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得知荀谌来了, 拖着病体起来应酬。
荀彧和荀谌入了席, 荀谌看着唐氏那病怏怏的样子, 不由得蹙眉,问道:“唐氏身体如此糟糕, 为何不纳一房美妾?”
荀彧无奈的苦笑,摇摇头说:“曾经我与唐氏说过此事,奈何唐氏似乎不太愿意。”
荀彧不太愿意谈论此事, 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兄长自袁公处来,所为何事?”
“不是什么大事情,无需在意。”荀谌显然对袁绍的想法并不苟同, 所以就算人到了许都, 也并不觉得此事是什么需要拿出来谈论的大事。
荀彧笑了笑, 只当荀谌准备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他并不生气,毕竟各为其主。
当初他们荀家八骏分头而行, 就已经预示到了今日的场景。
第二日一早,荀谌便入了宫, 将袁绍给皇帝的书信呈上御览, 刘协看了书信后, 沉吟半晌, 方才缓缓开口:“曹卿待我极好,此处尚且安逸, 且能远远眺望洛阳, 我心已安。”
荀谌并不觉得意外, 相反, 他有一种事实如此的感觉,于是多余的话他一句都没说,只行了行礼,便出了宫。
他并不着急离开,反而就在豫州留了下来,他心中对豫州牧阿婉十分好奇,于是便拜托自己的侄子荀攸带着他去了阳翟。
二人骑着快马,一路狂奔。
很快便到了阳翟,当到了阳翟的时候,别说荀谌,就连荀攸都感觉到十分的诧异。
“如今倒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当日里阳翟那颓败的模样。”荀攸十分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听文若说,曹公嫡女擅长内政,尤其农桑,起初我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倒真有两把刷子。”荀谌捋了捋胡须,目之所及全是碧绿的禾苗,路过身边的农民,个个脸上喜笑颜开,可见生活之富足。
“其实有两把刷子,你且继续看吧。”荀攸神秘的笑笑,率先骑着马往内城而去。
荀谌连忙策马跟了上去。
豫州府所在阳翟,只是如今的阳翟却与曾经极其不相同,若是不曾听闻过阿婉事迹的老百姓,恐怕会将此处当成天上城。
实在是如今的阳翟中多了许多高来高去的秦岭弟子。
这些弟子穿着各自门派的常服,一个个华美妍丽,身上背着武器,到处行走行侠仗义,那些百姓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渐渐熟悉,再到如今的全然接受。
这个过程经历了不少时间。
只是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后,整个阳翟的老百姓都与其他地方再不相同。
阿婉又开了慈幼坊,许多孤苦无依的女子在秦岭弟子的帮助下来到慈幼坊做工挣钱,前些日子又开山收了次徒弟,偶尔还能看见一些穿着门派常服的孩子。
一进阳翟城,荀谌就看见城门口竖着一个告示牌。
告示牌上贴着几张画像,下面的语句都是大白话,少有那种晦涩的告文,荀谌牵着马站在告示牌前,眯着眼睛看向那几张画像。
【西山有匪吕三,三日前掳城东王氏女婢,女婢亡,现召有志之士前往西山共伐匪首。】落款:七秀坊二代弟子如意,报酬为侠义值二百。
再看另一张。
【城南糜氏商行走商汝南郡,现召护卫二十,要求战阶三阶以上,威望八万以上的有志之士前来报名。】落款:豫州寓所,报酬为威望二千,战阶积分三百。
荀攸:“……”
荀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二位公子且让让。”
就在二人愣神之时,他们身后传来一声温婉的女声,二人连忙侧过身子,就看见几个背着双剑的粉衣女子走到告示牌前,伸手从腰间拿下牌子,在告示牌下印下一个图章,然后转身离去。
接下来又有几个男女弟子走过来用腰牌印了图章。
荀谌看的惊奇不已:“写豫州竟然女子也可为兵么?”
“该说全民皆兵才对。”荀攸指了指街角一处空地,两个孩子正拿着兵器在互相喂招。
他们年岁不大,却能看出他们的一招一式都颇有章法。
穿黄绸衣的孩童手持中间,蹙眉不悦的看着对面戴帽子的女童:“师父说了,明教切磋不能隐身!”
“唉?我怎么没听师父说过呢?”女童一脸纯良得眨了眨大大的猫眼。
“既然你不按规矩来,那我也用风来吴山了。”男童皱了皱鼻子,冷哼道。
“好过分……”女童嘟囔着,可眼中却是跃跃欲试,不过两句话,又战在了一起。
荀谌一路走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不够用了,荀石本是颍川人氏,阳翟乃是颍川府城,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对阳翟城得一景自物都了然于胸,如今的阳翟却让他感觉无比陌生。
这些穿着精致华丽的身影,将这座城池点缀的充满了活力。
“先去寻大娘子吧。”荀攸拉住自家看花眼的叔父往寓所走。
“好。”荀谌懵懵的点点头。
二人到了寓所之事,阿婉正在寓所中与贾诩说话,只听见传讯兵来报,荀攸来了,她立刻起身,迎了出去。
荀攸依旧一副毫无存在感的模样,双手缩在袖子里,许是最近过得蛮惬意,身形胖了不少,面上挂着笑,看起来倒像糜氏商铺画风类似的掌柜。
荀攸先向阿婉引见了荀谌。
当得知荀谌乃是袁绍座下谋士时,阿婉对荀谌的态度端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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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荀攸却还一如既往。
“许久不见公达,如今再见一如往昔啊。”阿婉笑眯眯的打趣着荀攸:“唯独这身形越来越丰腴了。”
荀攸幽怨的望了一眼阿婉,腔调怪异的答道:“当日里你只寻了贾先生来助你,我还当大娘子已经将我忘记了呢。”
“额……”闻此言,阿婉立时有些心虚。
“看来公达对我来豫州很有意见?”阿婉不好说什么,跟在后面的贾诩却不甘示弱。
荀攸笑了两声,一脸随和,好似刚刚那个抱怨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速度极快的转移话题:“我来时看见了告示栏,里面消息倒是驳杂,只不知那告示栏有何作用?”
“哦,公达是说城门口那处极大的告示栏?”贾诩瞬间就想起那处巨大的告示栏,脸色不由得有些发黑:“拿出乃是秦岭师门任务处,每日会有不同任务发布在上面,秦岭弟子接了任务去完成,回来寓所交任务时,会有专门的书记官将他们的各种积分记载在名簿上,待到了一定的分数后,可以用分数兑换师门的军备。”
“哦?竟然是如此么?我与叔父看见时皆吓了一跳,竟然看见女子去接任务。”
“七秀坊内弟子皆是女子,这有何好意外的。”
贾诩凉凉的瞥了一眼荀攸,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荀攸望着贾诩的背影,轻咳一声:“多日不见,贾公这脾气见长啊。”
“如今秦岭弟子师门任务发布与交接都是先生负责,恐怕是累得,不若公达尽快来豫州,好来助我一臂之力。”
“此事当从长计议。”
阿婉点点头:“也好,前些时日奉孝去了许都,至今都未曾归来,也不知如今许都是出了何事?”
“无事,大娘子放心即可。”
荀攸与阿婉看似闲聊,实则暗藏机锋。
荀谌在旁边看的清楚,自己这位大侄子在面对这位曹公嫡女的时候,倒是比面对曹公更加真实。
心中不由暗暗唏嘘。
果然无论是哪一路诸侯,这人与人之间的斗争都不会少,袁公只有三子便斗争的厉害,这曹公有子数人,如今更有两个嫡女,看来日后这曹公的后继之争恐怕也平和不了。
晚上阿婉设宴款待荀氏叔侄二人,说话间阿婉发觉袁绍已经将自己的两子分别派往青州与幽州,这也是袁绍势力瓦解的开始,心中虽有思量,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高兴起来甚至还喊来了七秀坊的弟子们,为他们舞了场剑舞。
七秀坊的剑舞美丽与杀机并存,看的荀谌连杯中黄汤都忘记去喝了,他看着那些女子脚踏莲花,飘然若仙,不自觉的想起传言中,这位曹氏大娘子的传说。、
司农仙……
天上的星宿,落下了凡尘。
回到住所,荀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当初他择袁绍为主,袁绍的为人处世比起韩馥来磊落许多,也大气许多,曾经他以为袁绍会是明主,所以才向韩馥进言放权给袁绍,可后来的袁绍还是让他失望了。
他开始沉默,不再辅佐袁绍。
如今得见司农仙,又听闻荀攸介绍了秦岭一脉,晚上席上又见剑舞。
他在心底不由暗暗叹息。
袁公……真的能赢得了这样的人么?
不,他该说,这天下的这些诸侯们,真的能赢的了么?
与这些身怀绝世武技的人相比……那些大将军是否太过不堪一击了。
虽说常言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可真的到了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什么兵法都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以力破万法’。
这里的法就是兵法。
曾经这个‘力’是形容纵横家的嘴,如今这个力则更直白浅显许多,就是‘武力’的意思。
荀谌本想来阳翟待个数日便回,如今却再无这样的想法。
他要暂时留下来,看看这曹氏阿婉,也还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才能。
“阿嚏——”
阿婉忍不住的捂住嘴巴打了个喷嚏。
抱着郭奕的姑姑连忙紧张的问道:“娘子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无碍。”
阿婉摆摆手:“我的身子我自己知晓。”然后又将目光落在郭奕的身上,眉眼淡淡,对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毫无动容:“姑姑为奕儿脱下衣裳,该沐浴了。”
“是。”
姑姑动作麻利的将郭奕扒了个精光,扔进一盆黑漆漆的药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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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唐氏发觉,荀氏的男人一个个的自动往秦岭门下钻时,会是怎样的表情,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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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了,今天我老公外婆八十大寿,她是大年初一的生日,往后退了两天办的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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