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即将会上演著名的英雄救美的戏码吗?
不。身为从小到大先皇最宠爱的儿子,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弟弟。娇生惯养的慕容玄夜并没有学过多少武功。
而且他自从小时候落水后,身体娇弱得很,连那些花拳绣腿都施展不出来。
“不言!”慕容玄夜急忙向一旁叫道。
冯不言闻声,踏着树枝飞来,却没有接住敛容。只见敛容一个侧身,竟然就着断掉的秋千绳子踏了一下,轻飘飘地飞向了地上。
“你会轻功?”慕容玄夜看见敛容落地,急忙赶来,看看敛容有没有受伤。
“轻功吗?”敛容一脸茫然:“不知道。”
拉着敛容的手腕检查了一番,看她没有伤到,慕容玄夜也就松了一口气。
“你对武功感兴趣吗?”慕容玄夜兴致勃勃地说:“我看你刚才跳下来那身形,比不言动作都快,说不定是个好苗子。不言功夫厉害得很,有机会可以让他教你两手。”
慕容玄夜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先皇还在位的时候,他就爱各个国家去闯荡,江湖中一直有他的传说。
慕容玄夜很崇拜那些仗剑走天涯的侠客,奈何他武功不济,只能带着侍卫一起出去过过闯荡江湖的瘾。
敛容对功夫什么的还很懵懂,她刚刚自己跳下来纯粹是这个身体自己的记忆,连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种全身腾空的感觉,令她十分神往。因此听慕容玄夜这么说,敛容也开心地答应:“好呀。”
冯不言热情地凑上来:“我先看看你有没有内力吧。”
冯不言身为慕容玄夜的近卫,武功超群,天下之间都少有敌手。他是个十足的武痴,对于喜好武功的人都很热情。
内力是习武之人重要的一环,努力只是一方面,有些人天生就是练武的那块料。而有些人,倾尽一生连内力都练不出来,更不要提掌握什么上乘功法。
敛容伸手。她也好奇自己的资质如何,若是以后去行走江湖,做个侠客也不错。
冯不言握住敛容的手腕一探,心下却是一惊:按道理来说,敛容刚才轻功用的那么顺畅,应该体内有些内力。
可冯不言不仅没有试出来丝毫内力,而且连她一点经脉之间的连接都没有发现。这样的人,活着都是奇迹,根本一点武功都不可能学会的!
察觉到冯不言脸上细微的变化,敛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
她失忆了,她是什么人,身上有什么秘密,从哪来,要到哪去,她都一概不知。说不准她自己有什么秘密,是不能为外人知晓的,她还是小心为上。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敛容毫不犹豫地转身:“夜深了,我该回去了。”
“哎!”慕容玄夜不知道她怎么变脸这么快,但也不好强留,只道:“你还没说,我以后要怎么找你?”
“我就住在这啊,你想找我,来就是了。”敛容回头看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慕容玄夜好像终于记起了这醉花间是什么地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你……是清倌吗?”
在青楼里面,能有名有姓的只有两种女人。只卖艺不卖身的,像齐灵儿这种,就是清倌。
“不是。”敛容听不懂他口中的“清倌”是什么意思,她以前好像也从没听说过。不过反正她又不是,否定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敛容就走了。
听到“不是”两个字,慕容玄夜的眼眸微微暗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是与不是都没关系,他不在乎这些。只是心疼她或许受了许多苦。
等他回去交代一番,就回来带她走。以她的姿容,若是挂在醉花间成为头牌,他不应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可能是因为自己许久没来了吧,他想。
她这么单纯的人,不应该出现在这。慕容玄夜幼时丧母,使得他极会察言观色。
他见到敛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那不是一双该出现在这的眼睛,它太清透了,与这里的声色犬马格格不入。
“王爷?”看着失神的慕容玄夜,冯不言轻轻叫了一声。
“咱们还去看灵儿姑娘吗?”
“不去了。”慕容玄夜挥袖,朝门外走去:“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本王既然不打算纳了她,就不去招惹她了。免得耽误了人家谋得一个好前程。”
冯不言点点头:“王爷说的是。”
就在慕容玄夜二人迈出醉花间的同时,二楼的一扇小窗被轻轻推开,是齐灵儿。
她看着夜王离去的身影,静静倚靠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眸中却是充满了掩不去的落寞。
夜,已经深了。沈秋月的屋子里悄悄潜进去一名黑衣人。
屋内沈秋月只点了一根蜡烛,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好像正在等着此人。
“明日寅时,穆府的车会从后山小路经过。”黑衣人抱拳单膝跪在沈秋月面前。
这是她培养多年的暗卫,她十分信任此人。
“把消息透露给献王。”沈秋月道。
“已经这么晚了,还来得及吗?”黑衣人显然有些担心。
当今圣上无子,但是有两个皇弟,夜王慕容玄夜和献王慕容破。
夜王慕容玄夜虽然深得圣心,但不涉朝政。献王慕容破才是如今在朝堂上与慕容玄苍相争的最大势力。
而站在献王慕容破这边的,就有醉花间的东家——丞相穆念白。
穆念白有意将一个女儿嫁到后宫,以此来稳定朝局,但惹来了慕容破很大的不满,因此最近二人之间有了些隔阂。
穆念白的长女,一直被养在别院。明日寅时就是为了将她悄悄接回府中,定一定选秀的事宜。避开人群也是为了防止慕容破知道后有什么别的动作。
若是沈秋月这一行动被穆丞相知道了,那可是天大的过错。
“献王一定会有动作的。”沈秋月十分肯定。不是她不想自己行动,只是她势单力薄,未必能一击而中。
借慕容破的手,是她最好的选择。
慕容破此人,城府极深,心狠手辣。沈秋月知道,这孩子恐怕是没命回到府中去了。
“属下领命。”黑衣人不再多问,悄悄退出去带上了门。
沈秋月看着自己手腕上那只有几条裂痕的玉镯,轻轻一笑。
这玉镯是十一年前穆念白送她的。那时候穆念白的正室因病去世了,穆念白常常来她这借酒消愁。一来二去,两人之间也有了别样的情愫。
后来她怀上了他的孩子,而穆府大小姐不满父亲总是流连风月,将她从醉花间的二楼推了下去。
她在床上疼了一天一夜,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可孩子还是没保住。不仅如此,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穆念白下了朝听到此事后,匆匆赶来。他在她门外站了整整一天,最终还是不敢进去看她伤心的样子。
穆念白回去后,就将穆大小姐迁去了城外别院,宁可这个五岁的孩子哭得声嘶力竭,他都没看一眼。
不过是个妾室生的孩子罢了。
在那之后,沈秋月与穆念白却再也没见过面。
沈秋月本也无意要那穆家丫头性命,只是如今为了帮敛容,这是唯一的机会。
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来自孩童的恶意都是纯粹而不加掩饰的罢了。一命换一命,她与那丫头,这么多年来就算是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