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等等我，我跑不动了！”艾馨顶着一头亚麻色的微卷长发，在后面喘着气，小步跑着。肖誓与她年龄相仿，早艾馨出生不过一年半载，但也还是她的哥哥。

    光阴在婆娑的树叶间流转，随阳光照射过树叶的空隙，洒落了一地斑驳。在满脸青涩稚嫩的豆蔻年纪里，悄悄的显现着花开又花落。“别跟着我。”肖誓只是带着，有点生气的语气，头都没回的，说了一句。便和其他的小孩子们一起，继续奔跑着，去玩耍了。“可是，哥哥，我能跟你们一起玩吗？”艾馨还想继续，说着。

    接着，脚却失去了平衡，被一颗嵌在土里的石头绊住，飞离了空中。扑倒在长了些，叶片边缘很是尖锐的狗尾巴草的泥土上。

    ‘哎呦——’艾馨被这一跤摔得，嘟起了嘴巴，疼的有些骂骂咧咧。哥哥的身影已经走远，并消失不见。她只能低下头，缓缓的撑起胳膊，再用手拍拍手上的土渣，还有擦伤的轻微伤痕。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摔跤的疼痛才逐渐缓解。艾馨便一人站起身来，又仔细的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土，裤腿上还印出了两个深褐色的泥土的手印。

    “还好没受伤。”艾馨心里说着，嘴角不禁微微笑了起来。额上密布着，一颗颗汗珠流下来，也湿透了披散的发梢。

    接着艾馨独自，往山上走去

    肖誓他们去了田埂外，树林中的一块空地，玩框中投篮。那儿的土地平整宽阔，晴天的时候，上面的泥巴干干的，不会担心脚滑。艾馨记得肖誓有一次，在空地玩耍时，扭伤了脚。回到家后，关节处的伤口已是红肿不堪。

    艾馨便拿出家里准备好的药草，一些马钱子，用毛巾轻轻擦拭干净伤口，再用纱布，把马钱子一起包扎起来。接着肖誓试着活动了两下脚踝，脸上的神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当时哥哥笑着说：“看来妹妹越长大越懂事了，哈哈，都会照顾人了。”母亲陆音远也很欣慰，一言不发站在他们兄妹两个身旁，也不知未来的日子会是什么景象。

    阳光此刻散发出温暖的光线，在安静的午后的映衬下，远处山林中的鸟儿，也在发出‘铃铃、铃’‘呜-呜-呜’的此起彼伏的鸣唱。也许它们正慵懒的互相问候，又或者是在独自歌唱。

    自然氤氲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这里是艾馨长大的地方，也给了她最好的陪伴。艾馨脚下，是一条匆匆流过的清澈可见的溪流。

    溪流边上是一些叶片蓬松舒展着的蕨类植物。略微湍急的溪流中，凌乱的排布了一些山石，水花溅到山石上，在存在一定高低落差的，山石上形成瀑布。山石上还长有青绿色的苔藓，爬满了一块块斑纹。

    艾馨听着清脆悦耳的溪流声，把从沿路摘下的，一两个被她带在兜里，可食用的瓜果拿了出来。再放到冰冷沁凉的溪水中冲洗一下，拿起来放到嘴边，啃了两口。

    “好甜的果子。”艾馨又看了看手中的青色的果子。在这常年山上的强烈阳光照射下，这些果子的营养丰富。葱郁的环境中成熟的也非常之快。艾馨坐在溪边，继续的吃着果子，果肉里的水分让艾馨感觉非常解渴，心情也变得好起来许多。

    肖誓之所以不让艾馨继续，跟在自己的身后。是因为早上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不乐意再和自己的妹妹说话。邻居周淇阿姨家的麦子，不知道被谁，推动的凌乱不堪。在小孩堆里的，一个小孩说，看到艾馨经过了，一定是她。

    这时其他小孩的眼光都看向了艾馨，她想开口解释。“昨天的事情了。”艾馨心想着，‘而且，是竹鼠也说不定啊。’孩子们跳着，起起哄来，都觉得是艾馨干的。艾馨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艾馨觉得，平日里她也不会有，调皮捣蛋的形象。她记得，昨天好像是个雨天。

    艾馨想去山上寻找些长好的麦子，带回去哥哥也许不会和她生气了。艾馨又摘了两个成熟的瓜果，在小溪里清洗干净后，带在身上。她要一起带回去，送给哥哥。

    在艾馨的家中，就是乡镇上的一处木瓦房里。房屋的顶上，是青黑色的整齐的瓦。雨天的时候，雨水在一层层瓦片间流动，直到漫延至房屋的屋檐边上，再接连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而且并不会渗透到，瓦盖下的房屋里面。

    这间屋子是艾馨从小，一家人在这儿盖的。用从山里砍的木材修建好。屋内是两处宽敞的空间，分别放置了两张床铺，艾馨母亲睡一张床，艾馨和哥哥肖誓睡在另一张床。客厅的中央则什么都没有放置，方便人的走动与活动。前面有一张柜子，上面放了梳妆镜，镜面呈现圆圆的光滑的形状，边缘可能是铜制的，有着美丽的肌理花纹。还放着一些陈年的，多年不用的旧物。入口的门边，则是一张简陋的桌子，桌子用粗厚的檀木做的，散发出檀木的幽香。

    屋外的院落里种了两块方田，其中种着南瓜，绿豆，还有生姜。方田边堆起了稍微高一些的，黑色的湿软的泥巴。方田上，还喂养了一些鸡鸭，等家禽。在方田的外侧，也就是围着的泥巴堆上，则插有一圈竹篱笆。

    竹篱笆内的房屋边上，种了一棵桃树。在竹篱笆上，拴着的是一头老牛。三月天的桃树，长势并不算高大，才刚刚没过竹篱笆。细长的叶片间，正开着一簇一簇桃花，粉的娇艳，红的如落霞。

    其他人家的房屋建筑。也大都是这样的规模，零零散散的，排布在周围的村舍与镇集上。除了家里的庄稼田，艾馨还会跟着大人认识一些草药。“有药用，与食用功效的便是草药。”大人们说。

    母亲揪起了艾馨的耳朵，严厉的指责她做错了事，还说道艾馨摆弄了邻居家的庄稼。艾馨脸红的像秋天的石榴。

    走着走着，艾馨感觉快到山顶了，山坡的路很陡。艾馨越走越滑，天空下起绵绵细雨，艾馨不小心踩到水沟间的泥地里，刚想拔出脚，却发现身子也陷了下去，深深地水潭如同沼泽，将艾馨层层包围着。四周一个人也看不到，艾馨很想大声呼救，可是于事无补，她渐渐失去力气，发不出声响。

    鸟雀消失了，小溪，花果也都消失了。“哥哥，救救我。”艾馨最后一刻念想着，视线便变得模糊，闭上了眼睛。

    “是梦!”艾馨顿时惊醒了，她在新家里醒来，睁开眼，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艾馨揉揉眼睛，还在回想着刚刚梦到的，在竹篱笆的，老房子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