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何男人来说, 那方面被质疑都是一件完全不能忍的事儿, 沈晚照只好自圆其说, 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道:“我完全没往那方面想啊!”
他一笑:“那方面是哪方面?”
沈晚照又一次成功地给自己挖了坑, 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
他眼波滟滟, 又笑道:“看来阿晚对我是不信的很啊, 回头找一间清净屋子宽了衣解了带之后让你瞧瞧, 要是瞧不出来什么,你就亲身试试,总让你疑我无能也不好。”
他如今穿的虽然比较贴身, 但裤子倒是十分宽大,这么也瞧不出什么来。
沈晚照想抽自己一耳光:“我真没有这个意思啊!“
他细细思量起来,缓缓道:“阿晚没有疑我无能的意思, 近来又屡屡提及此事, 难道是在邀请我?”
沈晚照绝望道:“你想多了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你饶了我吧!”
他唔了声:“我这都是肺腑之言。”
沈晚照:“...”
她已经到了尴尬癌晚期, 先把马还回去, 两人沉默地走到院子里, 他手底下的人匆匆跑过来, 见两人都在也不敢多问,捧着一封信上来, 低低道:“大人,江家给您送行来了。”
温重光唇边愉悦的笑意淡了不少, 沈晚照本能地觉察出他情绪不对, 低声问道:“怎么了?”
他说无碍,伸手接过信细细读了,连最后一点笑意也消失不见了,只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好了些,只仍是淡淡的。
沈晚照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你究竟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他沉吟片刻,缓缓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养父已经在京里谋了个差事,正准备举家来京城,让我帮着寻摸一处方便的宅院,还有他儿子读书的学塾。”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沈晚照这时候不大好开口,不过想了想还是道:“他毕竟养了十多年,你要是实在不想搭理他,哪怕派个下人去呢,也强过落人口实。”
她说完瞧了眼他的神色:“我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具体情况,信口胡诌的,你要是不愿意,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他一笑:“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这般打算的。”
沈晚照又问道:“我看你看最后一张信纸的时候,脸上松快不少,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她说完又调侃道:“是不是你当年的青梅竹马?只管告诉我,我不吃你的飞醋。”
他噎了下,无奈笑道:“你想什么呢?是我养母来信,她说养父脑子近来有毛病,让我不用理他。”
沈晚照笑道:“你养母倒真是个妙人。”
因着温重光的关系,她近来也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些关于江家地事儿,他养父江平这人虽然也在朝为官,但名声不显,跟他比起来是差得远了,要说有什么能提的,大概就是他克妻的名声了。
据说这位江大人曾经定下过两门亲事,结果女方那边都是没过门就去世了,后来请人合了八字,好不容易娶了位将门嫡女进门,没想到没到一年也去世了,这下再无人敢嫁。
后来这位嫡女的姐姐才从战场回来,没想到瘸了一条腿,但合了八字之后正能压得住江大人,他这才上门提亲,两人果然无病无灾地过了二十多年,只是性格极度不合罢了。
温重光神色在灯影下有些迷离,似是想起了往事,徐徐呼出一口气来:“养母是很好的,养父...”他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沈晚照记得他昔年连中三元,名动京城,他当时还是从江姓,就是趁着名声大噪的时候改回了本姓,说是为了不负生身父母的诞育之恩,同时也表明不会就此跟江家断了瓜葛,仍会对江家夫妇待之如亲生父母。
这样一来,本有些说他忘恩负义的也闭了嘴。
她想了想道:“我记得你原来不是说不打算帮江大人进京为官,他现在怎么又进来了?”
他唇角勾了勾:“养父也当官这么多年了,自是有门路的。”
沈晚照耸了耸肩,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学舍了。”
他送她走了一段,直到快分别的时候他才忽的道:“阿晚,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她诧异地点了点头,他倾下身,凑在她耳边微微笑道:“你方才不是碰到了吗?感觉如何?”
沈晚照缓了一会儿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明白自己被调戏了,脸登时涨得通红,而且这个问题简直无法回答啊!
说大的话,他肯定要说看来阿晚是很满意了?说小的话,他又会说,是大是小让我们亲眼来瞧瞧。沈晚照想完先呸了自己几口,竟然真的想回答这种白痴问题!
他见她脸色涨得通红,眼底神色变幻,轻笑一声扭身走了。
沈晚照想要脱鞋砸他后脑勺,想了又想还是没付诸行动,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学舍了。
虽然对他的调戏很不满,但是对他给的内部线报还是严格执行,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就进入了期末冲刺状态,果然没过几天谢师就宣布了要开始期末复习的事儿。
由于沈晚照抢先了一步,所以提早进入状态,也算是领先了旁人一步,她本来信心满满地想要挣个第一回来,一想到骑射就念了,只好顶着寒风继续在射场勤加练习,幸好她基础知识扎实,勉强克服恐惧之后,虽然练的比旁人晚,但也似模似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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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气温剧降,她有时候一出门就被吹的东倒西歪了,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身为辅监要作为其他人的表率,要是比旁人的分数还低那就太丢脸啦。
谢师不光宣布了大考的事儿,还特地叮嘱众人皇上和太子要来,平时就是对学习再不上心的,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复习。
最近大家都得了考前综合征一般,殷怀月老是觉得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捧着大学读了几句,猛地想到算术几道题还没看,又扔了四书去看算术了。
四书没看多一会儿,做算术题的时候突然记起礼课里面有个步伐实在走不好,又一脚踹开算术题练习步伐了,整个人是都疯疯癫癫的...
沈晚照看她猴子掰苞谷一般,一把拽着她的袖子把她拉回来:“你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
殷怀月已经成了两盘蚊香眼,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才想起她问了什么:“我复习啊。”
沈晚照道:“有你这么复习的吗?”
殷怀月本就是个急性子,闻言火了,把书本一摔:“那你说我怎么复习?”
沈晚照指了指她的书:“你先捡着不会的好生复习了,把最拿手的留在最后看,别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到时候什么都忘了。”
殷怀月喃喃道:“有理有理。”
韩梅梅则是进化出了话痨属性,复习的累了就开启叨逼叨模式:“...我跟你讲,我爹前些日子又收了一房小妾,把我继母气得不轻,听说那小妾是扬州来的,哦,我爹还送给她了一只狮子猫,狮子猫可好看了,毛可长了,最爱吃鱼干,你说猫为什么爱吃鱼呢,会不会被刺儿卡到?”
沈晚照:“...”你问你家猫去。
韩梅梅念经式的叨逼叨,导致沈晚照睡觉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爹我娘我爹的小妾我爹小妾的猫...”
其实沈晚照和沈朝这些学霸面上看着悠闲,实际上心里也都着实紧张,只是兄妹俩减压的方式比较特殊。
比如上回,沈朝和沈晚照先埋伏到学舍门口,等第一个人出来了就立刻跳出来吓他一跳,以搞无伤大雅的恶作剧为乐,有那么点往中二方面进化的意思了。
终于在期末考的前三天,谢师看众人都被折腾的神神叨叨,于是开恩让众人回家住几天,减轻一下压力,虽然说是让众人放松,但他们哪里放松的起来,还是一回家就掏出书本子背诵。
玉瑶郡主瞧得心疼,特地让人用上好的火腿炖了燕窝给两人端过来补补身子,她叫了几声兄妹俩都没答应,上前一把把两人手里的书抽走:“干什么呢?叫也不听。”
两人有气无力地道:“娘...”
玉瑶郡主看着两人眼皮子底下一模一样的黑眼圈,心疼的要死,皱眉道:“你们考的好了坏了我和你爹也不会嫌弃,这么拼命把身子拖垮了怎么办?”
沈朝打了个哈欠:“考的好了当然不嫌弃啦。”
玉瑶郡主弹了他一下:“还贫。”
她摇头无奈道:“你们这帮孩子也真是的,你们月白堂姐也快考女子科举了,最近也是疯疯癫癫的,除了复习就是开始做绣活,刺绣刺的都快神经了,你伯母天天来送她的针线,我们屋里都快搁不下了。”
沈晚照囧,月白堂姐是要cos东方不败咩?
反正每个人的减压方式不同,沈晚照也就没再吐槽。
玉瑶郡主赶两人回院子睡觉,又叮嘱两人院里的下人:“他们要是晚上敢在爬起来看书,你们就把他们硬塞回被窝,就说是我准的。”
在玉瑶郡主的监督下,两条考试狗总算是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整装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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