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从罗尔的打火机冒出的火苗舔舐着柔软的木屑,接着便点燃了木屑底下的干树枝。
一个小型篝火在帐篷前面亮了起来。
火光照亮了马从戎脸上的胡茬,和他脚边上的帐篷支柱还有布幕。
马从戎拿出自己的铁杯,悄悄溜进罗尔的值班室,把打火机还给了他并接了一杯冷水放在火上煮。
几分钟后,火焰煮沸了杯里的水,马从戎也搭好了给自己过夜的帐篷。
喝掉这杯烫手的开水后,马从戎掀开先前罗尔和威克给自己搭的帐篷。
被他安置在里面的少女睡的很熟。
马从戎靠着自己的帐篷坐下,借着篝火发出的光亮,再次翻开了那本《泰拉简史》。
一小时前,他刚把这位少女带回来的时候,罗尔说他们没见过这个人。
不过根据之前发生的事情,稍微用脑子想一下她也不太可能是本地人。
但是罗尔补充了一句。
“她大概是瓦伊凡吧。”
大概。
那就一定不是。
马从戎照着书本的目录,直接翻到了有关维多利亚的篇目。
“维多利亚最先由德拉克们统治,在同阿斯兰们进行了数年的战争后,德拉克和阿斯兰决定联合起来,一同对抗外敌,统治维多利亚。但德拉克的种族一直在衰退,最近一次的目击是在大约是在一八八六年左右,有人看到了德拉科的末裔——雅特利亚斯的家族成员。在他们灭绝后,阿斯兰便成了维多利亚的主人。”
马从戎又向后翻了几页。
“瓦伊凡是一种勤劳且善良的种族,他们可以生活在泰拉的大部分地区。种族特点是头部通常有较硬的的长角,身体后还有尾巴,请注意,某些萨卡兹也有这样的特点。”
马从戎翻到了下一页,却发现下一页已经开始讲别的东西了。
“没图啊……”
少女头上的角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马从戎合上书,钻进自己的帐篷,躺在睡袋上。
“先睡吧。”
………………
马从戎感觉到有一股寒流吹过。
“什么时候起这么大风了。”
他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应有的帐篷顶,而是一片湛蓝的夜空。
“我帐篷呢?”
翻身坐起,马从戎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雪山上。
“什么鬼。”
又是一股寒流,身上才反应过来的神经系统疯狂提醒着马从戎赶快离开这里。
“好冷……”
热量的迅速流失迫使马从戎强打精神,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如果不采取什么行动的话自己肯定会被冻死在这里。
试探性的踩在积雪上,马从戎顶着风超前面走了几步。
这里的积雪足以淹没他的小腿,在雪地里行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向前走了几十步后,一段米黄色围墙和一扇木门进入了他的视野里。
马从戎快步跑过去,撞开木门就进入了围墙内。
围墙内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高不少,快冻僵的马从戎得以停下来搓搓手,来回复身体的热量。
“呼……”
当眼前的水汽散去时,马从戎又疑惑了。
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是一座教堂之类的建筑的内部景象,但透过墙上的窗户,他却看到了一片碧绿的草原。
马从戎转身,慢慢推开被自己撞开,却又自动关上的木门。
仅仅是手尖轻轻的碰到门板上,寒意便传遍了全身。
马从戎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探出头,看了整整三秒钟的雪景。
再一次关上门后,马从戎不得不告诉自己门的这边是平原,那一边是雪境。
真是怪哉。
“很奇怪,对吧。”
一个女声从教堂的那一边传来。
“因为这根本不是现实,你只不是我抓进梦境里的人。虽然这只是梦境,但还是请你注意一下,在梦里死掉的话,现实里也是会死掉的哦。”
马从戎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成年女性背对着他坐在一把椅子上。
“虽然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既然你被我带到了梦里,那我还是然你在这里待一会吧,虽然等一会你就会醒了。”
“这是哪?”
马从戎朝她走去。
“我说过了,你在梦里。请不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上。”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也说过了哦,暂时是不会告诉你的。不过等到恩雅把你带到雅儿那的时候,她大概会告诉你吧。”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
马从戎看到那位女性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她还有着齐肩的黑色头发。
“我需要你活到那一天。反正你也快醒了,就让你浅尝一下死亡的味道,好让你坚定的活到那一天吧。”
她举起左手,食指指向教堂的天花板。
马从戎警惕的停下来。
“咔。”
有什么东西撞破了木门。
马从戎转过身,一根有拳头那么大的冰锥带着寒气,轻松的撕开了他身上的审判服,直直的刺进了心脏。
恶寒传遍全身,马从戎想把这根冰锥拔出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周围的一切都好似停了下来,昔日已经死去的战友和朋友们再一次出现在了面前。
马从戎朝他们伸出手,向着那什么都没有的空气伸出手。
寒流轻轻一推,马从戎便朝后倒下,落到冰冷的地板上。
“一定要好好的活到那一天哦。”
……………
“哈……”
躺在睡袋上的马从戎惊醒过来,这次,他看到的是自己搭起来的帐篷顶而不是那个雪山上的夜空。
用手摸向胸口,反反复复确定自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后,马从戎才松了一口气。
死亡的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只不过,这个梦,还真是奇怪。
拉开拉链走出帐篷,迎着刚升起的太阳伸了个懒腰。
马从戎看见昨晚被自己扛回来的少女也站在帐篷外面,看着地平线上的太阳。
马从戎放轻脚步靠近她。
“是你救了我吗?”
“我只是把你扛了回来,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的话,那就是吧。”
马从戎揉了两下眼,昨天晚上太黑了,他完全没有看清少女的长相。
现在他得以清楚的近距离观察她。
最显眼的当然是她头上的四支角,还有她身后的大尾巴。
算上她头上的角的话,这位少女只比马从戎矮了几厘米。
她的白色长发一直垂到那件白色外套的一摆,但马从戎的注意力却在外套右臂上的那个袖带。
在红的打底,黑色做边的袖带上用白色的丝线缝出一个“x”的设计,这让马从戎不禁想到了某个很会演讲的美术生。
马从戎晃了晃脑袋,把自己脑子里的奇特联想打消掉。
再看向那位少女,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两个人就这么相互看了一分钟,直到罗尔从值班室里面走出来。
“你们在玩大眼瞪小眼的游戏吗?”
少女立刻后撤一步,摆出一副防御姿态。
“怎么了?”
马从戎向少女伸出手。
“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我叫马从戎,这位叫…额…”
“我叫罗尔,美丽的女士。”
“这里没有你的敌人,我向你保证。”
在马从戎的安抚下,少女放下了警惕。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我们的生命就如池边的芦苇,就叫我苇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