吧!”。
东方乐儿嘴角微勾,手绢在脸上抹了几把看着青果:“这个,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是你强抱我的,不该我对你负责吧!”,青果接着说道。
东方乐儿收了眼泪想了想:“说得也对,不该你对我负责”。
青果闻言满意的点头,心里暗夸这姑娘还算是讲理的人,看来这事解决起来就容易了。
“应该我对你负责才对”东方乐儿笑眯眯的说。
青果再度傻眼了。
“反正我们都肌肤相亲了,择个日子成亲吧!”东方乐儿上前高高兴兴的挽着青果的手。
青果愣了一妙,脸色一变,抽回手臂拔腿就溜,还是走为上策,青果边跑边想,这不能怪他不厚道了,他理也讲过了,歉也倒过了,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有出绝招了。
“公子等等我”,东方乐儿挥着手绢在后方叫到,但并未追上前,而是目送青果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他眼底含笑,嘴角弯弯,突然他放声大笑,浑厚的声音响彻云霄……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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