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下面的臣子们:“……”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坐在左侧首位的曹操。
曹操也是有些懵, 尤其是在看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 在懵的同时更多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刘协继续开口说道:“朕思来想去,也不曾想到什么叫做人间帝王的象征,后来多亏了曹卿的提醒, 我终于发觉,什么才是人间帝王的象征, 那就是……”
刘协伸手, 打开面前案几右上角的檀木盒子,只见盒子里装着玉玺。
他将玉玺取出来, 放在手心把玩着。
嘴角的弧度带着苦涩:“人人都说, 得玉玺者得天下, 数年之前, 更是因此而荆州大乱,死伤百姓数十万,朕闻之大悸,悲痛难忍,现在想来,倒不如把玉玺拿去救司农仙,至少还能让司农仙清醒过来, 庇佑一方百姓。”
“陛下。”曹操连忙站起来拱手:“小女何德何能……”
“曹卿,莫要这般自谦, 这些年昌邑兖州的变化朕在来到这里后的几日已然看在眼里, 能在这样的灾年里得以温饱是何其艰难。”说着, 刘协还低下头来拭去眼角滑落的泪水:“况且,如今朕能为这天下百姓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朕听庞卿说,如今已有不少百姓自发前往昌邑祈福了,做百姓的尚且如此,朕做皇帝的又有何可犹豫的?”
“可这玉玺……”
“不必多言了,朕意已决。”
曹操还想说些什么,就被皇帝打断了,只见刘协手一挥:“就当是朕给此次蝗灾之祸一个交代吧。”
曹操闻言,顿时身子僵住,好半晌后才僵硬的应承。
“是。”
蝗灾之祸,乃是天灾。
在人们的认知中,天之所以降下灾祸是因为皇帝失道,尤其是这次天灾来之前还有‘预言’流出,以至于‘司农仙’窥探天机而昏迷不醒之事传的世人皆知。
兖徐两地因为阿婉的预言避免了不少损失,两地百姓无不感激阿婉,此时皇帝将玉玺赐给阿婉,且阿婉是他的嫡女,此事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由此可看,刘协交出玉玺也是无奈之举。
若他不做出表率来,恐怕天下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要将刘协给淹死了。
这么一想,如果能用一个玉玺解决这件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怕只怕,这个玉玺去了昌邑,阿婉也醒不过来。
那皇帝这个玉玺送的就有些意思了。
但要是真醒过来呢?
曹操此刻还真不能保证,毕竟自从阿婉回来之后,所做的事情确实很利国利民,最主要的是,他这个女儿,还真有些邪性。
若真的醒来了,她司农仙的身份恐怕就真的天下皆知了。
曹操直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阿婉在故意将自己往司农仙这个身份上靠似的。
毕竟当初司农仙的名号是怎么叫出来的,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再一想,却又觉得自己是想多了,毕竟阿婉的预言是真的,昏迷不醒也是真的,难不成阿婉真的是司农仙?
曹操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的怪异了起来。
庞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刘协亲手拿着玉玺交到他的手上,才抬起头来,沙哑着声音:“谢陛下。”
“庞卿,朕指望汝等能将天下万民记在心间。”
“必不忘所托。”
庞统双手捧着玉玺,躬身行礼。
等他们出了行宫,庞统将玉玺包好了背在背上,伸手牵过仆从牵过来的马,对曹操抱拳:“主公,师父病重,我当速速赶回,就此告别。”
曹操心知他担忧阿婉,不由得叹了口气:“若阿婉醒来,立时给我来信,也好让我安心。”
庞统称‘是’,转身便上了马。
一路疾驰而出,只是眼睛里却满是阴郁。
现在才说‘担忧’,真是可笑。
而曹操则是看着庞统远去的背影,幽幽的叹气:“这孩子是在怪我啊。”
“主公,此事……也是万不得已。”站在身后的侍卫小声的说道。
“是啊,万不得已。”曹操喃喃一声,想到阿婉,心里也有些唏嘘。
“总之,玉玺之事,暂且先莫要外传。”曹操吩咐自己的侍卫。
“是。”
庞统一路疾驰的往回赶,那些跟随他来许都的兵还未来得及休息,便接到了自己护送的人又回去的消息,他们又急急忙忙的跟上了。
等庞统回到昌邑,又是七八日后了。
昌邑城中从各地赶来的百姓更多了,糜芳干脆将家中不少陈旧的商品拿出来贩卖,虽然百姓依旧贫苦,但是生活必需品他们还是舍得花钱买的,积少成多,从糜芳这些日子的笑容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赚的不少。
郭嘉情绪倒是比较稳定,就是看起来憔悴的厉害。
戏志才留守昌邑,也知道阿婉昏迷的事,这些日子对郭嘉也比较照顾,能自己处理的公务绝对不会麻烦郭嘉,戏志才这一劳累,本身不胖的体态此刻更加的纤瘦了,看起来格外的弱不禁风。
蔡昭姬跟在丁夫人身边,看戏志才这样,良心发现的去帮戏志才处理公务。
以至于戏志才这些日子虽然累,却也心情极好。
庞统回来时曹贞正带着黄月英在城外施粥,随着百姓越来越多,许多难民也跟着一起过来了,他们也不进城,只是在城外随意的取些树叶树枝搭个窝棚呆着,许多孩子饿的都没力气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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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贞和黄月英看着心里面难受,便学着阿婉,安排这些难民上工,每日白日提供两次米汤。
那些难民有了一口吃的,死寂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活气。
更加卖力的工作,生怕自己做的慢了,这仅有的米汤也没有了,许多年轻的母亲将自己的米汤留一半给自己的孩子喝,等庞统回来时,已经有不少孩子在这些窝棚旁边来回的窜了。
骑在马上的庞统看着这群人难得的有些懵。
“师兄。”曹贞扔掉手里的粥瓢,踩着蝶弄足朝着庞统飞快的跑去。
黄月英也连忙跟着后面跑过去。
“师兄,东西带回来了么?”曹贞着急的抓着马儿的头笼,她知道庞统去许都是为了拿可以让阿婉醒过来的东西,却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幸不辱命。”庞统点点头,翻身下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来。
“那真是太好了。”曹贞双手合十,高兴的跳了两下:“对了,师兄,师父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很快,吉时到了,师父就会醒来。”
黄月英瞥了一眼庞统,吉时?
庞统也看了黄月英一眼,不过却很快转开视线,继续与曹贞说话:“这外面是怎么回事?”
“这里啊。”曹贞环顾四周一圈,有些哭笑不得:“师兄你有所不知,这些绝大多数都是难民呢。”
“难民?”
庞统蹙眉:“他们怎么会来昌邑?”
“跟着那些百姓一起过来的。”曹贞叹息一声:“不过也多亏有了他们,如今昌邑周围受了蝗灾的田地才能恢复的那么快。”
无论什么时代,人力资源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都是青州百姓呢。”曹贞小声的说道:“还有一部分徐州的。”
“青州此次也受灾了?”庞统一惊,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那些灾民。
曹贞苦笑:“是啊,徐州那边的士族因为心存疑虑所以不曾告知百姓,虽说自家田地里的粮食保住了,但到底还是损失了大半,如今实在过不下去的百姓才随同那些过来祈福的百姓一起过来寻得一线生机,青州就更别说了,良田尽毁,民不聊生,他们许多人是出来投奔当初被带去范县的那群青州百姓的,结果中途碰见一些徐州百姓,便一起跟过来了。”
庞统有些瞠目结舌:“那青州……现在还有百姓么?”
“这谁知呢?”曹贞摊开手。
想想年前青州官员还写信来让曹操归还百姓,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青州剩下的百姓也过来了。
这……就北地来说,蝗灾损失最惨的应该是青州吧。
不仅粮没了,人也没了。
“最近夫人可曾去寓所?”
“母亲这些日子一直在寓所中忙碌,身侧师叔与曹娘子为辅,倒也还算应付的过来。”
“也好,我先回去了。”庞统重新翻身上马:“去看看师父。”
“好。”
曹贞目送庞统离去,回头就看见黄月英正看着自己,不由得脸颊一红:“你看着我做甚?”
“没事,我有些事儿要回去问问阿父,我先回去了。”
黄月英对曹贞点点头后一个纵跃直接上了屋顶,大轻功快速奔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屋顶瓦弄间。
曹贞:“……”
庞统纵马入城,见城中路上人来人往,干脆一拍马屁股,整个人腾空而起,脚尖轻点马头,巨大的卷轴在身后一闪而过,足下星星点点的黑色棋子随着踏足一闪而逝,纵横的金线流光棋盘骤然亮起,再骤然消散。
这一番操作让下面街道上的人都呆住了。
站在屋顶上的黄月英看着庞统的身影。
“已经不需要再遮掩了么?”
已经决定将秦岭的特殊暴露人前了么?
沉默一瞬:“原来如此。”
她悠然转身,抽出长剑,脚下生风,袍角飒飒,如谪仙一边飘然朝着家中飞去。
庞统飘然落在唐药儿的院落中,远远就看见带着银质面具的女子手里拿着香茅草,而她的面前,一只通体雪白的鹿优雅的站着,鹿角上蓝色丝带随风飞舞,身上无数的彩色宝石串成的珠链。
“这就是……”庞统的眼睛睁大了。
“是,此鹿名为‘太白仙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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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道具君出现了,仙气飘飘的太白仙鹿,哈哈哈。
在儒家文化中,鹿是帝王的象征,白鹿的隐现常常被附会为检验帝王德政的好坏和上天意志的表征。汉陆贾《新语》:“鹿鸣以仁求其群”,“鹿鸣”是读书人的精神支柱。“鹿鸣”一词遂有科举及第、科场得意之意。
所以阿婉醒来骑白鹿,哈哈哈,画面爽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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