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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苏醒
    酒精。

    鼻腔里充满了酒精味。

    我讨厌酒精。

    它伤害了我爸的脾脏,让他差点死在战争爆发之前。

    不过现在看来在那之前死去也许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总之,我讨厌酒精。

    “他……失血……无用……治疗……好……值钱……吗…”

    “治……在……本……麻醉……走……”

    又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怕不是要死了吧。

    (门被踢开的声音

    好吵。

    “喂!老凯西,听说你上周捡了一个人?”

    “汉娜!我和你们已经握手言和了!”

    “哦?是吗?让我想想之前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某个软体组织被捡起来的声音

    “可怜的蒂普小姐会安全的离开伦蒂尼姆,然后一路向西,去哥伦比亚看望她的弟弟。”

    (软体组织晃动的声音

    “但是你看看这是什么!”

    (硬物击打骨骼的声音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蒂普只靠一个左脚就能跳到哥伦比亚去吧!”

    “等一下!”

    “*维多利亚粗口*!”

    “谁叫她没把债还完!”

    “所以你就要把她大卸八块?”

    (什么东西撞在墙上的声音

    “你知道我干的这行是怎么赚钱的!我只是按照规矩办事!如果我不遵守规矩明天我就会被赶出维多利亚!”

    “我也知道你这行有多赚钱!真当我什么都不懂啊!告诉我人在哪!”

    真吵啊。

    我好像…睡了很久…

    不过我这一觉睡的也够长的。

    “喂。”

    远处传来木门被拍打的声音。

    “喂醒醒,我奉命来找你。”

    一根飞针飘来,推开了菲林那带着指虎正在拍门的手。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

    门内,一群飞针拍打着马从戎的脸,还贴心的掀开了他的眼睑。

    光线刺激着他的视觉神经。

    “别拍了…”

    飞针们一哄而散,温顺的漂浮在四周。

    “我这是怎么了。”

    眼前是干净的天花板,只不过因为灯光的照射,马从戎看到的是一个被套上了蓝色滤镜的天花板。

    胸口和后背传来的疼痛告诉马从戎,自己还活着。

    “真走运。”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这个房间,马从戎挣扎着坐起来。

    液氮,酒精,手术刀,切割机,保温箱。

    还有一副人体骨架。

    我这是在什么鬼地方。

    不远处还有一具被放置在移动病床上的男性尸体,尸体的腹部已经被切开了一道口子,但没有血液从里面流出。

    他已经死透了。

    马从戎伸出手,扒在身下的这个病床的边缘,慢慢朝外边移动。

    双脚接触到冰冷的地面,低温让马从戎打了一个寒颤。

    慢慢撑直双腿,胸口却好似有万斤重。

    在一面全身镜前粗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伤都被小心翼翼的缝合了起来。

    同时自己身上原来所穿的衣服不见了踪影,只剩下缠了几圈的纱布。

    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

    “(一种植物。”

    距离镜子两米远的位置是一扇门。

    转动把手,没有上锁。

    马从戎小心的忍耐着胸口的疼痛,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堆满了衣物,还有两个正在疯狂运转的洗衣机。

    马从戎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裤子,它被压在一堆各式各样的衣服下面。

    在飞针的努力下,马从戎迅速但痛苦的穿上了裤子。

    “呼……”

    视线扫过,这里没有他的军大衣和军帽。

    至少是第一眼

    “在哪呢。”

    机器的隆隆声充斥在耳边,一根飞针钻进他的手中。

    “嗯?”

    飞针托住他的手,把他朝某个方向拽动。

    “要我去那边?”

    马从戎走到一扇木门面前,门那边似乎很是吵闹。

    木门发出一阵吱呀声,马从戎走出了那个混杂着各种化学药品气味的房间。

    一根断掉了的木棍掉落在他的脚边,面前的这个稍大一点的房间像是被飓风碾过一般,到处都是被损坏的痕迹。

    而破坏这个房间的人,貌似就是这个正把一个丰蹄男人摁在墙上暴打的菲林女人。

    由金属制成的指虎笔直的打在丰蹄男人的脸上,马从戎能清晰的听到牙齿崩裂的声音。

    真惨。

    菲林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着马从戎。

    “哟,你就是那个厨子要找的人吧。”

    “什么…厨子?”

    “好像叫什么埃尔西,不过你小子可真是让我废了好些时间啊!”

    这只大个的白发菲林两步跨到马从戎的面前,伸出手想拍一下他的肩膀。

    但那些环绕在马从戎身边的飞针们却死命的顶住了她的手,并且固执的把马从戎朝后面拖动了一米,然后一起把针头对着这只菲林。

    “这是什么稀罕玩意?”

    菲林想要伸手摸一下马从戎的飞针,但是它们却并不对她示好,反而更加贴近马从戎,警惕的组成一张突出来的网。

    “看来这些小东西并不喜欢我啊。”

    “你那一掌差不多能把他拍死。”

    被菲林暴打的丰蹄插了一句话。

    “哪有?”

    “我见过的死人可比你见过的活人都多,以他现在的身体还真扛不住你那一拍。”

    “切。”

    菲林摘下戴在手上的指虎,并把手插进套在长衫上的夹克的口袋里。

    “人我带走了,你没意见吧。”

    “巴不得您快走。”

    菲林朝后面退了一步。

    “我叫汉娜,是格拉斯哥帮的人,有人托我们来找你。”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黑市医院,很高兴我还能把一个完整的你带回去交差。”

    马从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幸好上面除了早年在战争中落下的伤疤外,没有其他的新疤痕。

    “来吧,老大还在等你呢。那些萨卡兹可不会专门留出时间来给我们在这里聊天。”

    “等一下,我先去把我的东西找出来。”

    “能补偿一下我的损失吗,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可运不进来。”

    丰蹄捡起地上的几个被砸烂的电子仪器,看上去确实很难买到的样子。

    “我再给你几拳当补偿费?你的存款可比某些巨商都多,花出去一点怎么了?把钱留着发霉啊?”

    马从戎返回之前那个堆满了衣服的房间,从里面把自己剩下的衣服扒了出来。他的那把tt-33和配套的子弹安静的待在口袋里,但马从戎找不到他的刀和刀鞘。

    “我的刀呢?”

    马从戎走到丰蹄老板的面前,指着后面那堆成山的衣服问道。

    “卖了,真当我给你把那根矛扒出来再缝上伤口不花钱啊。”

    “卖给谁了。”

    丰蹄仰着头,不说话。

    马从戎也不跟他客气,掏出手枪,拉了一下套筒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前些日子一个退役军官看上了您的刀,为了回本我就卖给他了。”

    丰蹄很识时务的说了出来,没有半点拖沓。

    “至少你比某个脸上长满麻子的人会说话。”

    马从戎手收起手枪,对着那个自称汉娜的菲林说。

    “可以走了。”

    但他的右脚才向前踏出一步,胸口忽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丰蹄再四处寻找着什么,并低着眼对马从戎说。

    “插在你身上的那根矛才给我取下来没几天,别强求自己能去做什么事情,你还能活着就是不幸中最大的万幸了。”

    丰蹄说完,并吐出一颗断掉的牙齿。

    这颗牙齿滚到马从戎的脚边。

    “但我现在还能走路不是吗?”

    马从戎又向前走了一步。

    “这只是我的一个好心的劝告。”

    丰蹄抓起一个玻璃瓶,用里面装的生理盐水漱了漱口。

    混杂着污血和残渣的盐水顺着排水口流今进了下水道里。

    马从戎微微笑了一下。

    “多谢你的劝告,我会按照我的意志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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