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又来啦。”
马从戎轻轻关上门。
“嗯。还是老样子。”
“那我可得躲远点。”
萨科塔收起放在桌上的甜甜圈,转身给自己套上了一件特制全身护甲。
“有必要这样吗?”
在马从戎前面进来的唐笑白,站在一个射击位上张嘴抱怨到。
“很抱歉蒂米小姐,虽然这里您可以随意射击,但我还没矿石病,还可以活很多年,至少我不想被某个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流弹打穿一个洞。”
“随便你的。”
唐笑白拿出usp,把弹匣对准枪柄塞了进去,拉动套筒将子弹上膛。
“等下,你忘记戴耳塞了。”
马从戎拿出放在包里的耳塞,示意唐笑白戴上。
“不要。”
唐笑白有点嫌弃的推开了马从戎的手。
“为什么不戴?”
“你不也没戴吗。”
“我那是习惯了啊。”
“我不戴。”
“后果自负喽。”
马从戎劝不过唐笑白,只得站在她旁边,以防出什么差错。
“站在这干什么。”
“嗯?”
听到唐笑白冷不丁的讲出这句话,马从戎有点意外。
“你才学了三天,谁能保证你这回不会出差错?”
“也许今天不会呢?帮我照顾一下他,老板。”
唐笑白连推带拖的把马从戎安置在了萨科塔的旁边。
“火绒草先生,你觉得这个位置安全吗?”
“我不知道,至少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吧。”
唐笑白举枪瞄准,这次她的目标是距离她十五米的靶纸。
“砰!”
唐笑白想昨天那样扣动扳机,但是这枪声还是让她的耳膜感到一阵疼痛。
“呃……”
“怎么了?”
马从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没怎么。”
唐笑白敷衍的回应了马从戎的关心,继续举枪瞄准。
“砰!”
这发子弹打中了靶纸的左下角,大概是四环左右的位置。
唐笑白换了一口气,然后又向靶纸打了一发。
这一发子弹没有打中靶纸,而是打中了挂着靶纸的钢架。
子弹被钢架向上弹到屋顶的铁制横梁,在横梁上被弹开,然后以一种很诡异的角度冲向马从戎。
“叮!”
一根飞针从马从戎的衣摆下钻出来,打飞了这枚子弹。
被打飞的子弹一路旋转,最后落在了地板上。
“这是什么招式,能教我吗?”
“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招式,怎么教你啊。”
马从戎站起来,捡起地上那已经变形的弹头,走到唐笑白旁边。
“不要着急,慢慢来。”
因碰撞而变形的弹头被放置在射击台上,然后马从戎把一只耳塞塞进了唐笑白的左耳里。
“先从你熟悉的那只手开始练,没有人能做到一步登天。”
把第二个耳塞塞进她的右耳后,马从戎向后退一步,双手放在在背后,看着唐笑白继续瞄准、射击。
“叮、叮、叮叮叮叮……”
屏幕里的弹壳落在地上,慢慢停止滚动,和一旁的打印机一齐停下来。
“真是不可思议。”
多纳拿下还带着余温的纸张,再一次阅读了上面的各种数据。
“连二十四小时的专业训练时间都没有,她竟然都能如此稳定的击中目标了。她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简直就像是……”
“像怪物一样,对吧。”
“没错!老师!”
多纳的语气有些兴奋。
“注意一下你的面部表情。”
“知道了老师。”
原本面无表情的多纳此时脸上布满了微笑。
“蜂巢看了吗。”
“今天还没有,但是老师,那里面真的没有更多关于他的资料了。”
“再看一遍,多看看总是会发现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情。”
“好的,老师。”
以枪声为背景,多纳又一次用“蜂巢”打开了这个文档。
一个十八岁的男孩的幸福前途埋没在战争的阴霾里,在复仇和生存的驱使下,他和其他男孩一同踏入军营。
经理了三个月的基础训练,他与三百多名男孩编成一个营,前去接替上一支部队防守544号高地。
起初这群男孩都在互相讨论,自己将会如何杀敌,会带着满身的勋章回到故乡,会以英雄的身份荣归故里,但随着离阵地越来越近,那些不断出现的伤兵和尸体渐渐堵住了他们的嘴。
男孩们手里拿着武器,双眼紧盯着被大雾笼罩的山坡,等着敌军的进攻。
火炮、毒气、炸药、流弹、破片,火焰,细菌,这里的所有东西都在试图夺走这些男孩的生命。
火热的心在战友的尸骸和敌人的残肢中渐渐熄灭,变得冰冷,无情。
当天逐渐变暗,男孩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第二天,在弹坑里打瞌睡的男孩被行军声吵醒,然后他看到了另一群来增援他们的男孩。
准确的来说,是来增员他的一群男孩。
他们的营长站出来,询问这个在弹坑里睡觉的男孩。
“你的部队在哪?”
男孩用手指着地面,随后他觉得表达的不太清楚,于是弯腰用自己的军铲挖出一节断臂,给这位长官看。
长官也没说什么,而是叫他一起来修筑防御工事。
第二天,叫醒他的是刺眼的阳光,这一次他睡在了一个小斜坡上。
男孩站起来,拿出已经被打成筛子的水壶想要喝点水,但是里面没有一滴液体。
水壶被扔在地上,顺着斜坡滚下去,掉在一个胡子拉碴的老兵面前。
男孩低下头,发现这又是来增员他们的部队。
“你的部队在哪?”
男孩接过老兵递过来的水壶仰头喝水,一直到自己的胃开始抽搐,才停下来。
然后他跳进一个战壕,把半个附着一线软体组织的头盖骨拿出来,给这个老兵看。
老兵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他找了个手。
男孩也没有说话,捡起军铲就开始挖战壕。
第三天,男孩被一阵脚步声惊醒。
脚步声来自于阵地下面的碎石堆,哪里只有还未触发的地雷与被截断的铁丝网,只有敌人才会走那条路。
又是一个热闹切危险的早晨。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孩是怎么孤身一人挡住敌军一个加强排的进攻的,最后那支前来接替他的部队,只看到他坐在尸堆上,拿着一个略有变形的铁杯,喝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热水。
准确的来说,杯子里一半是泥水,一半是血。
新鲜的血。
再之后,这位男孩被诊断出患有因战争产生的心理创伤,随后退役。
碌碌无为几年后,这个男孩花钱买了一张车票,跑到了北方,加入了一个安全承包商的公司。
再之后这个男孩在一次行动中失踪了。没有尸体,没有遗物。
什么都没有留下。
时光流转,曾经熟悉的土地已然换了另一副样子。
然而这个失踪的男孩却再一次出现。
你,还是你吗?
马从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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