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姑娘, 醒醒?”婆子搂着沈静瑶, 看了四周两眼, 见没有人发现, 便把沈静瑶揽在怀中, 朝站在楼梯下面守着的两个男子使了个眼色, 两个男子快速地跑上楼,从婆子手里接过沈静瑶,带着她就往楼下去。
婆子走在前面, 两个男子驾着沈静瑶走后面,形色匆匆,一副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晋江社”的急切模样。
街边上, 蒋家的马车就停在路边, 蒋母吴氏刚下马车,往“晋江社”走了两步, 就看到一个婆子带着两个男子从“晋江社”里出来, 形色仓惶地上了停在门口的一辆普通的马车。
起初蒋母吴氏还没有注意, 又往前走了两步, 等到马车从她身前驶过, 她才想起刚才那两个男子似乎扶着一个人,穿的好像是粉红色的衣裙, 秀眉不由地皱起,脑海里闪过沈静瑶的模样, 顿时反应过来, 那个衣裳是沈静瑶穿的,沈静瑶这是被人挟持了。
想到沈静瑶可能被人挟持了,蒋母吴氏心中一阵快慰,兴奋得想要仰天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沈静瑶居然也会有今天,有韩煜护着宠着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挟持了,后面会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当初她的女儿蒋怡被人掳走,遭遇了那样凄惨的经历,到如今都没能恢复过来,如果让沈静瑶也遭受一遍那样的对待,简直大快人心,虽然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也一样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想到此,蒋母吴氏狂喜非常,转身就走回马车,坐上马车准备吩咐马车夫驾车离开。
“我们回……”蒋母吴氏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想法飞快地从她的脑海里闪过,刚才的那股兴奋和快慰瞬间冷却下来,前后也不过几息的功夫,她就冷静地想明白了一切,有了新的决定。
外面马车夫听得蒋母吴氏吩咐了半句,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我们是要回府吗?”
蒋母吴氏听得问话,立马就改变了主意,“不,我们不回府,跟上刚才那辆离开的马车。”
马车夫听了吩咐,觉得今日夫人好生奇怪,不是跟上这辆马车,就是跟上那辆马车,出来一趟正事不做就只知道跟踪人,这到底是干嘛呢?
不过想归想,马车夫还是驾起马车跟了上去。
要说蒋母吴氏怎么就改变了主意,其实她一路追着沈静瑶过来,想的就是找沈静瑶谈谈,沈静瑶心软心善,连身份低贱的农妇都肯帮,她打算去求一求她,不管用什么法子,总要求得她心软,让她帮蒋文涛去向韩煜求求情,让韩煜放蒋文涛一马。
只是蒋母吴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跟着沈静瑶他们到了“晋江社”外面,坐在马车里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撞见了沈静瑶遭人挟持了。
原本沈静瑶被人挟持这事让她十分快慰,后来转念一想,她要是把沈静瑶被人挟持这件事告诉韩煜,卖韩煜一个人情,再让韩煜放了她儿子蒋文涛岂不是更好,这样她也不用去求人,反而是韩煜转过来念着她的好。
如此这般打算好,蒋母吴氏就改变了主意,让马车夫跟着追了上去。
这边两辆马车刚一走,那边柳儿去车里给沈静瑶拿了衣裳,就急急忙忙去了沈静瑶的休息室。
到了休息室外面,柳儿见房门紧闭,抬手敲了敲门,喊了两声“表小姐”,也不见屋里有人回答,心下生出奇怪,推门进去,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并不见沈静瑶的人。
柳儿一下子就慌了,直觉得不好,转身就往外跑,在回廊上遇见管事,问管事道:“可否见到我家表小姐?”
管事看着着急万分的柳儿,一脸茫然地摇头,“并未见到。”
听到这话,柳儿更担心了,着急忙慌地就往古意茶坊楼上跑,咚咚咚跑上楼,“表小姐……”
只有福满还坐在原来位置上,哪里有沈静瑶的身影。
“小少爷,表小姐有没有回来?”柳儿问。
“没有。”福满看她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道:“出什么事了?姐姐不是跟你一起去更衣了?”
“表小姐不见了。”柳儿急得都快哭了,“表小姐吩咐奴婢去车上拿干净的衣裳,回来就没有见到她了,休息室里也没有人,管事也说没有看到她,她到底去哪儿了?”
“你不要急。”福满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镇定地道:“先让人在‘晋江社’找一找,这里就这么大,姐姐也不是小孩子了,定不会走得太远。”
于是福满便叫来“晋江社”的管事,让他吩咐人去找一找沈静瑶,只是最后的结果令人很失望,沈静瑶并不在“晋江社”里,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下连福满都慌了,柳儿在旁边忍不住哭起来,“这下该怎么办啊?表小姐去哪儿了啊?呜呜……”
“我们走。”福满忽然面色一凛,大步就往楼下走了。
柳儿愣了一下,快步跟上前去,追着福满道:“小少爷,我们去哪儿?”
“去找大哥哥,把姐姐不见了的消息告诉他。如今父亲不在京城,哥哥现在大理寺,他肯定有法子找到姐姐。”福满快步就下了楼,径直往马车走去,柳儿听了他的话,暂时止住了眼泪,跟着他一起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已最快的速度赶到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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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里,韩煜从四皇子府回到大理寺之后,就在大理寺卿等人的陪同下去大理寺的牢房审讯犯事的官员去了。
牢房里的味道很不好闻,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和腐败的霉臭味,连阳光都照不进来的审讯室,只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韩煜在牢房的审讯室待了一两个时辰,见了好几个与四皇子案有关的官员,每一个人见到他都喊自己冤枉,说自己是无辜的,但是真的审讯下来,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无辜,背地里多少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肮脏事。
审讯完之后,韩煜从牢里出来,见到外面灿烂的太阳,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前面飞快地跑过来一个衙役,到了韩煜的面前,连忙道:“韩将军,你家里来人了,说有急事找你。”
“是谁?”韩煜眸眼动了动,提步往前面去。
“是你弟弟。”衙役道。
听得是福满,韩煜心下奇怪,他不在家里温书,跑到大理寺来找他做什么?心下这么想着,韩煜的脚步却不停,反而走得更快了。
一阵风似的赶到前面,韩煜一抬眼就看到焦急等待的福满和柳儿,唯独没有见沈静瑶,顿时觉得不对劲儿,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
“福满,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姐姐呢?”
听到韩煜的声音,福满连忙往前跑了两步,急切地拉住韩煜的袖子道:“大哥哥,姐姐不见了?”
韩煜一听,英俊的脸庞瞬间变色,“怎么会不见了?”
对上韩煜那张冷肃的脸,福满第一次看到韩煜露出这样可怕的表情,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忙不迭地把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姐姐陪我出来买东西,我们去了‘晋江社’喝茶,姐姐衣裳打湿了,说是去换衣裳,然后就不见了,我们到处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姐姐,只好来大理寺找你。”
福满话刚说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道身影闪过,韩煜已经往大门口掠了过去,动作飞快,他想要追都追不上。
韩煜到了门口,让衙役速去把他的马儿牵来,衙役看到他一张脸冷得吓人,想起他“一代杀神”的名声,哪里敢有半点儿耽搁,飞快地就跑去牵马了。
马儿还没牵来,韩煜等得极不耐烦,沉着脸立在大门口,一副生人勿进的架势。
这时有一辆马车从前面驶过来,韩煜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衙役把马儿牵过来,韩煜接过缰绳,翻身就坐上马背。
“韩将军!”马车上蒋母吴氏伸手捞起帘子朝韩煜喊了一声。
韩煜听到了喊声,却懒得搭理她,连头都没有回,作势就要打马离开。
蒋母吴氏见状急了,扯开嗓子又朝韩煜的背影喊一声,“沈静瑶!”
这一声喊声不小,韩煜清清楚楚听到了,手上一拉缰绳停住马儿,凌厉的目光射向蒋母吴氏,冷声问道:“她在哪儿?”
对上韩煜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气势太摄人了,蒋母吴氏自诩见多识广,也经历过不少的事,可此刻面对着韩煜,依然觉得压力巨大,迫人的气势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她忍不住吞咽了一口,硬着头皮与韩煜对视。
“说,她在哪儿?”韩煜骑马走近,目光一动不动地叮嘱她,浑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意,气势更加的迫人。
蒋母吴氏顶着韩煜身上迫人的威压,心想她来找韩煜,不是她求他,而是他求她,她不应该怕他的,对,不应该怕他。
这么想着,蒋母吴氏微抬起下巴,对韩煜道:“我知道她在哪儿,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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