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这几日是异常的热闹, 不少在苏门答腊, 甚至斯里兰卡、印度定居的外国人都想办法往澳门赶来。亏得这个时代海运已经比较发达, 从印度孟买若是顺风的话, 大约半个月就能感到澳门。故而永璇赶到澳门一个半月之后,澳门的外国人忽然多了三成, 而新增的外国人又大多顶着公开或私密的外交身份。
但是引发这一阵风波的永璇官邸却格外的安静, 永璇几乎是闭门不见客, 除了看到信使奔波于广州与澳门之间外, 几乎看不到别的风景。永璇现在在等待时机, 等待这群能决定未来远东走向的大佬们齐聚澳门。
“王爷,如今这西厢已经是准备妥当了,喜鸾小姐也是粗通了法语、拉丁语,只是喜鸾小姐的服饰该如何是好?”有伺候的人问道。
“若是换上那洋人的衣服反而有些不伦不类了。”永璇知道西厢沙龙要成为远东最有影响力的沙龙除了参加者要够分量之外,沙龙本身也需要有自己的特色。神秘的东方就是西厢沙龙最大的特点,这是其他沙龙所没有的。
永璇沉思了许久,道:“不若将那袍子改一改。”
说罢,永璇提过一支笔,略微勾画了下, 将后世的改良旗袍勾勒了出来。那幕僚看了一样,便将这画像带了下去,交与裁缝制作。
永璇没有设计天赋, 只是见过这后世的改良旗袍, 自己勾画了下大概的意思, 其余的事情就交给那些专业的裁缝去制作。待成品出来之后, 虽然与自己的记忆有些许差别,但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有些离经叛道了。
“这是不是太……”有幕僚想了半天,没有说出那个词来。
“不然。”永璇猜到了他的意思,“在我们东方人看来,含蓄是一种美;而在洋人看来,美是需要展现的。既然到了澳门,少不得按他们的习惯了。”
喜鸾倒是没有排斥这件惊世骇俗的旗袍,对于她来说,她的命都不属于她自己,又何必在意那点点虚名呢?她拒绝了永璇的收房,说出了她自己的心思。于是永璇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托出。
其实喜鸾并没有理解永璇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觉着王爷的话是值得信任的,所以她点头答应了。用一个在西方也是尴尬的身份登上澳门的社交舞台,在纸醉金迷中,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情报收获。于是一个纵横远东数十年的女间谍就这样开始了她的窃密生涯。
在各路大神齐聚澳门之后,传说中的西厢沙龙终于揭开了帷幕。但是最早得到邀请的大多是葡萄牙人,或者是已经在华夏定居的洋人。但是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西厢沙龙里用着即便是在东方都很少见的精美瓷器与丝绸。
“家具是檀木的,这是一种在华夏已经很少见的木材;瓷器也不是我们在市面上所常见的,一些是官窑的杰作,而另一些则是历史上各个时代的古董瓷器;至于丝绸,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奢侈品了,任何一件都是值得各个国家的王室所珍藏的艺术品。”一个参加完沙龙的葡国人如是说。
有了这些传闻,所有人对西厢沙龙越来越有好奇心。可惜这个沙龙一周只开三次,而每次邀请的不过三、五个人。
而就在某一天,一栋不起眼的房子前停了一辆马车,一个穿着东方衣服的仆人走了下来。虽然看上去身份不高,但是绝对是东方大家族的仆人。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一个女仆露出脸来,略带警惕地看着他。
“请问让?保罗?皮埃尔?克劳德先生可在?”这个东方人居然用流利的法语询问者。
女仆露出惊讶的脸色,虽然在欧洲人的影响下,澳门的华人也还是学习法语,但是能如此流利使用法语的华人却还是凤毛麟角。
女仆惊异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道:“这里并没有住着克莱德先生。”
“哦?”那个仆人露出嘲讽的微笑,“那么孔代子爵可在?身为波旁王室最嫡亲的贵族,连以真面目示人的勇气都没有了?”
“让他进来。”在女仆出声前,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了出来。
随即门被打开了,仆人被门内的少年给惊到了。看上去他的年纪并不大,似乎比自己的主子年纪还要小。苍白的脸上是病态的嫣红,也许是水土不服,也许是天生孱弱。
仆人的惊讶也是一闪而过,随即略带恭敬地道:“请问阁下是孔代子爵,让?保罗?皮埃尔?克劳德先生么?”
那个少年点点头,“你是谁?你为何知道我在这里?”
仆人并不回答少年的话,而是将一封绢纸制成的邀请函递给了他,“我们家主子邀请阁下参加下个月初三的西厢沙龙。”
“哦,是西厢沙龙?”少年原本桀骜的脸色露出一丝惊讶,他接过了邀请函,看了几眼,“听说喜鸾女士是贵国一位亲王的情妇,是吗?但我也听说你们这个国家允许男人公开拥有很多名妻子,为何喜鸾女士愿意当一个情妇?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我会愿意娶喜鸾女士为妻的。”
仆人大吃一惊,觊觎王爷的妾室,这是何等的罪过!幸亏自己的王爷说不用计较外国人的想法,毕竟这些洋人跟自己并非一个国家的,有很多事情不理解也是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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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只是道:“希望阁下届时拨冗莅临。”
“我自然不会拒绝喜鸾女士的好意。”
“王爷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名叫克劳德的法国少年?”金镛听到手下人的回报之后,对这个法国少年的无礼感到十分的愤慨。
“不妨事!”永璇倒是不在意这个法国少年想什么。法国人天性浪漫,即便是别人的妻子,他们依然会不顾世俗地去追求。无论这个克劳德年纪再怎么小,也无法改变他是法国人的本性。
“这个克劳德的少年并不简单,现任的法国驻华夏公使乃是他的一个远方叔父。更为重要的是,他的姨妈是杜巴利伯爵夫人,现在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情妇。我相信现在的法国国王正被这个妖娆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吧。”
金镛听闻此话有些嗤之以鼻,身为一个国王居然对大臣的妻子怀有不轨企图。而且你如果强抢过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是偷偷摸摸的,比那些个出入勾栏的纨绔子弟还不如。“即便如此,他又如何值得王爷重视。”
“我也许应该告诉你,他的母亲是蓬帕杜夫人,曾经也是路易十五的情妇。虽然克劳德的身份并没有被蓬帕杜夫人证实,但是对法国王室秘辛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克劳德是蓬帕杜夫人与路易十五的私生子。当然,无论蓬帕杜夫人,还是路易十五都不会承认这个小孩,于是他被寄养在路易十五一个远房亲戚那。”永璇非常八卦地讲着,“蓬帕杜夫人曾经控制法国政治长达数十年,而这些资源最后都落在了这个少年的手上。他永远都成不了法国的国王,但他却掌握着实际控制法国的全部权力。”
“那他为什么会来澳门?”金镛有些好奇。
“因为路易十五快要死了。”永璇有些淡然。他知道随后的法国史可谓波澜壮阔,但是对于波旁王朝来说却是一个悲剧。路易十六被他的子民处死,路易十七还没有登上皇位就死于贫病交加。
金镛忽然理解了克劳德的做法,他现在留在法国势必成为无数人的眼中钉,惟有远走他乡才是最安全的。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没有欧洲人的势力却同时保留欧洲居住习惯的地方就惟有澳门。如果是自己,金镛觉得自己最后的选择也会是澳门。
事实上如萧剑所料想的那样,小燕子等人提出的“拯救香妃大计划”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瞒住有心人的眼睛。福伦的福晋对香妃早就有所不满了,在她的严重,正是一位这只来自西域的狐狸精让自己的好姐妹,令妃失了宠。如果这个香妃能消失的话,那她的好姐妹一定能宠冠六宫,而自己又将是京城里那个最受欢迎的大学士福晋了。
所以当尔康密谋借一辆福家的马车时,福伦福晋的差点暴走了。别人家搞阴谋是巴不得将自己摘干净,而自己的儿子搞诡计的时候却是想着法子的将自家绕进去。不过福伦福晋也不是等闲之辈,眼睛一转便将从别家借来的马车故意借给了尔康。
尔康这种眼高于顶的人哪里知道马车跟马车是不一样的呢?在他严重,凡是马拉的车子都是马车。
在将拯救香妃最最重要的道具——“福家”马车拉到五阿哥府里的时候,大家都沸腾了。小燕子围着马车不停地跳跃着,她高兴地说:“我今天好高兴!这里高兴,那里高兴,全身都高兴!一想到美丽的香妃娘娘就要和我的师傅浪迹天涯了,我就觉得满心都是高兴!”
看到自己最心爱的人如此快乐,永琪也觉得压在自己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全然不顾这般是给自己的父亲头上戴上了一定鲜艳艳的绿帽子,他只是觉得能让一对有情人与他跟小燕子一般终成眷属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你高兴,我也很高兴。”永琪感叹了一句。
而一盘的尓泰则是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虽然他被掳去了伴读的资格,但他依旧是永琪的书童。何谓“书童”,古时候的少年男子有需求的时候,这书童就是他们需要发挥作用的时候。
其实本来永琪对尓泰倒也没特别的感觉,毕竟身为皇子的他们,在他们有需求的那天起,内务府便会将侍寝格格。只是某一天,在听人说起菊花的乐趣时,永琪才与尓泰一同领略了“花开堪折直须折”的美丽。但是因为西林觉罗氏药物的缘故,小燕子的身体越来越无法接受永琪。每次永琪兴致勃勃的时候,小燕子仿佛就跟受刑一般。最终因为心疼小燕子,永琪控制了自己。但是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不能没有滋润。
在偶然之间,永琪又想起了鲜花的美好。于是他再度与尓泰携手花丛中,一起领略不一样的风情。
尔康显然没有看到自己的弟弟跟自己的主子上了床,但是萧剑却察觉了其中的不同。因为萧剑也领略了尓泰的芬芳,嫉妒心让他知道所有跟他有关的事情。对于萧剑来说,他曾经是一个文人,作为一个爱好文学的青年,如何能不知道菊花的娇嫩与美好呢?
那一夜,萧剑带着微醺的神态敲开了尓泰的门,于是天雷勾动地火。鲜红的舌头在彼此的口腔里搅拌着,探索着。他们叫唤着彼此唾液,用那浓郁的唾液代表着浓郁的爱。他与他结合在一起,他与他接触到一起,最后他将他全身的精华送入到他的身体里。
尓泰颤抖着,他觉得他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
“剑,我的剑。”尓泰伸出手,感受着萧剑温暖湿润的皮肤。
萧剑甩动着他的小辫子,他俯下身,感受着燥热与悦动。“泰,我的泰。”
他们一触即发,再也不可收拾。萧剑每晚都去尓泰那里劳作,去耕耘那朵美丽的菊花。
“萧剑!”永琪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沉思,他高兴地说,“你觉得我们的计划如何?”
萧剑忙道:“不错。”
永琪于是充满信心地说:“那就让我们行动吧!让我们将蒙丹与含香解救出这个充满偏见的紫禁城吧!”
听到永琪这样说,大家的心里仿佛都充满了勇气。他们跳跃着,欢呼着,仿佛在庆祝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到西厢门口,一个少年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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